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紅走後,李嚴不由得想起來他漫長的一生還有那個他為之奉獻了到如今的一生的那個計劃。


    兩百多年以前,還是孩子的李嚴跟隨父母從大海之上來到了西秦。


    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這裏會是一個讓他有那麽波折的經曆的一個地方。


    在這裏,他的父親因為頗具才華。在兩百多年之前,被當時的西秦公下屬。西秦相邦舉薦為官員。


    初為長陽令,二十年,雖然無大功。但是在任期間沒有出過一件錯事。


    而二十年時間,李嚴已經從一個幼小的孩童長成了一個青年。


    借著父輩的照拂,年輕的李嚴走入了西秦的官場。


    那時。西秦的君主還是末代西秦公。也就是現在秦君的祖父。


    之後,李嚴的父親李靄,又花了二十年的時間成為了西秦權力中心邊緣的人物。


    直到末代西秦公退位之後,李靄在西秦國軍力大增的情況下,策劃了一場晉君儀式。


    將西秦公國正式改組為君王之國。


    雖然這場儀式,並沒有太大的實際作用,先代秦君在數代先祖的發展之下,自身實力已經遠遠的甩開了原本和他在一個水平線上的東離和南楚。


    成為了切切實實的中州國之下第一人。


    但是雖然對上層的高人來說,這次晉君儀式,似乎沒有多大意義。隻不過是換了幾個稱謂而已。


    但是對於下層民眾來說。那時一個提升國民向心力的事件。


    這次事件之後,投身軍伍的中下層人民,數量又一次激增。


    間接的為後來的兩百萬黑甲銳士打下了一層基礎。


    再後來,李嚴上位,舉辦全國官學,認認真真的為西秦國的教育事業做了很多事情。


    原本在這個全民尚武的時代,學習文化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而每個國家最底層的民眾裏邊,總會有一大批別說是練武,就連吃飯都是問題的人。


    而那些真正最底層的民眾,文盲率高到一個讓人驚訝的程度。


    舉辦全國官學。毫無疑問雖然沒有徹徹底底的掃盲,但是也在原有的基礎之上大大降低了文盲率。


    也正是這次組織官學,讓李嚴的聲望達到了頂峰,奠定了他西秦太師的地位。


    最後值得稱道的是,在當太子之師的時候,李嚴。這個從聖門六道中出來的人。


    發現了另外一批同道的痕跡。


    正是嚴俊的惡煞堂。


    為了根除嚴俊的惡煞堂之患,當時已經位極人臣的李嚴不惜犧牲自己的未來數十年光陰。


    苦心設計了那樣一個局。


    可以說。李嚴已經把自己能夠做的一切,都為西秦做了。


    任誰也不會想到。這個為了西秦國鞠躬盡瘁的老人。


    竟然是地獄道的內鬼。


    但是李嚴他卻有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


    ……


    下定決心之後。李嚴朝著西秦皇陵的方向深深下拜。


    那裏,是曆代西秦王室的衣冠塚所在,是專門為臣民所設的膜拜之所。


    即使裏邊所安放的所有人中,大部分都極有可能還在人世,他們的墓地卻依然存在。


    因為,在他們的墓地啟用的那一刻起,不管墓主人是否尚在人間,他們都已經不能再幹涉人間的事物了。


    這是初代西秦的掌權之主所定下的鐵律。


    由此。產生了西秦的製度。


    雖然西秦的君主任期比較長的都有一二百年,但是一二百年之後,君主和同代的出色的皇室成員,會通通的被死亡。因此建立了一個皇陵。


    而李嚴此刻對皇陵下拜,象征著他對西秦國給予他知遇之恩的兩位君主的告別。


    這一次。他是地獄道的部眾,李嚴。


    不過對他來說,他並不後悔他的選擇,因為他的前半生已經花了兩百多年的時間為這個國家做了許多事了。


    他問心無愧。


    ……


    “夫君。怎麽了?”


    月光之下,孤零零的齊淼站在回廊之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皺著眉頭,想些什麽。


    身穿甲胄的趙瑄,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走到了他的身後。


    他們二人自從過完年以後,就奉了西秦君上的旨意,開始巡查西秦的兩百萬黑甲銳士在各處的駐地,清查所有的駐軍。


    這件事一出。趙瑄和齊淼在朝堂之上的地位頓時更加微妙起來。


    畢竟已經嫁給同級別勢力的趙瑄。實際上是絕對失去了繼承西秦國的可能的。


    但是,秦君卻不斷的將趙瑄夫婦委以重任。所有王儲中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蓋過趙瑄的風頭。一切的一切卻又顯得那麽的不同尋常。


