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穎覺得程天嘯的說法沒什麽毛病,狄家這座建在山巔的莊園,若是隻把它看做是一處宅院,那麽這宅院絕對算得上宏偉壯觀,甚至說是當世罕見也不為過。


    但若是把它當做一個製藥企業的生產及辦公的廠址來看就不行了,不到四萬平米的地盤絕對算不上多大的規模。


    理兒就是這麽個理兒,何況說這話的還是自己少女時期的偶像甚至是夢中情人?當下就想順著程天嘯的說法附和幾句,順便敘一敘從前的兄妹情誼。然而就在她準備說話時,忽聽身後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這時候還敢往這邊趕來的,除了狄立東就隻能是冷清了,當著狄冷兩人的麵附和程天嘯就不太好了,於是改口道:“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大師兄你不能隻看外表,這山莊雖然規模不大,它的主人可是很厲害的。”


    這話說得也是大有講究,聽起來像是在反駁程天嘯,讚美狄家山莊,但是其實卻是不然。


    程天嘯是個什麽性格整個泉城的老百姓都知道,李穎能不清楚麽?她說這山莊的主人厲害,就是在激程天嘯的火呢,程少館主什麽時候被人比下去過?


    果不其然,程天嘯立馬戰意高昂起來,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背起手站在辦公室中央,麵對著辦公室的門說道:“厲害?他什麽厲害?是武功厲害還是關係厲害?若是武功厲害就跟我打一場,若是關係厲害,嗬嗬,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喊人來把這座山莊給拆了?”


    程大公子最忌諱的就是有人在他麵前吹別人厲害,暴躁之下連師妹的名字都忘了問了,隻顧把話說給走廊裏的人。


    沒錯,走廊裏來的的確是狄立東和冷清以及楚玲三人,狄立東也的確聽見了程大公子敵意滿滿的挑戰話語,正打算進屋陪個笑臉時,跟在身後的冷清卻聽不下去了,回了一句:“我不信!我倒要看看你能叫誰來拆這座山莊!”


    冷清這句無異於火上澆油,程天嘯立馬炸了,說道:“好,我現在就找人來拆你的山莊!”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來打電話。


    其實,這個電話是他早就準備好的一招,即使沒有人趕這麽句話他也是要打的,隻不過剛才女經理跑了,他才沒有打。


    這樣的招必須要當著山莊人的麵來使才有效果,裝逼打臉嘛,對方若是服了再裝就沒啥意思了,現在好了,現在有人表示不服。


    狄立東知道要壞事,卻不敢埋怨冷清,連忙緊走幾步進了辦公室,彎腰賠笑走向站在辦公室中間的男子,伸出手去說道:“程公子不要生氣,都是我的錯,不知道程公子大駕光臨……”


    程天嘯理都不理狄立東,隻管對手機說話:“秦哥嗎?你們曆東有人給你兄弟我添堵,你說這事咋辦?”


    眾人一聽就知道這個秦哥大有來頭,聽那意思似乎這位秦哥就是曆東地麵上的一哥一樣,什麽事都能管。狄立東楚玲均知大事不妙,卻沒法不讓程天嘯打這個電話。


    屋子裏一片靜寂,電話裏對方的聲音傳了出來,聽上去很清晰,“什麽?我曆東也敢有人惹你?你說是誰?我扒了他的皮!”


    程天嘯哈哈一笑說道:“扒皮就免了,要扒我自己就扒了,我讓你給我找幾個人來把他們房子扒了,這種粗活我不能親自動手。”


    電話裏秦哥很痛快:“就這事兒啊?簡單!你說地方,我這就派人。”


    “嗯。”程天嘯滿意地哼了一聲,示威似的看了狄立東楚玲等人一眼,報出了地址:“佛峪曆東製藥,我在這等著,你的人大約啥時候能到?”


    “……”


    程天嘯問了這句就等著電話裏麵秦哥的回答,然而這一次電話裏卻沒有聲音了。


    “嗯?信號不好麽?”程天嘯自言自語地往窗邊走了幾步,電話裏仍然沒有聲音,忍不住問道:“不是……秦哥你怎麽不說話啊?你人在哪呢?”


    話音未落,隻聽外麵走廊裏一陣急促地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著一個西裝革履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跑了進來,額頭上滿是汗珠,進門一眼看見了程天嘯說道:“兄弟啊,這可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誤會啊!”


