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幻天在符咒上算不得精通,看到對方行雲流水般的製符,製成的符咒纖毫畢現,靈氣逼人,一定是威力驚人了。


    哪知道那男子還不是很滿意,似乎是一個殘缺不全的符咒。


    蘇幻天疑惑地問道:“敢問前輩,這是哪種符咒?”


    那男子轉頭看向他,開口說道:“是空間符,包括山川之玄,歲月之秘。煉成後它無痕無跡,無符無字,卻被天地銘記。”


    蘇幻天一愣:“空間符?”


    那男子點點頭說道:“不錯,空間符,想要煉成一枚實屬不易。我這一生沒有別的成就,在製符一道上,也算是略有小成,遺憾的是,有生之年,卻沒有煉成一枚,你也看到了這幅山水洞天福畫卷,其實就是其實就是一枚空間符,隻不過品階更高罷了。”


    蘇幻天聽完暗自心驚,山水圖如此奇妙,可以生成高山瀑布,湖泊花木,而且能夠讓修士的神念進入,保存幾千年,卻不過是一道符咒而已。


    他不禁開口問道:“有多高的品階?”


    那男子遙望天邊,輕聲說道:“偽仙階!”


    蘇幻天重複道:“偽仙階?高階以上就是偽仙階嗎?”符咒他隻是聽說過低階,中階和高階,沒想到還有偽仙階一說。


    那男子輕笑道:“嗬嗬!高階符咒以上是玄階符咒,玄階以上才是偽仙階!”


    蘇幻天聽完倒吸一口冷氣,歎道:“如此高的品階,怕是非常珍貴吧,多高的修為才能煉製出來!”


    那男子繼續答道:“此山水洞天福地畫本是上界之物,由上界的璿璣門賞賜而來,就算是製符宗師也煉製不出來!”


    蘇幻天更加驚訝,上界的寶物,恐怕值不少的靈石吧,就要開口說話,那男子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麽,就直接說道:“偽仙階的山水洞天福地畫品階雖高,卻帶不出這片地方,上界的手段超乎想象,既然如此說了,就必定離不開這裏。”


    蘇幻天老臉一紅,擺擺手說道:“此畫雖好,怎是我所能染指的!”


    那男子又說道:“我一生貪戀製符,到頭來還是一事無成!”


    旁邊侍墨的女子嬌聲說道:“哎呀,這話也太謙虛了吧,你如果在煉符一道上算不上什麽,那整個璿璣門又如何在修真界立宗千年。”


    那男子溫柔的看著她說道:“璿璣門當年不過是偏居廣漠大陸一隅,算不得什麽,據我所知,中州大陸的千符門才是首屈一指的製符大宗,裏麵的製符宗師就有十人之多,煉製一枚低品階的空間符,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那女子聞言,麵色一暗,像是勾起了什麽往事,不再言語。


    蘇幻天他如此說,才知道這個名叫璿璣門的宗門原來也屬於廣漠大陸,好像是在廣漠大陸的邊緣位置,並非是沼澤二重天。


    至於這名男子所說的中州大陸,他也是早有耳聞,那裏可以說是整個修真界裏最繁華的地方,修仙之昌盛,人物之俊彥,洞天福地之靈秀,門派仙家之宏偉,比廣漠大陸高出不知有多少。


    那男子繼續說道:“道友有所不知,璿璣門之所以滅亡,也是源於和中州大陸的一個門派的爭鬥,一場驚天戰鬥讓璿璣門元氣大傷,隨後衰落下去,這一切都是毀在我的手中。”他說完話,眉頭一皺,思緒飄向遠方。


    曾經擁有一切的一方翹楚,瓊樓玉宇,如花紅顏,一夕之間竟化為虛無,一切的富貴繁華,也隻能成為煙雲過往,回想起來,怎能不感歎,歎世事無常,歎修真界的殘酷無情。


    過了一會兒,那男子整理下情緒,開口說道:“既然道友來到這裏,就不要著急離去,在這裏待上幾日可好?”


    蘇幻天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說好,對方不問自己的出身來曆,也是胸懷大度之人,一個月的尋寶之旅,待上幾日應該無妨。


    他拱手說道:“如此的話,就卻之不恭了。”


    那男子滿臉喜色,笑道:“好好,道友爽快!”


    他又回頭對著身旁的女子說道。“繼續吧!”


