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麽,千麵郎君刺殺失敗了?”


    中州國權力中心,中天城,一座裝潢的富麗堂皇的府邸中。一個一身袞龍袍,骨瘦如柴,麵如病鬼的男人,坐在太師椅上,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看著跪在地下的隨從。


    “殿下,千麵郎君除開易容術之外,隻是一個六轉高手。麵對兩個不弱於殿下的七轉高手……刺殺本身就不可能成功……”


    那坐在太師椅上的病鬼男子,是中州國現任國主的第六子,陳環。


    陳環一聽這話,眉頭一皺,開口道:


    “齊彬當真確認,已經突破七轉了?”


    那個跪在地上的奴仆輕輕的點了點頭:


    “雖然刺殺未成。但是千麵郎君打了那齊彬一掌,那齊彬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由此可以斷定,齊彬的武功修為,絕對在千麵郎君之上。”


    陳環一聽這話,麵色當即沉了下來,喃喃道:


    “這就奇怪了……是那姬平看走了眼,還是他誆騙我。”


    那仆人就這麽一直跪在地上,低下了頭顱,道:


    “齊彬,還托那個千麵郎君給殿下您帶個話。”


    陳環眉頭皺的更深,一副冷然的樣子道:


    “什麽話?”


    那個仆人吞了吞口水,開口道:


    “他說,他知道是誰下的手,他會一直盯著他,死死的盯著他。還說,下手的人。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陳環一聽這話,眉頭皺的更深,開口道:


    “這個家夥……是想威嚇我嗎?”


    ……


    幾日前。齊彬遇刺的第二日清晨。


    滿麵紅光的齊彬隻身著裏衣打開了房門,一臉驚訝的看著站在咩門外一身宮裝的趙瑄。


    “公主殿下……這麽早啊。”


    齊彬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一副明知故問的神情道:


    “您老人家什麽時候來的?”


    趙瑄看了一眼故意裝傻充楞的齊彬,恨得牙癢癢,但是麵上不得不保持微笑。


    “驚聞昨夜竟然有宵小之徒潛入館譯,企圖對公子行不軌之事。瑄深感不安,因此今日清晨特帶來宮中禦醫前來探望。”


    其實趙瑄知道,對於自己什麽時候過來這件事,齊彬心裏門清。


    就算齊彬不清楚,同在房中的姬玥絕對不可能沒有感應。


    但是,既然齊彬沒有點破。那麽趙瑄也省的自己尷尬。


    “兩個小蟊賊而已,一個叫什麽千麵郎君的,我放走了,另一個被我們打暈了吊在窗戶外邊……五公主的人不是已經在不久前將他接走了嗎?”


    趙瑄聞言點了點頭。那一個豁口的確在更早些時間將另外一名案犯給帶走了。


    不過。趙瑄也知道,既然他們有膽子讓他過來行刺,那必然是審不出什麽有意義的東西的。


    而她今日過來,卻另有目的。


    “雖然隻是虛驚一場,但是還是讓我西秦宮中的禦醫,給您診治一番才好。”


    齊彬聞言心中一動。輕輕的點了點頭。


    “公子,是什麽人來了嗎?”


    還沒等齊彬伸手。穿戴整齊的姬玥一個閃身就到了齊彬身後。


    “是五公主,說要讓禦醫給我診治一番。”


    姬玥聞言會意。就這麽靜靜地站立在齊彬的身後。


    而這時。趙瑄所帶來的人們裏。一個背著藥箱的山羊胡子老頭。緩緩的走出來。


    “公子,得罪了。”


    那老者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右手閃電一般伸出,搭在齊彬的手腕上。


    見此情景。姬玥不住的點頭輕笑:


    “不愧是西秦國。竟然能夠找到會探脈手的老先生。”


    齊彬聞言心中一動。


    對於探脈手這一門武功,齊彬還在東離國當店小二的時候,聽來往的江湖客說起過。


    那是一門專門用來切脈的武功,隻有極其高明的內科大夫才能練成。殺傷力並不太大,但是用來看診卻是舉世無雙。


    當然,也可以看出些別的東西。


    ……


    “老先生,在下的病症如何?”


    一臉笑意的齊彬就這麽看著那個老頭。


    而那個山羊胡的老者,給齊彬把了些許時間的脈之後道。


    “怪哉……公子脈象比之常人強橫太多,猶如波濤洶湧。綿綿不絕,若是一般人有這樣的脈象,恐怕早就急火攻心,吐血身亡了。”


    姬玥聞言微微一笑,開口道:


    “老先生有所不知,那是我獨門功法,萬川歸海之相,海納百川,公子的脈象自然要比尋常的人要渾厚許多。”


    齊彬一聽這話,嘴角微翹。對著那老先生行了一禮,道:


    “老先生不妨幫姬玥公主也看一下。”


    那山羊胡子的老者聞言點了點頭,拿出一塊方巾,墊在姬玥的腕上,而後一手托著一塊木板。讓姬玥將手放在其上。


    “脈相微弱,時有時無。卻也平和,無有異動。公主,你就莫要用枯木訣作弄老夫了。”


    那山羊胡子的老者輕輕的摸著自己的須子,一臉笑意的道:


    “君上特意囑咐我等。若是公子無恙,請公子立刻前去長陽宮一敘。”


    ……


    “先生,如何?”