    程天嘯看見來人就笑了,說道:“秦哥,敢情你也跑到這來了,是來買丹藥的麽?不是我說你,你前些日子跟我說你晉級四星武者是吹牛的吧?四星武者怎麽能跑出一腦瓜子汗來?真是搞笑。”


    滿屋之中,隻有李穎一人認識這個秦哥,這個秦哥不是別人,正是龍虎幫的老大秦春生。


    程天嘯跟秦春生開玩笑,秦春生卻沒有跟他湊趣的意思,衝著程天嘯一擠咕眼兒,隨即轉向狄立東等人一陣點頭哈腰,然後伸出雙手去握狄立東的右手,一臉謙卑的說道:“這位一定是狄總了,在下秦春生,一直想來拜訪,怎奈最近事情太忙……”


    秦春生這麽一寒暄,滿屋子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李穎和程天嘯更覺不可思議。李穎心說這還是秦春生麽?合著一個幫會的一半人都被人家爆揍一頓,揍改了脾氣了這是?


    程天嘯就更不好理解了,幹嘛啊?我這邊還要喊你秦春生派人拆他們的房子呢,你卻跟條哈巴狗一樣的去巴結人家,你這特麽不是在幫他們打我的臉麽?頓時怒火大熾。


    怒歸怒,隻不過程天嘯也不是傻子,更知道秦春生在曆城一畝三分地上的實力,能讓秦春生如此巴結的人物肯定背景非常強大。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能把秦春生這條地頭蛇壓成這樣的肯定是條過江的猛龍了,等他想明白了這一點,這臉上可就有些火辣辣的感覺了。


    真特麽打臉啊!而且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媽的!我特麽給秦春生打電話幹什麽?找誰不行?


    這一刻程天嘯懊悔之極,如果沒打這個電話,那麽曆東製藥背景再深也沒什麽,大不了自己沾不著便宜,灰溜溜的走人就是了,可現在還沒等跟對方開磕呢,自己先把自己的臉給打了,這讓人情何以堪?


    秦春生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自然也是有眼力見的人物,知道程天嘯尷尬,卻暫時愛莫能助,跟狄立東寒暄了幾句之後從懷中掏出一張印刷精美的紅箋遞給狄立東,說道:“狄總,在下來的匆忙,沒有準備什麽禮品,隻帶了一車藥材過來聊表寸心,還請狄總笑納。”


    狄立東接過信箋來一看,隻見是一張禮單,上麵寫著七品葉人參若幹、百年野生靈芝若幹等等,都是非常稀有的藥材,最可貴的是禮單上麵注明了這些藥材都是活的,可以移植續栽。


    如果說李東藥業現在最缺什麽,那就是藥材了,單有靈石是煉不出丹藥的,必須佐以各種草藥,而草藥中又屬人參、靈芝、首烏這類植物最為相配。如果沒有足夠的草藥植入藥田,那麽縱有李智雲的神奇丹方、縱有再多的金錢也是沒用,終究還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所以說秦春生送來的可謂是一份極重的厚禮,而且頗有雪中送炭的意味,狄立東原本想要拒絕禮品的,卻在這份及時雨麵前改了主意,“秦先生真的是太客氣了,這份禮物實在貴重,立東承受不起啊,必須按價付款,若是秦先生有什麽要求,盡管開口,立東能辦必辦。”


    秦春生連連搖手道:“狄總你這可就見外了,說什麽按價付款,那不是罵我呢麽?隻要狄總你收下就是給我秦春生麵子了……”


    秦春生說得不是假話,原本從上麵得知這夥人不能動以後就打算過來送禮,既然惹不起你,我們以後不惹你就是了,你們也別追究我派一百多個人找你們麻煩那件事了,大家化敵為友。


    他決定親自送禮,除了表示誠意之外還可以順便探探虛實,但是還沒等他想好送什麽禮物,就聽說這夥人在佛峪搞了一個曆東製藥出來。


    不僅是鋪天蓋地的新聞報道,還有各種小道消息傳到了他的耳朵裏,說什麽金三角的萬家樂都被壓服了、米國神盾局都被嚇跑了,在加上輿論一致認為曆東製藥即將取代丹藥巨頭環宇藥業,這說明什麽?說明曆東製藥妥妥的是尊大神啊!


