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晏次已來到她身後,從後麵環抱住她,把臉埋進她頸側,壓抑著痛楚淡淡地道:“這是......我爸爸媽媽。”


    柳落雁輕撫上相框中女子淺笑著的那美麗輪廓,微啞了嗓音,“你媽媽真是個美麗的女子,你的五官,像媽媽的多一些。”


    “嗯。”他盯著相框中的女子,眼裏是那濃的化不開的思念與親情。


    “我經常對著相框中的爸爸媽媽說話,就好像......”他深吸了口氣,眼裏有著淚光閃現,“就像他們從未離開我,一直在我身邊。”


    “晏次......”柳落雁反身抱住他,鼻間發酸,眼眶酸澀脹痛,隻需輕輕一眨眼,眼淚便有決堤之勢。


    “這一直是我藏在內心不願訴說的秘密,原諒我沒有早些告訴你,隻是不想讓自己在你麵前太脆弱。”他緊緊地摟住她,那麽緊,仿佛她會從他懷裏消失般。


    “我知道失去至親是一種怎樣的痛苦......”她失去過小魚,還好這輩子上天重新給了她一次機會。可是對晏次而言,失去雙親的痛楚,卻永伴他這一生。


    “你的爸爸媽媽......”她輕撫上他的麵頰,“一直都在你身邊,知道你過的幸福,他們才會開心啊。”


    “嗯......”他應了聲,帶著濃濃的鼻腔,似隻小狗狗般窩在她頸側磨蹭著。


    “傻瓜,頭發還是濕的也不知道擦幹!”柳落雁把他按坐在沙發上,拿了幹毛巾給他揉著一頭濕發。


    他的臉,輕抵著她的胸口,輕語呢喃,“這會的小落,好有母性的光輝嗬.......”媽媽知道有個女孩子這麽愛著自己,也會很欣慰吧。雖然他的小落從未正正式式地說過她愛他,可看著她的眼睛,他就能感受的到。


    柳落雁白了他一眼,今天不想與他鬥嘴,“好了。”


    他攔腰抱住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坐在腿上,輕笑著,“還說我,你自己的頭發也沒幹。”說罷不由分說拿過毛巾輕柔地幫她擦著發。


    她的頭發已及肩,黑的如墨潑染,柔順的隻需用指梳。


    她纖細的胴體,散發著沐浴後的清香,以及......少女淡淡的幽香。


    他的眼神漸漸迷離,往前一探,便吻住她的唇。


    她沒有拒絕他的親吻,她的眼裏亦是迷離。


    他們輕輕地擁吻,彼此溫暖著。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在這靜謐之中顯得極為突兀。柳落雁怔了半晌,方才回過神來,忙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去翻找自己的手機。


    是小魚的電話,柳落雁深吸了幾口氣,氣息平穩些才按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的柳沉魚焦急地問道,“小雁,你回學校了沒有?”


    “還沒......”柳落雁臉驀然紅了,吱吱唔唔地道:“這會,還在下大雨呢。”


    要是被小魚知道自己正在晏次的住處,指不定怎麽想她呢。


    而那家夥則慵懶地陷在沙發內,一臉好整以暇的表情望著她,惹得她又嗔又惱地拿白眼瞅他。


    柳沉魚止不住地擔心,“那怎麽辦?晏次呢,雨小點他會送你回來吧?”


    “咳咳......”柳落雁差點被自己口水嗆住,含糊不清地推諉,“放心啦姐,我多大個人了,你就別擔心我了。”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才傳來柳沉魚意味深長的話語,“小雁,我知道你不會讓爸媽失望。”


    什麽跟什麽?


    柳落雁臉都綠了,小魚這妮子,說不定已經猜到自己跟晏次正在一起,害怕她做出什麽有辱柳家門楣的事吧?


    訕訕地收了線,柳落雁白了他一眼,“都怪你啦。”


    晏次輕笑,“這世間好人真是做不得,我好不容易做回好事,下雨天收留了你這名弱女子,你反倒怨起我來了?”


    柳落雁懶得與他貧嘴,直接問道:“我睡哪?”


    “隻有一張床,你說你睡哪?”他單手支著下巴,陷在沙發裏,慵懶地望著她。


    柳落雁忍不住咽著口水,不死心地問道,“明明有兩間房,怎麽隻有一張床?”


    晏次做了個請便的手勢,“那間是書房,裏麵沒有床,你晚上願意睡那我也不反對。”


    柳落雁怔在原地,一臉糾結地望著她。


    “好了,不逗你了。”晏次輕歎,“你睡房間,我睡沙發,這回小落放心了吧?”


