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人倒是挺全啊!”


    甫一踏入議事廳之內,周言的眼皮便不由得為之一跳,心中暗忖道。


    此時此刻,這周家的議事大廳裏麵已經坐滿了人,最上方端坐著一位身著雲錦勁袍,體魄壯碩,闊麵重頤的中年男子。


    毫無疑問,這中年男子便是周言的便宜老爹,周家的家主周傳雄。


    在周傳雄的下首則擺放著六張木椅,其上老神在在地坐著五位麵容枯槁的花甲老者,年齡最小的也已經六十多歲了。


    這五名花甲老者便是周家的族老,單以輩分來說,比周傳雄還要高上一輩。


    在那五位周家族老的旁邊,坐著的則是周傳雄的心腹親近,周家的大執事周全。


    而周全和五位周家族老的下首兩側,坐著的就是周傳雄的幾位夫人和他的兒子們了。


    除了二夫人以外,大夫人和三夫人,以及周方,周行,周傑三兄弟,盡數入列在座。


    眼見得周言踏入議事大廳當中,大廳當中其他人的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僅僅隻是抬眼打量了周言一番罷了。


    然而大夫人和周方以及周行臉上的神色,卻是不由得當即為之一變。


    大夫人和周方以及周行,再加上議事大廳之外的二夫人,全部都派人截殺過周言。


    如今看見周言安然無恙的返回周家大宅,大夫人和周方以及周行的心中有如何能夠平複的下來。


    “父親,孩兒回來了!”


    周言那意味尋常的目光,不著痕跡的在大夫人和周方以及周行,他們三人身上一掃而過以後,隻見拱手向著坐在上首的周傳雄,行禮說道。


    “回來了,找地方坐下吧!”


    周傳雄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淡漠的說道。


    “是,父親!”


    再次拱了拱手以後,周言便向著屬於他那個最尾端的座位走了過去。


    “說說吧,為什麽沒有在我規定的期限之內趕回來?!”


    不過還未等周言的屁股徹底沾到椅子上,周傳雄那淡漠的聲音變再次響了起來。


    “回稟父親,孩兒……”


    周言也顧不可繼續坐下了,連忙站起來拱手說道。


    “老爺,妾身也想聽一聽!”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溫潤的聲音卻是直接打斷了周言的話語。


    隻見珠圍翠繞的二夫人邁著蓮步,款款走進了議事大廳裏麵,好一副雍容華貴的貴婦人模樣。


    這二夫人的心性到是當真深沉到了極點,方才還被她義弟林弘旿身死的消息,刺激的麵如死灰。


    但是這麽短的功夫,她的臉色竟然徹底恢複如初,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般。


    而且當二夫人入座的時候,她竟然十分溫和地朝著周言笑了笑。


    雖然二夫人表現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不過周言卻是從她的眼神當中,看到了一抹化不開的仇恨。


    顯然,周言方才那個消息,將二夫人刺激到了極致。


    “你繼續說吧!”


    二夫人款款地落座在木椅上,輕笑著對周言說道。


    “回稟父親,那哀牢山脈的山路本就崎嶇坎坷,再加上孩兒的身體實在是柔弱不堪,根本承受不住馬背上的顛簸,這才延誤了回家的期限。


    孩兒自知有錯,還請父親責罰!”


    而周言則是向著坐在上方的周傳雄看了一眼,得到了他的示意以後,方才繼續拱手輕聲說道。


    雖然周言如今已經踏入了淬血的境界,武道實力在整個周家當中都絕對不弱,但是周言卻是絲毫也不打算在展露出來。


    不同於其他的武者,周言的內力卻是全部都隱匿在他的血液當中。


    哪怕是朝霞凝血真解每時每刻都在運轉,然而卻是潤物無聲那般,根本不會顯露出任何的痕跡。


    隻要周言自己不展露出來,即便周傳雄有著胎息境界的武道實力,他也不可能會感應的出來。


    至於見識過周言出手之人,除了陪同周言一起返回周家大宅的徐熊以外,其他人全部都處在周家礦山之上。


    而徐熊有得到了周言的囑咐,因此周家之人根本不可能了解到周言現在的武道實力,隻會認為他仍舊是往常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


    以周言現在的處境來說,哪怕他表明了自己的實力,恐怕也根本不會給他帶來半點好處,反而更加吸引他那幾個便宜弟弟的仇恨。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將武道實力當做一張底牌,隱藏在暗處更好。


    也正是因為如此,周言才沒有將他遭受截殺的經過當眾講出來。


    雖然周言同樣是周傳雄的子嗣,但是本來就不受周傳雄的待見。


    他在周傳雄心目中的分量,又怎麽可能比大夫人和二夫人,uu看書 ukansu以及周方還有周行來得更加重要。


    更何況周言手中也根本沒有充足的證據,恐怕還會被大夫人和二夫人等人反咬一口。


    畢竟周言現在的武道實力,根本無法與周傳雄抗衡,隻要周傳雄有意偏袒,他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因此還不如暗中藏拙呢。


    “這次就算了,倘若再有下次,你就去跪祠堂吧!”


    眼見周言認錯的態度十分誠懇,半眯著眼睛的周傳雄,聲音淡漠地說道。


    在不了解周言如今實力的周傳雄看來,他這個長子的身子骨本就羸弱,他能在六天之內橫穿哀牢山脈,絕對是拚命在趕路了。


    “老爺,周言畢竟是行兒他們的長兄,是周家的繼承人之一,如果您就這麽輕拿輕放,以後恐怕誰都可以延誤您規定的期限了!”


    然而就當周傳雄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二夫人那溫潤的聲音,卻是緩緩在他旁邊響了起來。


    周言早就猜到了肯定有人會借助這個機會給他使絆子,更何況他剛才還狠狠地刺激了二夫人一番。


    因此對於二夫人現在的落井下石,周言也並不例外。


    “三娘說我是違背了父親,那三娘現在是在做什麽?你不也是在質疑父親的決定嗎?


    什麽時候父親已經決定下來的事情,三娘也能夠推翻了?


    更何況這兗州府周家,什麽時候輪到三娘一個婦道人家做主了?


    若不然,這周家幹脆改叫林家算了!”


    但見周言的瞳孔之內先是閃過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厲色,而後慢條斯理的出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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