    而且以現任秦君被刺殺過一次。不信任他人的作風來看,竟然能夠把如此多的籌碼壓在一個已經出嫁的女兒身上。


    十分的不符合他自己以往的作風。


    一時間。朝野上下猜測之聲頗多。卻任誰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而趙瑄雖然也粗通權謀之道,但是。遠不及眼前這個男人,因此許多時候,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男人發愁。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可是偏偏,這個男人發愁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我總有種。特別不詳的預感……但是……我總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一臉愁容的齊淼轉過身,讓趙瑄一陣的精神恍惚。


    即使是現在,她依舊不能完全適應那一張比自己還要好看的臉。


    不過聽了齊淼的話語,趙瑄雖然心裏頭也一樣千頭萬緒,但是她知道,他應該說些什麽。


    “你也像那些朝臣一樣,在猜測父君的用意?”


    趙瑄歎了一口氣。一副無奈的樣子道:


    “我勸夫君,不要再白費功夫了,雖然我也清楚站得高摔得慘的道理,但是父君的心思。很少有人猜得透。還是讓自己輕鬆點的好。”


    齊淼一聽這話,輕輕的搖了搖頭,開口道:


    “我並不是在擔心君上給我們的權力會對我們不利,說句難聽的,即使你因為被君上器重的的緣故。在朝中受到他人攻訐也沒有多少人能玩的過我……這一次,是莫名的,沒來由的心神不寧……總覺得會發生什麽事……”


    若是二哥在的話。或者能發現什麽也說不定。


    ……


    兜兜轉轉,過了幾日。齊淼和趙瑄,來到了黑甲銳士十大營之一的和田大營。


    按照原計劃,他們會在這裏停留七到十五日,檢查各項軍務。


    而和田大營的守將周屹也是去年齊彬發動三國之戰的期間才到和田大營換防的。


    數月時間周屹已經足夠熟悉和田大營的軍務。卻又不至於在和田大營建立太深的根基導致一些不好的狀況發生。


    原本是不需要怎麽檢查的。


    而就在齊淼夫婦到達的第二天,一封由秦君親自簽發的命令送到了和田大營。


    讓齊淼夫婦和周屹協三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按照西秦舊製。每年年初,除了如同這次一般的巡查欽差秦君會派遣官員負責押送糧草輜重以及軍餉分發給十大營的兩百萬黑甲銳士。


    這原本是沒有錯的。


    但是這位押送的使者,確是文臣中德高望重的李嚴李太師。


    自然。像周屹這樣的將領是沒資格知道如今的真太師李嚴。和過去五十年在現在君上身邊的那個李嚴是兩個人這種秘聞的。


    而這件事。本身也隻有那幾個參與過的人知道。


    但是本質上。太師還是太師。


    不管是哪個太師。他們曆來做的都是政務以及教育方麵的工作。


    而太師插手軍務,確是立國以來少有的。


    尤其是當初西海大營守將販賣生鐵被處以極刑之後,從三國之戰那一會兒開始。秦君一直在清理一些不合格的將領。


    而周屹既然能夠在那之後。獲準掌管一營的兵馬,自然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周屹雖然沒有往歪處想,uu看書 ww.uukanshu.om 但是多留了一個心眼。


    “齊公子。五公主,既然是君上的旨意。那麽就請二位在營中多留幾日了,雖然軍營之中多有不便,但是比起其他幾個大營,這個大營距離鎮甸是最近的,倒也不會不方便……”


    趙瑄一聽這話輕輕的搖了搖頭,開口道:


    “將軍說的哪裏的話,我與三公子都不是沒有帶過兵的,軍中的規矩我們還是懂的,將軍不用太多顧慮。”


    說著,趙瑄帶著齊彬走出了營帳,而後臉色立馬變得有些陰沉,即使是在權謀之術上。比不上齊淼。但是她也已經察覺出了事情的不對勁。


    作為為數不多的知道內情的人,趙瑄明白,闊別朝堂五十年的李嚴,在被秦君秘密的換回原位之後。他自己本身其實不具備一開始就在那麽高的位置上做下去的條件。


    當時隻是因為嚴俊失蹤。太師的位置空缺,秦君又要把這件事隱藏在小範圍內。再加上對被雪藏了五十年的李老師的歉疚之心。才不得不直接起複李嚴。


    但是並不代表秦君會放心的把政務交給一個已經五十年沒有施政的人。


    可如今這個人,不僅在太師的位置上繼續做下去了。還已經有插手軍務的苗頭了。


    秦君的所作所為,是越來越費解了。


    再說那周屹自從兩人走後,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勁,於是當晚就給秦君秘密寫了一封信。


    原本他們這樣的十營守將,就是有把書信直接秘密發給秦君的方法的。


    他沒想到的是,當天夜裏,他就收到了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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