達石見朱堯沒有打斷自己,滿意地點點頭,侃侃而言。他看出來了,這個年輕的祭司是個重視傳承,尊重知識的,否則他才不主動跳出來呢!寧可帶著滿腦子的秘密入土。


    “遠古王的事跡流傳甚廣,版本也有諸多不同之處。我剛才說的,是一名遺跡部落的探古者講述的版本,可信度比較高。哦!您沒聽過遺跡部落,事實上,在接觸到遺跡部落之前,我也不知道還有這樣奇特的部落。”


    達石繼續說道:“誰也不知道遺跡部落定居在哪裏,和他們接觸過的人隻知道他們對於遺跡很感興趣,到處收集和遺跡相關的事物,而他們一直在外活動的精英叫做探古者,這些人有著很高的文化素養,知曉很多曆史隱秘,往往成為大部落的座上賓。”


    “記得那天探古者來訪,酋長和祭司都非常高興,舉辦了酒宴,然後互相交換了一些故事和歌謠,探古者還教了幾個契約秘文,青銅劍上的秘文,恰巧就在其中。”


    朱堯驚喜道:“那這組契約秘文是什麽意思?”


    達石手一抖,臉色尷尬:“傳說遠古王的契約秘文一共有一百三十二個,道盡世間真理,禦使無盡力量,互相組合,無窮無盡,您這個……我需要時間研究下。”


    朱堯麵色不悅,說了半天,原來八字還沒一撇,這老頭不是想借口逃工吧?他猶豫片刻,還是說道:“那就麻煩您了,這幾天盡快破解契約秘文的含義。”


    達石暗中長出一口氣,說道:“阿古都祭司,非是我故意拖延時間,實在是我了解的有限,當時我隻是酋長侍衛,在一旁窺到一些解讀契約秘文的方法,有些已經遺忘,所以需要時間來不斷嚐試。”


    朱堯了然,臉色好了很多。


    達石糾結片刻,定下心神,說道:“破譯契約秘文其實並不難,但如果您想要掌握契約秘文的力量,光靠破譯是不行的,還需要契合的祭祀儀式,但這些儀式早已經隨著時光的流逝失傳,您要做好心理準備。”


    “你盡力就好。”


    朱堯隻是對契約秘文有些興趣,並不是非要不可,金手指才是他的底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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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揮手讓達石下去,朱堯的目光移到最後一位老人身上。克尼出身樹蛙部落,會木匠,能建造房屋;達石出身音歌部落,懂文字,能解契約秘文;你又會些什麽呢?


    除了名字,對自己過去一點都未曾提及的神秘老人。


    朱堯晃了晃腦袋,驅走一絲困意,勉強睜著眼睛,來到昨天烘烤的泥板前。泥板已經完全幹透,開裂的縫隙遍布表麵,像是久未曾下雨的幹涸大地。


    第二十四次嚐試,失敗!


    “或許我可以考慮加一些植物的汁液進去,另外已經可以確定部落周邊的土質不行,等到滅掉黑日族,就可以打通前往河流的通道。”


    現今全部落的水源都來自一處溪流,小溪寬不足半米,水深隻有一分米,一旦氣溫驟降,立刻就會斷了水源。


    朱堯攤開桑塔繪製的地圖,地圖中間是屍骨部落,周邊密密麻麻的小點代表蕪土人部落,點越大,說明蕪土人部落的規模越大。


    一個簡易的箭頭指向屍骨部落,代表著他們來時的路線。那時他們沿河而下,結果遇到斷崖,不得不向一旁的山峰行進,準備繞過斷崖,繼續向下前進。


    桑塔回到了斷崖的位置,憑借強大的身體素質,越過斷崖,按原有計劃前進,結果發現是一條不知道多長的大峽穀,峽穀兩側奇峰突起,怪石嶙峋,猿猴難越,飛鳥難行,下方大江奔流,水勢湍急,暗礁遍布,近乎絕地。


    朱堯猜的沒錯,就是這處大峽穀,隔絕了戰吼血顱來此地的希望,他們當初的逃亡線路,竟是一條上好的通道。


    “守住這條通道,就是守住了大後方。問題在於,現在部落人口太少,二十幾個人,即便是建成防禦工事也發揮不了作用,反而會因此破壞植被,引起他人注意。”


    朱堯捏著眉心,滿心愁緒。部落升人口的方式很簡單,一是生育,二是掠奪,三是吸引流民,可這三個方式對屍骨部落而言,都有著難處。


    生育需要婦女十月懷胎,懷孕的後幾個月不能勞動,無疑是暫時損失了一個勞動力,而在這種糟糕的衛生情況下,生孩子對於母親和幼兒來說,都是一道鬼門關,極易折損。


    掠奪就更難了,依照目前桑塔探查的結果,附近還沒有人類部落,更不要說吸引流民了,又不是玩遊戲,發展到一定階段係統自動派送人口。


    “水。”


    不熟練的部落語怯生生響起,佐雅眨著大眼睛,端著一碗清水。


    “謝謝!”


    朱堯一飲而盡,恢複冥思苦想的狀態,眉頭緊緊鎖死。


    佐雅不是啞巴,在蕪土人夜襲那天暴露的,朱堯事後就當從來不知道她裝過啞巴,欺騙過自己。


    在他看來,一個文明社會的十四五歲少女,突然被一個野蠻血腥的原始部落捕獲,裝瘋賣傻,裝聾作啞,都不過是自我的一種保護手段,人之常情。


    隻是在無意中,給予佐雅更多的關照。


    這在其餘人的眼中,都心照不宣地理解為宣示主權的意思,沒人再敢惹佐雅。


    “老人們說,往年的寒冬會持續九十到一百五十個日夜,大概是三個月到五個月,期間千裏冰封,雪能到腰部,絕大部分的日常活動都要停止。這個時間,正好可以作孕期的最後幾個月。”


    清水順喉而下,甘甜爽口,朱堯精神為之一振。


    生育是不可避免的,種族的延續靠這個。


    原始部落沒有經過幾千年的道德約束,粗獷到看對眼了就能到樹林裏來一次(雙方未婚),有時優質男性會被好幾個女性暗中下黑手敲暈,拖到小樹林裏輪番來上一遍;優質女性也會引起男性的爭奪,決鬥爭勝是常見手段。


    所以,其實孩子是誰的,大概率是摸不準的。


    不過沒有道德的約束,男人們一般也不在乎孩子是誰的,反正誰的孩子都要管自己叫爹,孩子要是出息了,那也是自己的功勞,說出去倍兒有麵子,沒有綠帽子的恥辱感。


    婚前生活,就是這麽混亂,婚後就不這樣了,真會死人的。


    平民大概就是如此,當權者並不是這樣,因為孩子涉及到權力繼承的問題,必須是自己的孩子才行,所以對女方的挑選比較嚴格。


    當然,部落裏沒有一夫一妻的限製,真要有能耐,一夫多妻,一妻多夫,也沒人敢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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