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坑人?”


    張無常被方貴一句話說的懵了半天,實在有心想問一句,就你這小小年齡,哪來的底氣老氣橫秋的說自己已經將法術修煉到最高深的境界了,不過聯想到方貴這一路之上施展出來的法術,看起來確實很嚇人,自己是做不到了,所以便憋住了這話,不去自取其辱。


    但對於方貴將法術與坑人兩個字聯係起來的說法,還是實在不太明白。


    隻能在心裏想,看你怎麽表演!


    方貴倒也沒多做解釋,很有感觸的說出了自己對法術的理解之後,便盤膝坐了下來,手捏法印,靈息緩緩運轉,整個人在這時候,仿佛陷入了一種沉寂無比的狀態裏。


    張無常看了,臉色倒是多了點凝重之意。


    他知道,這是修行中人即將盡全力施展法術的征兆。


    一想到方貴之前施展法術時那威力驚人的場麵,便下意識的考慮要不要離方貴遠些。


    不過還不等他做出決定,方貴已經將法術施展了出來。


    他右手仍捏著法術不動,左手卻輕輕抬起,兩根手指,夾向了他們旁邊的一株野草,而在他二指夾住了野草之後,明顯可見得,一縷淡淡的微光,飛快的從手指指尖進入了野草之中,而後,從這一株野草為中心,有淡淡的一圈華光,瞬息間向著遠處擴散了去。


    “這是……木行法術裏的低階術法,感應術?”


    張無常很快便認了出來,心裏登時覺得微微驚訝。


    這一路上,他已見方貴施展過了大火鳥術、搬山術、冰箭術、禦劍術,正是五行術法裏麵的火、土、水、金四行之法,且都是這四行法術裏麵最簡單的術法,隻是被方貴施展出來威力很是驚人,除此之外,還有風、雷二字術法,但五行裏麵的木行法,卻一直未見。


    對這張無常也表示理解,因為五行術法之中,木行術法很是罕見。


    這倒不是木行術法最難修煉,隻是最難用在臨敵之戰而已。


    修行木行術法的前輩高人,大有人在,甚至將木行神通修煉到了極致,還會有著非常可怖的威力,比如說有些木行神通修煉到了極致的人,可以直接將自己的法力與一片森林融為一體,森林不滅,他便肉身不死,整片森林的生氣,都可以化作他的療傷之源。


    也有人可以直接以法術操控草木,化作自己的兵器,讓人防不勝防。


    但這些,都已經是比較高深的法術神通,木行法術裏麵,最為簡單的法術,看起來卻十分雞肋,便如這最基礎的感應術,其實就是先與草木建立感應,掌握草木裏麵的生氣與經絡走向,細致紛繁,極為考較人的心血不說,與人動手的時候,完全就沒什麽用啊……


    想想看,與人禦敵之時,對方修火行法術,一隻火鳥飛過來了,這時候你告訴對方,我旁邊這株大樹快要枯死了,那不正好是告訴對方可以把這棵大樹砍了給你做棺材?


    也正因此,普通弟子裏麵,為了將來打基礎,而去修行木行法術的倒是不少,但很少會有在這上麵下很大功夫的,臨敵之際會用出木行法術來的,更是十分罕見,除非是已經修習了高階木行法術,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操控周圍的藤蔓,這還可以試著束縛對手。


    而如今,這便是讓張無常不理解的了,他實在不知道方貴這時候要幹什麽。


    隻是為了向自己演示他木行法術也修煉過?


    一口疑問憋在了肚子裏,張無常又不敢輕易問出口來。


    實在是之前方貴施展的法術給他留的印象極深,萬一這木行法也有什麽貓膩呢?


    也就在此時,張無常忽然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兒。


    他雖然還沒修煉成靈識,但根基紮實,五感也異常靈敏,這時候能明顯感覺到,隨著方貴施展了木行法術,周圍的草木之間,皆多了一種無形的聯係,便好像有某種力量,正以方貴夾著的那株草為中心,不停的向周圍擴散了出去,良久之後,又再度回蕩了過來。


    “前麵,有一道籠罩了三百丈方圓的大陣……是什麽陣不清楚,但能感應到陣勢的流轉……大陣裏麵,有……一二三四……五個人,分散的很開,不知在忙什麽……大陣之外,好多靈獸在巡邏,不知道是什麽靈獸,但數量的話……好家夥,足有十七隻!”


    張無常一片呆滯裏,方貴已緩緩開口,說出了許多驚人的內容來。


    “你……你這是……”


    張無常在旁邊看著,眼睛都快瞪圓了。


    他隱隱猜到了方貴在做什麽,隻是一時難以置信。


    “感應術啊,你沒學過?”


