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匿在雪坑當中,強忍著身上那透骨的寒冷,以及心中那驚駭的神色,周言一動不動地死死盯著對麵正在酣戰的中年男子和麻衣老者。


    在如同飛絮一般的漫天白雪的飄落下,周言的身形天衣無縫的同雪地相互融合到了一起,始終不曾被那中年男子和麻衣老者發現。


    此時此刻,伴隨著那麻衣老者和中年男子各自的武技招式越發狠辣,他們也無法剛才那般分出心神來邊打邊動了。


    眼見得如此情景,周言那沉重的心情卻是舒緩了許多,好似一塊壓在胸口的大石頭被移開了一樣。


    周言現在所藏身的那處雪坑,距離那麻衣老者和中年男子大戰的地方不過隻有十餘丈遠。


    倘若那中年男子和麻衣老者繼續向著周言所在的位置移動,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將周言卷入他們的大戰當中。


    以周言那區區鍛體境界的武道修為,一旦被卷入到兩大罡氣境界強者的戰場裏麵,恐怕僅憑那些不斷溢散的罡氣,都能夠將他絞成一團血肉。


    自身的性命暫時不會受到威脅,周言當即便長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也並沒有半點的懈怠,仍舊紋絲不動的趴在雪坑裏麵,不敢產生任何的動靜,生怕引起了那正在酣戰的麻衣老者和中年男子注意。


    雖然周言現在的處境十分危險,但是觀摩兩大罡氣境界強者的生死搏殺,著實讓周言也得到了不少的好處。


    暫且別的不說,但憑那麻衣老者和中年男子酣戰之際,他們兩人身軀之上所散發的那股氣血律動,便是周言現在最為迫切渴求的東西。


    鍛體境界巔峰的周言,現如今最為迫切渴求的就是如何突破到淬血的境界。


    鍛體與淬血之間雖然隻是一線之差,然而其中的差距卻是由內而外的。


    倘若武道修士不懂得如何淬煉血液,凝聚氣血,那麽就算體魄筋骨如何的強勁,也根本沒有半點用處。


    鍛體境界由外而內,淬血境界則是由內而外,雖然氣血之力隱藏在武者身軀之內,平常時候不可能從外界看清。


    不過一旦當武者竭盡所能,爆發自身全部實力的時候,那股氣血之力的律動,卻是能夠被感受的清清楚楚。


    如今那中年男子和麻衣老者的大戰已然達到了白熱化,兩人出手之際盡是奔著對方的性命而去,他們兩人各自的身軀之內的氣血律動,早就展現的淋漓盡致了。


    在周言的眼眸當中,那麻衣老者和中年男子的每一招,每一式裏麵,除了那霍霍生輝的可怕罡氣以外,還蘊含著好似熔爐一般炙熱的氣血律動。


    假使周言如今處在一個安全的環境之內,他便能夠借助對於這氣血律動的感悟,再次去嚐試突破淬血境界的瓶頸,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成功突破。


    可惜周言現在隻能壓低自身呼吸,老老實實地趴在雪坑裏麵,不敢發出半點的動靜。


    否則的話,他恐怕直接會被那中年男子和麻衣老者發現,最終如同那些支離破碎的樹木那般身死當場。


    雖然周言暫時無法嚐試突破淬血的境界,不過這到也並不影響他感悟,正在酣戰的中年男子和麻衣老者身上所呈現出來的氣血律動。


    隻見趴在雪坑裏麵的周言,絲毫不顧身上那透骨而來的冰寒,緊緊地盯著正在酣戰的麻衣老者和中年男子,生怕錯過任何的感悟。


    與此同時,那麻衣老者和中年男子的戰鬥亦是越來越發的激烈了。


    他們兩人交手之間所爆發出來的餘波,使得兩人方圓三丈之內的樹木盡數崩斷碎裂,就連地麵上那皚皚白雪也被震得擴散開來。


    “駱寒山,你真的不顧同鄉之誼要置我於死地?!”


    但見那麻衣老者手心裏麵迸爆出寒光湛湛的罡氣,一掌蕩開那中年男子刺來的纖細長劍,將其逼退以後氣喘籲籲的質問道。


    “同鄉?你駱經天修行魔教功法,而我則是名門正派的弟子,自古正魔不兩立,你我又何來同鄉之誼!”


    中年男子駱寒山連連後退三步,卸去身上的力道以後,持劍而立,不屑的出聲道。


    “你不就是為了圖謀我得到的那枚傳功玉簡嗎?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耳中聽得駱寒山的話音,麻衣老者駱經天麵帶不屑的說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總之,你今天必死無疑!”


    口中冷哼一聲,中年男子駱寒山當即持劍前踏,看書 ww.ukashu 再次向著駱經天刺了過去。


    他手中那柄纖細長劍,更是閃爍起了比方才還要耀眼的銀色劍罡,在那漫天飛絮白雪的映襯之下,別有一番絢麗的景象。


    不過在這絢麗十足的細劍之上,卻是散發著令人駭然恐怖的殺機。


    就連一直在暗中觀摩感悟大戰的周言,都不禁感到眼眸深處傳來了陣陣微弱的不適,好似被那銀光閃爍的纖細長劍刺痛了一般。


    “誰死誰活還尚未可知呢!”


    眼中殺機一閃,麻衣老者駱經天亦是雙掌擎天,直接朝著駱寒山迎了過去。


    中年男子駱寒山劍刃上麵的罡氣絢麗恐怖,麻衣老者駱經天掌上的功夫亦是不弱分毫。


    但見他雙掌如同龍蛇絞殺般探出,寒光湛湛的罡氣更是自他掌心裏麵吞吐不定,明滅生輝。


    伴隨著麻衣老者駱經天掌心裏麵的罡氣湧動而出,身處十丈之外,藏匿於雪坑裏麵的周言,都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迎麵而來。


    周言甚至看到,那漫天的飛絮白雪甫一接觸到麻衣老者駱經天的身軀周遭,便立時間化作了一枚枚晶瑩閃耀的冰花,而後徹底被真碎成了粉末。


    此時此刻,中年男子駱寒山和麻衣老者駱經天的激戰,比之方才還要慘烈上無數倍,他們兩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奔著對方身軀之上的要害而去。


    僅僅交錯了數招的功夫,他們兩人的身上便紛紛掛了彩,猩紅的鮮血自兩人身上的劍痕爪印上緩緩低落而下。


    使得地麵上的皚皚白雪都染上了刺目的血色,就好似朵朵寒梅映雪綻放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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