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柳沉魚放了學急急趕回,吃過午飯,匆匆又要趕回校。


    沈秀英看現在天氣還熱,吃涼飯也沒多大關係,建議不如帶飯去學校吃。


    柳落雁想想,說,“明天還是我給小魚送飯吧。”想起她小時候帶飯去上學,每每是第二節下課,就把飯菜吃光了。然後,中午又回家吃飯,老媽也拿她沒辦法。


    柳沉魚忙拒絕,不肯讓妹妹太受累,還是自己帶飯去的好。


    “媽,你去同姨夫說一下,幫小魚把飯熱熱。”柳落雁動了心思,“不托他幫忙,還得交這熱飯的錢。”


    沈秀英皺了眉,“小魚,你不會去找你爺爺?”


    柳沉魚吱吱唔唔,一臉為難色。


    “你這傻丫頭,他是你親爺爺,讓他幫你熱下飯怎麽啦?”沈秀英沉了臉,一口氣堵的胸悶。


    “媽,你就別為難姐了。”柳落雁趕緊解圍,“托誰不是一樣,姨夫好說話,就去同姨夫說說唄。”


    “哪個親哪個疏?”沈秀英有氣急攻心的趨勢,“你們姨夫心裏頭還指不定怎麽想,有這個親爺爺在,這點小事還得托他幫忙!”


    洋洋灑灑又是長篇碎碎念,柳落雁使了個眼色,柳沉魚忙偷偷溜走。


    於是,可憐的柳落雁一個下午被老媽逮住,進行深刻的思想教育,僻如他們老柳家的人,特別是這做爺爺奶奶的,對她們不好,要她謹記於心雲雲......


    柳落雁舉手發誓再三保證與自己的爺爺奶奶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並表示,別人對她好,她就加倍對人好;可別人要是對她不好,她也加倍對人不好。


    一番話說的柳媽特別滿意,並連連誇道:“不愧是我沈秀英生的女兒!”


    在這個問題上,柳燕飛作為老柳家的一份子,從源頭上就沒有發言權。雖然不認同妻子這樣教育兒女,但在此等關頭,萬萬是不敢吭聲的,以免引火燒身。


    沈秀英說的口幹,灌下一大口水,忽然驚呼了聲,“哎呀,還得下地呢!”將小夏和家裏的牛托付給她,扛著鋤頭就匆匆跑了。


    柳落雁總算落了個耳根清靜,同小夏一塊呼呼睡了個午覺。


    醒來時柳焱夏已在玩弄泡了水的皂角,弄出一大堆泡泡,一見她,就嚷嚷著要她給做泡泡吹。


    柳落雁看天色尚早,用她老爸用剩的小藥瓶裝了點皂角水、肥皂屑屑和洗衣粉,搖均勻。然後又翻箱倒櫃尋了根細鐵絲繞成簡單漏勺,沾了點混合的肥皂水,倒也真吹出了幾個泡泡。


    柳焱夏很興奮,連嚷著要自己來,玩的不亦樂呼。


    隔壁家的燕燕偷偷溜進來問她要不要一起去放牛,一探頭卻見醫療室裏頭的柳爸,有些怕怕地退到門口。


    柳落雁想想有個伴玩總是好的,同柳爸說了聲,領著小夏去樟樹下牽了牛。同燕燕及小婆婆家的小偉匯合了之合,一塊去村外附近的林子裏放牛。


    說是放牛,其實就是把牛放到有草的地方,隨它吃便好。而自己,則可以隨便玩,隻要不把牛弄丟。


    燕燕同小偉一般大,比柳落雁小了一歲左右,上次醉酒事件,就有這兩人。這兩人鬆了韁繩,就撲進草叢是撲小螞蚱、小青蛙。柳焱夏吹泡泡吹累了,也加入兩人中去,蹲在地上一跳一跳,真是無憂無慮。


    柳落雁找了塊還算幹淨的草地坐下,一邊看他們玩耍,一邊注意幾頭牛的動向。


    哎,還是做小孩好。隻是自己如今重新做了小孩,卻不能像他們一般。有時候,因為無知所以才天真無邪。而她,心裏頭沉甸甸的,哪裏還輕鬆的起來。


    不知道這些日子老爸每日研究醫書,可有什麽眉目?唉,真是悔不當初,早知道會重生,怎麽也該上網查清楚資料!現在讓她上哪找台電腦去?!


    “二姐,你瞧!”柳焱夏合著的小手舉到她麵前。


    柳落雁吃過虧,不肯碰一根手指頭,隻是警惕地問道:“什麽東西?”


    柳焱夏撅著小嘴,慢慢打開手掌,一隻小孩拇指大的黃皮青蛙瞪大了眼,驚恐地盯著眼前之人。


    “放掉它吧,別殺生。”柳落雁淡淡地道。


    “什麽是殺生?”柳焱夏緊蹙著漂亮的眉頭。


    “殺生?”小偉屁顛顛地跑來,將手中的青蛙放在地上,下一秒,一掌狠狠下去。Pia,小青蛙成了肉醬!