    長陽宮中。秦君看著前複命的太醫正。一副急切的樣子道:


    “齊公子可有異狀?”


    太醫正張賢向秦君施了一禮,道:


    “從脈象上看,昨日的刺殺。對齊公子並沒有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影響,卻也有些異常。”


    秦君聞言把手揣進了袖子裏,開口問道:


    “哦?先生此言何意啊。”


    張賢道:


    “君上,齊彬之前,所修的是枯木訣,我聽家師說過。修習此法者。脈相都是極其微的,若不是身具探脈手的人,很難掌握其脈相。但是恰好。他身上根本沒有絲毫修習過枯木訣所表現出來的痕跡,相反卻是姬玥公主。身上隻剩下枯木訣的痕跡了。但是一年之前,他二人都用各自的獨門功夫。與人對戰過,一年時間。怎麽可能讓兩個武道高手將自己原本的功夫的一切痕跡都在身體裏除去,並且將另外一門功夫修煉到七轉?”


    秦君聞言眉頭皺的更深。開口道:


    “會不會是他二人聯手,以真氣影響你的判斷?”


    張賢聞言輕輕的搖了搖頭:


    “探脈手原本就是針對此番的武功。他們二人在我探脈的時候,肢體上並無接觸,不大可能影響到我。”


    ……


    和太醫正張賢一番密談之後。秦君得出一個結論。


    齊彬和姬玥身上,有極大可能有第三門功夫的存在。


    越發摸不透齊彬的秦君趙贏來到了殿前,從別館中請來的齊彬和姬玥早早地等在了那裏。


    “齊公子,寡人慚愧啊,竟然疏於防範。以至於宵小之徒混入了我西秦。”


    齊彬搖了搖頭。開口道:


    “既然我已經答應了君上出任西秦軍隊的參將,那麽我便是君上的臣子,君上此言,讓臣下惶恐。”


    秦君聞言開口問道:


    “既如此。你且說說看,這行刺之人是何方勢力?有頭緒麽。”


    齊彬一聽這話,輕輕搖了搖頭:


    “他們是什麽人派來的不重要,一開始他們就沒真的打算殺我,不過是刺探虛實罷了。”


    雖然齊彬真的差點死在千麵郎君手裏。但是為了把謊話說圓。齊彬依舊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著大話。


    哎!他原本是一個純良的人。這才走江湖多久呀,就已經黑化成這樣了。


    ……


    “秦君。”


    齊彬話音剛落,姬玥就開口道:


    “不知秦君打算何時出兵?”


    秦君聞言輕輕一笑,開口道:


    “出兵日期。早就已經定好了,大軍的糧草輜重,也已經於今日開赴前線了。七日之後,四十萬黑甲銳士就會分批前往天門關!”


    姬玥一聽這話,輕輕的點了點頭,道:


    “那今日,小女就和秦君辭行了。待到西秦與中州戰事一起,小女必然進幾分綿薄之力。”


    姬玥的話語,uu看書 ww.uukanshu 讓秦君一愣。


    他和李嚴以及眾多西秦幕僚分析的時候,都以為留下了齊彬,姬玥也必然會留在軍中,到時候,還可以再做安排。


    誰料想,剛得到消息,姬玥就要走。


    ……


    “齊二公子,你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四十萬黑甲銳士,從西秦國各大營迅速調配完畢,作為三軍統帥,假上將軍的趙瑄,在三軍開拔後數日,終於忍不住。來到齊彬的車駕之前,問出了她的問題。


    “上將軍何出此言啊。”


    羽扇綸巾,企圖模仿一把美周郎的齊彬,一臉笑意的看著身穿甲胄的趙瑄。


    “以前你這個人,雖然樂於坑蒙拐騙。但是,搞這麽大的事情,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齊彬聞言四十五度仰望灰蒙蒙的天空,開口道:


    “誰知道呢。”


    ……


    東離。星都,皇宮門外,今日的輪值侍衛解芳正準備在城門口巡邏,突然,一個白衣女子從天而降。就這麽站在解芳的麵前。


    “何人膽敢擅闖東離皇宮?!”


    姬玥看了看眼前這個五轉實力的女侍衛,輕輕搖了搖頭:


    “煩請你現在,去通知你們玉公主,就說,北燕姬玥,為了北海二少爺的事情,特地見她。”


    ……


    “二少爺。有什麽事找我嗎?”


    東離皇宮內,皇甫玉神色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情敵道:


    “莫非是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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