    那女子放下墨水,纖腰一扭,玉手放在古琴上,試了一下琴音後,開始撫琴,“咚咚咚!”一聲清脆悅耳的琴音響起。


    琴音淙淙,時而如山澗清泉,悠揚清越,時而如崖上瀑布,飛花瀉玉。


    那男子聽到琴音響起,傾耳聆聽起來,微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手中符筆一揮,點點毫光憑空出現。


    蘇幻天這種毫不精通音律的人,也是凝神屏息,側耳靜聽,隱隱約約可以聽出來琴聲的一絲意境,像是洞裏潺潺的流水聲,聲音清幽,別有一番趣味。


    他左右無事,就觀看起那男子畫符來,見他凝心靜氣,隻著意於紙上筆鋒,全然心無旁物。隻是幾個呼吸時間,那男子就畫好了一個銀光閃現的符咒,他畫好一個之後,右手掐訣,一個灰色的符文出現,隨後被他手腕一翻,放進了畫好的符咒裏麵。


    做好之後,半空中的符文逐漸成形,他便拿了這一道符,就向著天打了三個拱,然後在手指上將符焚化了。


    他昂著頭向了天,兩片嘴唇一陣亂動,恍惚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左手五指伸開,向天空一把抓下來,捏了一個訣。


    奇異的一幕出現了,遠在數裏之外的一個小山丘。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隻不過稍有不同的是,遠處的小山丘,到了近處以後,都被濃濃的夜色抹平了,山體像一塊巨大的黑布,就像是一個簡化版的小山丘。


    蘇幻天驚異的望著這一幕,又看看遠處毫無變化的小山丘,再和眼前的小山丘做對比,似乎有一些不同。


    他不禁沉思起來,難道這就是空間符,倒像是移形換位,乾坤互移一類的法術,不過這個空間術更高明,如此龐大的山體絕不是幾個障眼法可比。


    這讓他想起來巫師蠻甲的天賦,和眼前的空間符倒是有許多相似之處,不知道巫師蠻甲是不是這位男子煉製的,就算不是,也多多少少有些關聯。


    那男子臉色露出來一絲喜色,袖袍一揮,眼前的小山丘消失不見,他又提起符筆一絲不苟地畫起來。


    一個撫琴,一個畫符,一個靜坐,三人這一呆就是五天。


    五天後,璿璣門的男子展開一張暗黃色的符紙,提過一支符筆,飽蘸濃墨,屏氣凝神,一道流光出現在符筆之上,他唰唰幾下,奮力揮毫,墨汁淋漓,筆走龍蛇,周圍靈氣狂暴,湖中無風起浪,數個呼吸後,猛然間把符筆一收,那張符紙靈光一閃,無數神秘的符文湧動,隨後飄飄然浮現在他們的身前。


    那男子故技重施,再次引燃符咒,口中念訣,五指伸開,朝著遠處抓去。


    那片小山轟隆一聲,重新來到他們的眼前,這次不再是一個巨大的黑布,小山上的山岩樹木纖毫畢現,非常清晰的呈現在三人麵前。


    那男子看到這一幕,突然仰天長嘯一聲,接著哈哈大笑起來,轉頭朝著撫琴女子說道:“你瞧,我不是成功了嗎,看來我還是有些天賦的!”


    那女子聞言,也站起身來,飄然走到他的身邊,依靠在他的肩膀上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開口說道:“總算完成了一道心願。”


    那女子突然臉色一變,抓住他的手說道:“你的身體什麽消散許多,難道………”她的語氣顫抖,有些含糊不清起來。


    那男子也發現了自己的身體逐漸透明,飄飄欲散一般,他黯然神傷,低聲歎道:“一縷神念而已,總有消耗一空的時候,沒什麽好奇怪。”


    那女子聞言,緊緊抓住他,一雙纖手握的緊緊的。


    那男子轉身對著蘇幻天說道:“這位道友,本想多留你幾日,uu看書 .uukanshu 怕是難以實現了。”


    他袖袍一揮,小桌上麵的兩本殘書突然飛起,落到他的手中,他有些不舍的將這兩本書遞給蘇幻天,開口說道:“我觀道友對符咒一道很感興趣,這兩本符咒書籍,不成敬意,道友盡管拿去。”


    蘇幻天猶豫一下,接過遞過來的書籍,說道:“多謝前輩厚賜!”


    那男子突然一翻手,一個印訣打出,蘇幻天旁邊的空間一閃,一道亮光出現在他的身前,那亮光朝著蘇幻天一卷,整個人就消失不見。


    璿璣門的小屋中,蘇幻天頭一晃,突然清醒過來,他就這樣出了山水洞天福地圖,回到了之前的小屋裏。


    他沉思一會,又看了看手裏多出來的那兩本書,腰間一拍,兩本書不見了蹤影。


    蘇幻天見到這個屋裏別無他物,轉身退出了小屋,哪知道,剛走到小屋外,異變突生。


    一道青影一閃,又一聲道號宣過,青影手中的法劍一顫之間,無數的劍花勃然而出,如暴雨般對著蘇幻天便當頭罩了下去。


    那道青影的劍法極美,一招“銀河星燦”使將出來,但見無數的劍光在月色下燦若流星一般,生生滅滅,虛實不定,如幻似真,幾不帶一絲的煙火氣息,叫人一見便有欲陶醉在其中之衝動。


    蘇幻天卻嘴角灑然一笑,雲淡風輕的一揮手,無數靈氣洶湧而來,他手掌一拍,極快無比的穿過無數流星般的劍光,正好拍在了對方那道劍身之上。


    “啪嗒!”一聲輕響,對方的法劍彈起數尺高,劍身裂紋出現,青影悶哼一聲,倒退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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