    “瞧,這就是殺生!”小偉吸了吸鼻涕,得意洋洋地道。


    柳落雁滿腦門子的黑線,不忍目睹此慘狀,見小夏有樣學樣,忙擋回他拍下去的手,苦口婆心勸道:“那隻青蛙與你無冤無仇,幹嘛要殺死它?”


    “好玩唄!”小偉搶過話,又一掌拍死了一隻青蛙。


    柳落雁勸道:“如果有一個比你厲害的人,一掌把你拍死了,你覺得好不好玩?”


    “我是人,它是青蛙。誰敢拍死我,殺人要坐牢!”小偉鼻孔朝天,繼續蹂躪小青蛙。


    柳落雁不準備多費唇舌教育別人家的孩子,隻是看住小夏,不準他再殘害青蛙。


    柳焱夏顫著聲問道:“二姐,真有誰會一掌把小夏拍死嗎?”


    “有二姐在,沒人敢!”柳落雁不忍心嚇壞他,隻能轉變方法,因材施教,同他講起了小蝌蚪找媽媽的故事。


    燕燕覺著有趣,也不追小螞蚱了,坐在一旁專心聽講。後來小偉一人拍的沒意思,也巴巴地坐下來。


    最後,柳落雁總結性地發言,“你們把青蛙都拍死了,小蝌蚪怎麽找媽媽?”雖然知道現在這麽小的青蛙不可能是蝌蚪他媽,不過借來教育教育小孩子就別太計較了啦。


    “嗯......”柳焱夏大大的眼睛裏浮起一層霧氣,“小夏找不著媽媽,會很傷心的。”


    燕燕低下頭,“我以後也不抓小青蛙了。”


    小偉不屑地哼了聲,“昨天開勇哥還釣了幾隻大青蛙,說是很好吃呢!”


    柳焱夏拽著她的手,糯糯地道:“二姐,你去同開勇叔叔講小蝌蚪找媽媽的故事好不好?”


    小偉其實比柳落雁他們大了一輩,雖比她小,但按規矩,柳落雁還得叫他一聲叔叔。這個小偉的父親與開勇的父親是親兄弟,小偉的爺爺與柳落雁的太公公是堂兄弟。


    柳落雁含糊地唔了聲,轉身去牽牛。大人的世界,豈是小夏想的這般簡單?


    太陽落山前,幾人趕著牛回了家。將牛牽回牛欄,柳落雁又往牛欄裏丟了些幹稻草,關了柵欄出去。


    家裏冷冷清清,老媽還在地裏忙活,小魚今天估計是放學晚,還沒回。而老爸,毫無疑問,定是走火入魔在翻醫書。


    柳落雁迫著小夏洗淨了手,忙去量米煮飯,升了火,小魚才回家,放了書包就搶過燒火的活。


    “姐,怎麽好晚才回?”柳落雁端了個小凳子在一旁坐下,一邊擇著菜。


    “怕晚上寫作業看不清,所以在學校寫完了才回。”柳沉魚揉著雙眼,有些困倦。


    “一個人回,怕不怕?”柳落雁湊了上去,“要不要我去接你?”


    柳沉魚撲哧一聲樂了,“小雁,你可真像媽。”


    柳落雁有些鬱悶,心裏暗道,可不是重生做上保姆了嘛!


    洗了菜,柳落雁站在小凳子上,抄了鍋鏟準備炒菜。


    “要不,我來吧?”柳沉魚雖是早已被要求燒火,但見她此等架勢,還是有些目瞪口呆。


    “你會嘛?”柳落雁咧嘴笑了笑。


    柳沉魚沉默地低下頭,往灶口添了把柴,以掩飾內心的黯然。


    沈秀英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家,見桌上已擺好熱呼呼的飯菜,著實是詫異了,隨口問道:“你爸炒的菜?”


    “不......”柳沉魚才開口,見妹妹打眼色製止,也就聰明地閉上嘴巴。


    “燕飛,吃飯了。”沈秀英洗了把臉,不同往常般溫柔地喚道。


    柳燕飛回過神來,打著哈欠出了醫療室的門。神色間有些輕鬆,總算找著些眉目了。


    飯桌上,一家人其樂融融。


    柳焱夏扁嘴,“二姐炒的菜,沒有媽炒的好吃。”


    “啊?”柳燕飛後知後覺,“小雁炒的菜?”


    “不是你炒的?”沈秀英幾乎是與他同時發問。


    頓了頓,沈秀英發飆,“你一個大男人一天到晚窩在家裏啥活也不幹,還好意思使喚這麽丁點大的女兒幹活!”


    “我不是啥活也沒幹,今天看了三個病人,下午還出了診呢。”柳燕飛委屈地辯解。


    沈秀英懶得聽他解釋,扭頭溫柔地道:“小雁,今天累了吧?等會早些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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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千字,總算完成任務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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