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這人真是……好生惹人生厭。”


    姬平知道,齊彬故意說這話,就是源自他那孩子氣的惡趣味。


    偏偏自己還就吃這一套。


    每次一提這事,姬平都感覺像是吃了蒼蠅那般難受。


    “這真不賴我。你自己非要提這一茬的……”


    齊彬一臉無奈的聳聳肩,開口說道:


    “我也是考慮到有些事讓她參與其中,並不是什麽好的選擇。不是嗎?”


    姬平一聽這話,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在這一點上我們可以達成共識。”


    在經曆了一番親切友好的交流之後,二人的交談終於進入了正題。


    “所以啊……當初到底是什麽情況,咱們一起抓的人。早不丟晚不丟,偏偏是在人被關在你們北燕的時候丟了,這也太巧了吧。”


    一聽齊彬提起這一茬,姬平心裏就一陣陣的不舒服,開口道:


    “自從大哥和我把她押送回北燕之後,就關押在一個秘密的地牢裏,有大批的人員看護,同時我也著手開始清理魑魔堂在北燕的勢力參與,半個月時間,就把那些人打的潰不成軍……誰料想他們竟然有餘力會在上元節動手……”


    齊彬一聽這話。不住的搖著頭,歎了口氣道:


    “公子平,你犯了一個,以你的智商不應該犯的錯誤……那個地牢再怎麽秘密。總是會有人知道的吧,首先,建造這個地牢的人會知道。就算你們把建造地牢的人殺光,後來看守地牢的人也會知道,即使你隱瞞了姬協的身份。那你們從內府調用的那些專門伺候姬協的丫鬟們,也會知道,這麽多人都知道的秘密,那還叫秘密嗎?”


    說著,齊彬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


    “連我的人從外圍在當時都能打探到你們從內府調用宮女的事情。更別說無孔不入的他們了。”


    姬平一聽這話,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口道:


    “問題是關於她的看守計劃,是大哥製定的。而內府的那些丫鬟們,是父王同意撥付的,可你覺得,他們兩個,是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人嗎?”


    齊彬一聽這話,瞬間想到了什麽。


    他自然很清楚,姬元和那個老狐狸北燕王,可不是會失了智的人,那麽隻剩下一種可能了。


    “所以說,北燕王和公子元,當時是在釣魚?結果魚兒咬鉤之後把餌給吃了。自己還跑了。”


    姬平一聽這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我看不單純是這樣,你也做過這種套你應該知道。這種套要的是外鬆內緊,如果是我不好單純是為了請君入甕的話,那一批從內府調用的宮女,應該都是高手,我們北燕弄出這麽些高手假扮丫鬟還是很輕鬆的。”


    說著。姬平打開了窗子,看了看不遠處的皇宮。意味深長的道:


    “可當時事實證明,那些丫鬟都是一些普通的武者,算不上高手,最奇怪的是,後來我在調查這件事的時候,發現她們無一例外都死在了六妹越獄之前,我在其他地方找齊了她們的屍體。所以就導致了一個情況,每一個身份,有兩名死者,而在火場燒的那些人身上,並沒有其他的傷痕,可以排除死前經過打鬥的可能。但是,有兩人不在此之列。”


    齊彬一聽這話。迅速理解了姬平的意思。眉頭緊皺。開口道:


    “也就是說。她們用一批人換了所有的宮女,把所有宮女秘密殺死之後,換走的那些人,又在火場自焚,就為了剩下那麽一兩個人,把你六妹救走。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嘛……”


    齊彬聽了姬平的敘述之後,越發的不理解那些人的想法,一副迷惑的模樣。


    “很簡單的想法,他們隻是想通過死人這種方式,誤導我們的判斷,從而給其他方麵爭取時間……隻不過咱們都不會用這麽不劃算的辦法罷了。”


    齊彬一聽這話,默然無語,在剛剛聽到姬平的敘述的時候,他的確沒有想到,對方下狠心讓那麽多人以死布局,竟然隻是為了暫時迷惑姬平。


    “真是……這個手法也太拙劣了,不過既然你大哥和你父王並不打算圍殺營救人員。難不成還想引出其他人來?”


    姬平一聽這話。點了點頭,微笑道:


    “當然……六妹走後暴露了兩條為他撤離的線。這第一條是我北燕國都城最大的綢緞莊。石記。”


    齊彬一聽這話,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除掉了嗎?”


    姬平一聽這話,輕輕的搖了搖頭:


    “並沒有。隻是在我的控製範圍內。”


    齊彬一聽這話,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解的看著公子平。


    “這都已經過去幾個月了。你還不除,不符合你的作風啊。還是說,讓他們也跑了,又或者因為已經被啟用了一次,已經是死線,沒有大動幹戈的價值了?”