    “可是你......”依他的身形,睡一晚沙發肯定會全身酸痛。


    “難不成小落這是在邀請我......”他故意朝她拋了個媚眼,激得柳落雁起了身雞皮疙瘩。


    “誰似你這麽不純潔!”柳落雁白了他一眼,決然道:“你睡床,我睡沙發好了。”


    “不要,我哪裏舍得讓我的小落睡沙發。”晏次回房抱了自己的枕頭被子出來,“好了,夜裏還是很涼,你回房休息吧。”


    “時間還早呢,哪有不到十點就睡的。”柳落雁鑽進被子裏,推開他,“你回房睡啦。”


    “不要!”他也鑽進被子裏,壓覆在她身上。


    二人俱是一顫,雖然平常也沒少摟摟抱抱,但兩人的身體,還是第一次如此緊密地接觸。


    晏次的眼底,瞬間幽黯的深不可見底,那張魅惑俊顏,緩緩向她靠近。


    “呀,我突然想起,濕衣服還沒洗呢!”柳落雁掙紮著推開他,“要不趁早洗淨晾幹,我明天都沒法出門了。”


    “我早丟洗衣機裏啦。”晏次複又壓住她,卻並不動作,隻是深深地疑望著她。


    “喂,你好重啦。”柳落雁粗喘了幾口氣。


    晏次側身從她身上滑下,卻把她緊緊地夾在他與沙發間,絲毫動彈不開。


    “小落,讓我抱抱就好。”他摟住她,隱忍而壓抑著。


    這回柳落雁沒有再掙紮,溫順地窩在他懷裏。


    他將她的頭枕在臂下,騰出一隻手輕撫著她的發,幽幽一歎,“小落,我好久沒有家的感覺了。今天你來了,這裏才不會僅僅隻是我的住處。”


    柳落雁猛然又覺得心裏抽的疼,伸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背脊,試圖轉移話題,“好奇怪,你的西餐怎麽煮的那麽棒?在哪裏學的?”


    “是在國外念書的那些年鍛煉出來的。”他想起往事,眉尖又輕蹙著,“我還不到十歲,就被父母送往國外念書,其實,也是.......我爺爺的意思。那時小小的我,特別想家,想念爸爸媽媽,又吃不習慣國外的食物。為了不在外麵餓死,所以,就學著自己煮菜了。”


    柳落雁默默地聽著,輕撫著他未幹透的短發,有著像嫩嫩小草一般手感的黑發。


    “我一年見不了父母幾次麵,但媽媽每天都會打電話給我,噓寒問暖。”他的唇邊有著一抹恬然的微笑,下一刻他的聲音忽然激動起來,“直到我十五歲那年,我......由於某些原因,我那天特別不懂事,我給他們打電話,發脾氣說再也不要呆在那個鬼地方,馬上就回國。”


    “媽媽好言勸慰,我不聽反倒罷了,我還故意說些讓他們生氣的話。當時......爸爸正在開車,他非常生氣,搶過媽媽的電話想教訓我一頓。哪裏料到......”


    他的身子,不可抑製地顫抖著。他抱緊她,早已淚流滿麵。


    “是我害死了爸爸媽媽,如果不是我那天胡攪蠻纏不講道理,他們也不會出車禍。”他埋入她懷中,無聲地流著淚。淚水,很快就浸透了她胸前的衣衫。


    男人無聲地流淚,是怎樣的驚心動魄?又是何等的令人心疼......


    “他們,不會怪你的。”她艱難地開口,卻感覺任何安慰的語言,在此時都是蒼白無力的。


    “我就在電話的另一頭,聽見那地獄般的聲音。我......抓著電話,全身像被抽幹了一樣沒有力氣。”他此時像個無助的孩子,那麽脆弱,“小落,我害死了自己的爸爸媽媽啊......”


    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愧疚感,一經引發,頓時山崩地裂如洪水般決堤洶湧而出。心底深處,那一直未能結疤的傷口,瞬間被扯的鮮血淋淋!


    “不要說了,不要再想這些了。”柳落雁摟住他的頭,激動地道:“那不怪你,真的不怪你!”背負那份沉甸甸的自責與愧疚,這些年,他獨自一人,是怎麽走過來的啊!


    他摟著她,一直無聲地流淚,他的身子,一直痙攣地輕顫著。


    她把他摟在懷裏,自這一刻,隻想好好愛他。


    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他的身體才恢複平靜,不再輕顫。但他表現的就像個迷途的孩子一樣,臉上盡是迷茫。


    “我甚至沒有見到他們最後一麵,我不記得自己行屍走肉般過了多少日子。有一天,爺爺再也受不了了,把我拎出去,趕我回國外。我知道他恨我,失去了唯一的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又有多痛。我知道他不想看見我,可是,我心裏說,再也不要與爸爸媽媽分開了,再也不要!”


    “後來,爺爺說,不回去可以,隻要我有能力養活自己。那年我十五歲,我一個人拎著包出了家門。包裏麵,隻有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這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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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55555,晏哥哥的往事真的有點狗血嗎?糾結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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