    然後他就知道一般的禮物是拿不出手了,連忙派人打聽曆東製藥缺什麽少什麽,以他的能力要打聽這些不是難事,給尹家那幾位大姨子小舅子送點好處就什麽都知道了。


    正所謂投其所好、送其所要,深諳送禮真諦的他最終搜集了差不多整個魯省的藥房藥店以及私人藏品,終於湊齊了這麽一車靈藥過來。


    所幸這位狄總比較好說話,這曆東製藥就是狄總的,幸好不是那個什麽李智雲的,不然隻怕之前的事情難以善罷甘休。


    此時聽狄立東問起自己有什麽要求,他哪裏肯提什麽要求?現送禮現提要求這種臨時抱佛腳的事情都是傻鳥幹的,於是說道:“我真的隻是來慶賀狄總開業的,沒有任何請求……”


    說到此處才看向程天嘯,心想不如借這個機會賣程天嘯一個人情,就指向程天嘯說道:“如果狄總一定要問我有什麽事情想要求你,那就是我這位程兄弟,這位程大少可不是外人,咱們都在泉城曆東這片地頭上混江湖,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狄總,大家交個朋友如何?”


    此間眾人都知道秦春生和程天嘯不是一路而來,也就是說秦春生肯定不是為了幫助程天嘯而來的,可是現在他送出厚禮之後隻提出這麽一個要求,這說明他原本是真的隻送禮不辦事,對狄立東來說這份人情可謂厚重至極,對程天嘯來說又何嚐不是如此?


    不等狄立東答話,秦春生又對程天嘯說道:“兄弟,不是哥哥我不幫忙,哥哥我實在是沒想到你跟狄總鬧了別扭,這麽說吧,在曆東市地麵上除了狄總的親戚朋友以外,別人不管是誰得罪了兄弟你,哥哥我都會幫你收拾了他,兄弟,我想你跟狄總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今天咱們就交個……”


    他一邊說話一邊又看了看狄立東,唯恐狄立東不答應。


    狄立東又怎麽會不答應,這簡直是天大的好事,等於是想睡覺了就有人來送枕頭,這個秦春生原本是自己最頭疼的人,沒想到居然主動向自己示好,僅僅示好還不夠,居然還幫自己調解糾紛,勸說程天嘯。


    要知道在泉城以及曆東這個地界上,能勸說程天嘯的人可是屈指可數。


    大家交個朋友,好啊!做生意不就講究一個和氣生財麽?狄立東心裏已經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了,隻是出於禮貌,想等秦春生把話說完就跟程天嘯握手言和。


    然而程天嘯卻不是那麽好勸的人,他剛剛自己打了自己的臉,說是顏麵掃地也不為過,而且是在曾經的師妹麵前丟的臉,這個台階哪有那麽容易下?


    尤其剛剛師妹還說了那麽一句話,說曆東製藥非常厲害,若是這時候自己順著秦春生的話就跟狄立東握手,妥妥會被人認為自己是怕了曆東製藥,那樣自己不就成了“真香”了麽?


    想到這裏就一咬牙,打斷秦春生說道:“秦春生,我看在你逢年過節給我父親送節禮的份上喊你一聲秦哥,你還真當你有這麽大的臉啊?”


    這話一出口就是擺明了不給秦春生麵子了,uu看書 ww.uukanshu.om 不給秦春生麵子就意味著還要繼續跟曆東製藥死磕。


    秦春生見狀就很無奈,一臉遺憾地看著狄立東攤了攤手,意思是我秦春生可是盡力了,人家程少館主不給麵子,我也沒辦法。


    的確,東勝武館跟龍虎幫既不是相同性質的、也不是一個層次上的勢力,平時大致是井水不犯河水這麽一個相處模式,這一點場中眾人都明白。


    或許東勝武館不具備拔除龍虎幫的本事,但反過來龍虎幫想要給東勝武館臉色看卻是更沒可能,不論文的武的都是龍虎幫屈居下風,所以程大少當真不給秦幫主臉麵也是沒法。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既然程天嘯掃了秦春生的臉,狄立東也就不好說話了,想聽聽程天嘯具體想怎樣再說。


    可是旁邊負責來解決問題的冷清卻是煩了,指著程天嘯的鼻子說道:“你到底想咋樣啊?不是拆房子麽?人呢?沒人了啊?還想咋的?要打嗎?那就跟我出去,拳腳上見個真章!你若是贏了想咋辦就咋辦,若是輸了就滾蛋,別什麽東勝西勝的在這裏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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