    幾乎是一瞬間,齊彬就已經分析出了那條幫助姬協出逃的綢緞莊這條線的利用價值。


    如果當時能夠查到這個綢緞莊並且深挖出線索的話是最好,而且如果這條線就是公子元和北燕王的真正目的,那肯定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那麽無非是兩個結果,要麽挖出綢緞莊身後的黑手,要麽讓綢緞莊斷尾求生,總的來看,是絕對有收獲的。


    但是姬平這圍而不攻的,一般都用在已經暴露且有可能引蛇出洞的線索上,可這有個前提,在短時間內。


    像這樣好幾個月圍而不攻,任何線索都已經失去了其大部分的價值。


    再加上又是一個有點影響力的商號,這種死線索。大多已經失去了大動幹戈的必要了。


    “並不是……我成功查到了。那個石記綢緞莊背後的主人,並不是六妹所屬的餓鬼道,而是更加神秘的地獄道。”


    “又是地獄道。”


    雖然齊彬之前早已經有了拯救姬協的是地獄道的猜測,但是猜測從姬平口中得到印證之後,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怎麽,你對這個地獄道有所了解?”


    姬平見齊彬並不十分意外的樣子,知道這個人肯定知道些什麽,開口問道:


    “交過手?”


    齊彬點了點頭,開口道:


    “之前在東離活動的魘魔堂裏的那個罪女皇甫婉言,現在就已經轉頭地獄道了,最近回到了列國。正是因為她回了列國內陸,我推斷你六妹也有可能回來,所以我剛恢複記憶沒多久。就來了這裏。”


    姬平一聽這話,陷入了沉思。


    “這麽一來,就說的通了……”


    說著。姬平也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而後開口道:


    “我之所以留著這家綢緞莊,就是為了當初暴露在我眼前的第二條線……公子卓的生母,麗妃。”


    緊接著。姬平將麗妃做的那個局簡單的和齊彬說了一下。齊彬不免有些驚訝。


    “雖然風險有點大,但是這也是頂尖的陽謀了,要知道即使是我母親娘家魯氏。能夠完美仿造你們北燕王儲印信的也不會超過三十人……那可都是頂尖工匠……這樣一來,如果你們查麗妃和姬卓的線就等於是要把你們和我一起拉下水了……這位娘娘厲害的緊。”


    姬平一聽這話。露出了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開口道:


    “即使是她迫使我不能明著查她。也改不了她現在是籠中鳥的事實。因為救六妹。她自己暴露了……而暴露的越久,不安全感越重,她就越容易自亂陣腳。我呢。留著綢緞莊的線。等著她上鉤呢。”


    齊彬一聽這話,皺了皺眉頭,一副猶疑的模樣道:


    “姬平。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在他們雙方都暴露的情況下,兩者合流的幾率很低,而且說不準他們都有各自備用的撤出手段,uu看書 wwukansu 隻是比較沉得住氣。不得不防。”


    姬平一聽這話,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等的就是她的備用手段,一旦發現她周圍的人對某些地方有異常接觸,我會毫不猶豫的抓出塔們,我父王身邊這個位置很重要,如果我是他們的頭領且他們針對北燕還有其他計劃的話。他們不會輕易放棄麗妃的這個位置,而且六妹一旦回來,也不會放著她的這位長輩不管……”


    齊彬聽完姬平的打算,忍不住感歎道:


    “又是攻心術。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相當可怕的人,老是想著這種防不勝防的招數。”


    姬平一聽這話,笑著端起了茶杯,看著眼前的齊彬:


    “在這一點上,我覺得你絲毫不在我之下啊。”


    齊彬一聽這話。自嘲的笑笑。輕輕的搖了搖頭。


    就在剛剛,聽完姬平的分析之後。齊彬得出了一個結論,並且做出了一個決定。


    “事實上,你也好我也罷。咱們兩人通通都被其他人算進去了。”


    和齊彬一番交流顯得很愉快的姬平一聽齊彬的話語有些不解。又有些明悟:


    “你的意思是……兄長和父王,在算計我們。”


    “聰明。”


    齊彬站起身,望著窗外遠處宮殿的景色,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們能想到的事情,他們不會想不到,而他們既然沒有親自動手,而是選擇借你的手去做這件事,那就證明他們……不能自己出手。”


    說著齊彬坐回了原位,開口說道:


    “不說了……姬平,你一個王子,請我來,難道隻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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