    方貴這時候已經睜開了眼來,緩緩收了法術。


    隻這麽一道感應術,靈息居然損耗了大半,可見這道術法施展之難。


    不過他的臉色卻顯得很是興奮,拿起葫蘆灌了一大口靈酒,然後向張無常解釋“通過這道法術感應草木,再通過草木感應四方,修煉到了火候,周圍草木,皆是耳目……”


    “學是學過,但是你……”


    張無常想說些什麽來表現自己的驚愕是有道理的,偏偏說不出來。


    施展木法,確實可以做到這一步,所以與修煉木行神通的高手,在山野之中交手最是頭疼,因為滿山遍野,皆是他的眼睛,甚至能算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心念一動,漫山草木都會化作任其驅使的妖魔,連躲都沒法躲,可關鍵是,這是很高深的法門啊……


    如今方貴才多大,他怎麽就能施展到這一步了?


    ……


    ……


    “嗬嗬,虧你也是青溪穀的天驕,居然這麽沒見識,以後真得多下點功夫啊……”


    方貴拍了拍張無常的肩膀,像是對他有些失望。


    一句話說的張無常心裏憋屈!


    如果不是有之前的大火鳥術、搬山術什麽的打底,這時候張無常簡直要把方貴當成怪胎了,我是沒見過木行術法嗎?我隻是想不到你會把這麽偏門的法術修煉成功而已!


    不過看著方貴那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他卻覺得好像自己真是見識太淺了……


    難道現在的練氣境界,真得把法術修煉到這種程度才合格嗎?


    ……


    ……


    “算了,我跟一個把飛石術練成了搬山術的人講什麽道理啊……”


    張無常心裏暗暗寬慰著自己,硬生生把自己心裏起伏的情緒平穩了下來,當作沒有什麽好意外的樣子,就事論事道“看樣子前方那個仙門也非常謹慎,先布陣守住了那地脈之穴,然後又將仙門靈獸布守在了外圍,這簡直就是滴水不露啊,我們……還要進去嗎?”


    這番話說了出來時,心裏也著實沒底。


    五大仙門進入秘境的弟子有限,每一次隻有二十人有此造化,但為了提升弟子們的實力,他們卻也往往豢養靈獸,以求戰力提升,如今便是如此,前方還不知道是哪一個仙門,但他們大部弟子去攻打太白宗,留守在此的人也不敢怠慢,倒是都將靈獸布在了周圍。


    這些靈獸,對主人來說,那叫靈獸,對陌生人來說,卻比妖獸還凶。


    一旦有人靠近,那恐怕立時就會撲過來吃人。


    而方貴與張無常本領再大,也不可能敵得過外圍的十七隻靈獸啊?


    更何況,再往裏去,還有一道防禦法陣,法陣裏麵,還有五位仙門精英弟子?


    剛才不了解前方的情形,壓力還沒這麽大。


    如今知道對方的實力了,才發現方貴和他兩個人,想要深入秘境來從四大仙門手中奪血晶,是一件看起來多麽荒唐的事情,這力量上的差距,已經可以用螳臂擋車來形容了。


    “來都來了,還能不進去?”


    方貴很不喜歡張無常動不動打退堂鼓的行為,這哪裏有個青溪穀弟子的樣嘛……


    張無常道“那先不說裏麵的五個仙門弟子,這外麵的靈獸怎麽辦?”


    “你怎麽總是問怎麽辦?”


    方貴一句話把張無常說的啞口無言,看 實在感覺心有些累。


    “靈獸畢竟是獸,難道還對付不了?”


    方貴則幹脆不理張無常了,蹲在了地上,從乾坤袋裏摸出了一顆丹藥來。


    “生生造血丹……”


    張無常一見了那丹藥,心裏便有些凝重。


    這一路上,他已不知見方貴喂了那怪蛇多少高階氣血丹,沒想到如今還有!


    而嬰啼一見了氣血丹,更是小尾巴搖的飛快,親昵的貼了上來。


    “這可不是給你的!”


    方貴一巴掌呼開了嬰啼的腦袋,然後就見他細細的將那一顆氣血丹給分開了,每一份都攤在了一隻樹葉子上麵,分得十分勻稱,然後又取了十幾顆補氣丹,混在了一起。


    補氣丹的靈氣再加上那刺鼻的氣血味道,把個嬰啼饞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張無常在旁邊看得都愣了“你這是在做什麽?”


    “請那些靈獸們吃頓飯……”


    方貴頭說著,然後又取出了一隻乾坤袋,掏出了大把的藥沫撒了進去。


    張無常眼睛都瞪圓了“這又是什麽?”


    方貴頭也不抬的道“瀉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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