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落雁沒料到那隻老狐狸楊校長真給自己報了小學生數學大賽的名,隻是湊巧,她那天一早去賣鴨蛋,壓根把這事忘了。


    回頭被通知去了趟學校,被楊校長狠狠地批鬥了一番。


    柳落雁被念的頭痛,隻好立下重誓,作文大賽一定不會缺席,並且拿個名次,以彌補過失。總算是勉強過關,楊校長也暫不追究。就目前而言,楊校長也的確是給她大開了方便之門,自己的確不能做的太過分。


    因春季雨水多,造成三至五年級的教室本就古老失修而瀕臨倒塌。學樣便做了安排,二年級和三年級搬至柳家村的祠堂上課,騰出教室給高年級所用。這麽一來,柳沉魚便可就近在村中上課。


    柳落雁倒也想起有這麽一茬,她小學二年級時,學校的確是因修教室,把她們班學生都調至村裏祠堂上課。她還記得自己那會,家裏離祠堂就兩百米遠那麽近也嚷嚷著要帶飯,每天才下第二節課就把飯菜吃光了。


    亂了亂了,怎麽感覺記憶中很多事,似乎都提前發生了?


    柳落雁茫然,是否自己的重生,便早已改變了家人的命數?好事,還是壞事?


    她無法得知,但若小魚有不測,她絕對會同老天搶人!如果重生不能改變小魚的命數,她還要什麽狗p重生!


    這事最高興的人,算是柳沉魚了。這意味著,路上節省下來的時間,她可以幫家裏多幹些活。作為家中的老大,卻將重任全交給妹妹,她已經很內疚。


    柳落雁發現小魚自打在祠堂放學回來,整個人便有些不對勁,在背後輕拍她一下,也驚嚇的似隻炸了毛的兔子。


    “怎麽?”柳落雁斜也著眼,“見鬼了?”


    柳沉魚兀自拍著小胸脯,喘息著道:“真是太可怕了,嚇死我了!”


    見小雁一臉疑問,她忙解釋,“今天下午我們班那個柳美蓮嚇我,說這祠堂裏放了許多棺材。你知道,我平時最怕這些東西了。”


    “呃,是有些老人,提前備好棺木,擱在家裏又不方便,便放在祠堂裏了。”柳落雁安撫道:“別怕,隻是幾塊木板而已。”


    柳沉魚雙臂環抱住自個小小的身子,背脊發涼,“那麽多棺材板兒,一片的都放在祠堂後堂。夜裏去見了,非得做噩夢不可。”


    “沒事你夜裏去祠堂看棺材板做什麽!”柳落雁輕笑,“上課的時候人多,下課你就隨他們一塊出來。反正家裏有小台燈,不用再在外頭寫作業了。”


    “嗯。”柳沉魚應道:“我現在看那祠堂門都怕的慌,裏頭陰暗駭人,真不知紅英家就住祠堂隔壁,她會不會怕。”


    柳落雁搖頭歎氣,“姐你真是想太多了,有什麽好怕的。”真要怕起來,她自己算不算得上是活鬼一個?


    柳沉魚有些不好意思,紅了臉,呐呐地道:“其實原本也沒這麽怕的,隻是那該死的美蓮下課後一直跟我們講鬼故事,嚇的我現在一顆心還涼嗖嗖的。”


    “怕你就別聽得了。”柳落雁笑道:“怕的東西,你別接觸它。不知道,就不會害怕了。”


    白天好話安慰了一籮筐,晚上柳沉魚還是駭的慌,緊緊摟著柳落雁不肯撒手。甚至,主動要求小夏上她們的床,陪她一同睡。


    如此幾日,柳沉魚的反應也算是正常了些,用不著半夜也要喊醒柳落雁陪著上廁所。


    過了兩周,便是縣小學生作文大賽的日子。其實柳落雁原先的理解有誤,其實也就是鎮上的幾個小學自家關起門來先比比,贏了的再派前三甲再在全縣人民麵前比試比試。


    地點是鎮小學,楊校長怕這次柳落雁又逃了,因而派小林老師專門上門去接她。柳落雁一路盤算著,為一勞永逸,幹脆糊亂寫算了。可是,自己丟人也就算了,就怕給楊校長他老人家潑一大盆涼水,也怕給楊柳村小學臉上抹黑。再說了,自己的斤兩,楊校長那隻老狐狸是知道的。就算存心想不得獎,他這關也不好過。


    這隻老狐狸,居然想利用一個六歲小女孩,來給學校增光!


    柳落雁氣鼓鼓的,小林老師千叮嚀萬囑咐,怕她臨陣開溜,一直在外頭守候著。


    果然,一進考場,便引起哄動。一教室都是高年級的學生,像看外星人看怪物一樣的眼光打量她。連監考老師,也跑來看熱鬧。


    柳落雁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nnd,她是幼稚班的學生,不代表她人也很幼稚!


    作文題目是,你的理想是什麽。


    柳落雁原本嗤之以鼻,不情願歸不情願,還是認真地寫了作文。她的理想,就是好好守護家人,幸福快樂一輩子。


    洋洋灑灑寫滿了一整張考卷,柳落雁還是第一個交卷的。


    監考老師原是以為柳落雁在這考場的存在是個笑話,提前這麽早交卷,隻是猜想她寫不出個所以然來。一個六歲的孩子,字都認不全,能寫什麽作文?楊柳村小學,真是胡鬧!但一接過柳落雁的試卷,便不由得另眼相看。


    柳落雁也懶得理會別人怎麽想,她還得趕回去,家裏一大堆活沒幹呢。


    小林老師逮住她就問東問西,柳落雁沒好氣,懨懨地裝睡。小林老師便也作罷,她的想法與別人無二。一個六歲的孩子,再聰明,會寫幾個字,這作文大賽,能出彩麽?


    隻是未料到,比賽的結果,令所有人大跌眼鏡。這個所有人,不包括楊校長,以及柳落雁本人。當初執反對意見的老師,算是第一次意識到,他們楊柳村小學,有個神童!


    而對柳落雁來說,拿個名次,也算是好事。省得有些人背後造謠生事,說她柳落雁憑什麽有特權,不用去上課,又憑什麽可以拿三好學生獎狀。特別是幾個與她父母素來有點過節的人,更是背地裏瞎說,裏頭有什麽貓膩之類。


    楊校長也是長舒了口氣,清者雖是自清,但也需有事實澄清他收受柳落雁家賄賂之說。柳落雁小朋友,果然沒有辜負他的希望。不過,他的眼光,遠遠不止這些。把柳落雁推到全縣人民麵前去,也算是楊柳村小學的一個活廣告。是他在退休之前,能為學校做的最後一件事。


    柳落雁怎會沒想到那隻老狐狸在算計她,哼哼,她才不會讓他如願!


    她柳落雁,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若真當她是神童,早晚來看,隻會出現傷仲永的情況。她不想丟人,不想有這麽大的壓力。最重要的,她的重心,是放在小魚的生死之上!而不是,自己所謂的前程。


    又或者,她也有那麽小小的一點私心。她不願意自己的人生軌跡因此亂了,錯過了遇見蘇逸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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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捂臉,痛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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