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知道竇氏為什麽鬧,昨夜李智雲的婚禮令她這個正室夫人以及三個嫡子顏麵盡失,她心裏有怨氣是正常的。但是他並不認為竇氏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哭鬧了。


    是我故意要落你母子的麵子麽?那是楊廣和楊素他們張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樣的小事,犯的著跟給楊廣添堵麽?你當楊廣是吃素的?這深更半夜的跑來跟我鬧,你想鬧出來個什麽樣的結果?又能鬧出來一個什麽結果呢?


    竇氏的不可理喻令他很是生氣,他很想訓斥竇氏一番,卻又不能當著李智雲的麵發作,就看了李智雲一眼,嚴厲說道:“你在這裏好好反思一下你的過錯,哪都不許去!”


    說罷一扯竇氏的衣袖,“你跟我來!”


    大書房的旁邊有一間靜室,平時李淵在大書房讀書,偶有手不釋卷,錯過了正常的就寢時間,不方便再去幾位夫人的院落,便會在這間靜室裏小憩。又或者偶有身體疲倦,也會躺在這間靜室的床上看書。


    此時李淵拉著竇氏來到這間靜室的門外,衝著守護在附近的家將揮了揮手,“你們去十丈之外守衛,我和夫人有話要說。”


    那些家將盡皆領命而去,卻不知李淵和竇氏有什麽話要說,竟然如此鄭重。


    隻說李智雲一個人留在大書房,左右無聊,就摸起了父親扔在書案上的那本青玄秘錄,前天夜裏他從羽裳的手裏搶來了這本秘籍,還沒來得及過目,就主動交給父親了,現在正是機會,看看這上麵究竟有什麽了不起的武功。


    他帶著些許不屑把秘籍拿在手中,打開一看卻立馬傻眼,這特麽是什麽秘籍?這不就是一堆白紙麽?又或者是北宋末年九天玄女傳給宋江的那種無字天書?這我可看不懂,據說這種天書隻有吃了仙棗才能看見內容。


    他當然不會斷定這是一本無字天書,隻從楊素、陰世師等人的話裏話外來分析,這本書就不可能是無字天書,既然不可能是,那麽會不會另有玄機呢?


    瞥眼就看見書案的一角有一個水壺,水壺中的水不是用來喝的,而是用來研墨潤筆的,心念一動,就提起水壺灑了些水在一頁紙上。


    穿越前學習過的武林掌故裏有好幾個這樣的故事,比如明朝時期有一個叫做大悲老人的武林高手曾經擁有一副羊皮地圖,那地圖浸水之後才會顯現出真實的內容——李白的一首《夢遊天姥吟留別》,以及通往俠客島的海上航線。


    又比如北宋時期那個叫做遊坦之的少年,在機緣巧合之下學到的《摩伽陀國欲三摩地斷行成就神足經》,也是經書浸水之後才顯出圖形文字的。


    那麽這本青玄秘錄會不會也是用密寫藥水寫就的?


    實踐證明這本秘籍與密寫藥水無關,他把一頁紙浸濕之後,再湊近燭光去看,結果紙還是紙。


    水不行?那麽火呢?


    這秘籍的紙隻是普通紙張,更無夾層,用火一燒立成灰燼,倒是不用試驗了,他隻是將那張紙湊近燭火去烘幹,在烘幹的過程中也沒發現有什麽字跡顯出。


    曾經有一個說法,用牛奶在紙上寫字再用火一烤就能顯現?但是很顯然,如今自己手中這本青玄秘錄與牛奶無關。


    這不就是一本廢紙麽?就為了這本廢紙,老爹竟然臉都不要了,這也太不值了!


    李智雲鬱悶之極,忽而一陣倦意襲來,恨不能躺在地上就睡。


    恍惚中忽然想道:雖然我知道這青玄秘錄是一本廢紙,但是老爹可還拿它當寶呢,更有諸多武林人物覬覦,若是我就這樣睡了,萬一這本廢紙出現什麽意外,老爹豈不是要問責於我?


    不行,得把它送到老爹手裏,你留我在書房思過可以,但是你別把這本廢紙留在我身邊。


    想到這裏,就推門出了大書房,直奔那間靜室。靜室距離大書房不過五丈遠近,周圍是一座池塘,有一座木橋聯通,沒等走上木橋,就聽到了靜室裏的爭吵聲音。


    “你也不要跟我說什麽楊廣楊素,你就是偏心這幾個狐媚子,尤其是宇文家的,這半年你沒有一夜是在我的院子裏過夜,若不是你厭倦於我,又怎會如此冷落?”竇氏哭泣道。


    “哼!”李淵的冷哼隨即響起,“我承認我這半年的確沒有去過你那裏,但是你也有臉拿這事來怪我麽?那麽我就問問你,在你懷上這個孩子之前那兩個月中,我奉旨外出辦事,根本不在長安,你這肚子裏的孩子又是如何懷上的?你真當我是個傻子麽?”


    還是那句話,雖然這個時代裏的人們把生不出孩子或者生出歪瓜裂棗的過錯歸咎於女人,但是沒有男人、女人就不能懷孕也是人人皆懂的。


    李淵這話一說,竇氏立馬不出聲了,甚至連哭泣都停止了。


    李淵的語聲再次響起,聽起來很是痛心:“你我夫妻多年,你又為我生了三個女兒、三個兒子,我本來不想追究此事,uu看書 .uukanhu 誰知你還不依不饒了,這可是你逼我的,今夜你就給我說個明白,你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忽聽噗通一聲,似乎是有人跪在了地上,竇氏的聲音響起,飽含委屈:“妾身以性命擔保,除了夫君你以外沒有跟任何男人同處一室,這孩子……這孩子怎麽來的,妾身委實不知!”


    李淵森然道:“你真以為我是傻子麽?沒有碰過男人,你卻懷上孩子了,別說我不信,你覺得這話說出去有人會信麽?今天你若是老老實實交待,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如若不然,你就別想看見今天的太陽了!”


    竇氏突然高聲叫道;“李淵,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娘她清清白白,與任何男人都沒有關係,你若是再敢欺負我娘,休怪我娶你性命!”


    這聲音、這話與聽起來甭提有多別扭,明明是竇氏的聲音,但是腔調和口吻卻與竇氏截然不同,而且單從語義來理解,說話之人似乎是以竇氏的子女自居!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李智雲驚得停在了木橋上麵,忽聽又是噗通一聲,室窗上映著的那個高大身影陡然矮了下去,也不知道老爹是跪下了還是坐倒了,隻聽老爹顫聲問道:“你……你是誰?”


    “我是誰?嗬嗬……我是李玄霸!”竇氏的聲音傲然說道。


    室內一片死寂,室外李智雲也懵逼了,李玄霸?沒錯,算起來竇氏肚子裏懷的這個胎兒應該就是李玄霸,可問題是這胎兒不過六七個月,距離降生還有好幾十天,怎麽就能說話了?這種事就是在後世現代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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