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周言閉目冥思,五心向天,端坐如山。


    在他的眉心中央,但見一縷黑氣正在不斷地縈繞流轉,竟然將他那眉清目秀的麵容,映襯出了幾分邪異之色。


    更有一股詭異莫名的香甜之氣,徐徐自他的身軀之上透發而出。


    此時此刻,周言正是在運轉千蛛萬毒手附帶的內功心法,妄圖突破鍛體的境界,踏足淬血的境界。


    然而任憑周言如何勤苦修行,哪怕是他已經感覺自己突破到了鍛體境界的巔峰,使得身軀當中的血液全部都沾染上了千蛛萬毒手的駭人毒素。


    可是周言卻仍舊無法體會到,究竟應該如何地運用自身血液裏麵的氣血之力。


    就好似除了血液裏麵帶有毒性以外,根本沒有其他的變化那般。


    周言原本僅僅是一介普通人,既沒有師門傳承,也沒有長輩教誨。


    那千蛛萬毒手雖然是一門四品魔道毒功,不過它卻是講究的如何對敵搏殺,本質也隻能算是一門掌法罷了。


    雖然其中附帶了如何修行毒性內功的心法,但主要還是將的如何運用毒功內力的法門。


    現如今周言身軀當中的毒性內功,不過是將蜘蛛毒素融入自身血液以後,自行演化出來的內力而已。


    因此周言也根本弄不清楚,到底是因為什麽緣故,使得他始終無法突破鍛體境界,踏入淬血的境界。


    盡管周言並不懂如何突破到淬血的境界,但是周家作為兗州府的三大武道世家之一,其中自然有關如何突破淬血境界的明路


    可惜周言的前身向來厭惡武道,腦海裏麵壓根沒有關於這些的記憶。


    再加上周言現在被貶到了礦山上麵,自然沒有人能夠為他指出一條明路。


    除非周言現在就返回兗州府周家,向周家當中淬血境界的武者求教,否則他短時間之內恐怕不可能弄明白氣血之力的奧秘了。


    苦思冥想了許久的時間,始終一無所獲的周言,不禁將體內運轉的毒功緩緩地平複了下來。


    繼而,隻見滿眼無奈之色的周言,直接從床榻上起身下地,向著窗戶便走了過去。


    透過鏤空的窗花,望著外麵那白雪皚皚,銀裝素裹的世界,周言心中對於境界始終無法突破的煩悶,也不由得漸漸地平和了下來。


    “罷了,既然強求不得,那就繼續修煉,總有水到渠成自行突破的那一天。”


    緩緩收回探出窗外的目光,周言長歎一聲說道,他相信隻要隨著千蛛萬毒手的境界越來越身後,他自然會明悟如何突破到淬血的境界。


    不過周言卻是並沒有再次開始修煉千蛛萬毒手,以他現在這沒有徹底平複下來的心境,如果直接修煉千蛛萬毒手,恐怕會有走火入魔之虞。


    武道的修行本就充滿了種種困難坎坷,更何況是關乎幾身的內功修行了,倘若無法徹底靜下心來,稍有不慎便會出了岔子。


    因為心情急躁導致走火入魔,修為盡廢的例子,這在江湖武林當中比比皆是。


    既然暫時無法靜下心來,那麽周言便想辦法平複下自己那波瀾起伏的心境,隻見他的目光緩緩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張書案上麵。


    周言現在所居住的房間,乃是礦山執事徐妄特意為周言收拾出來的。


    徐妄作為周家的執事之一,自然聽說過周言這個周家大公子,向來喜歡詩詞書畫。


    雖然這礦山的居住環境很是一般,不過徐妄還是投其所好的在周言的房間裏麵,為他置辦了一張書案,專門被周言寫字作畫消磨時光而用。


    不過周言這半個月來一直忙於修行千蛛萬毒手,到是從來沒有用過這張書案。


    隻見周言緩緩移步行至那張書案邊上,隨手抽出一張宣紙鋪在上麵以後,便開始靜靜地研起墨來。


    不得不說,無論是周言的前世,還是他現在的今生,他對於書法一道的造詣卻是不淺。


    揮筆潑墨之間,一個鐵畫銀鉤,力透紙背的‘靜’字便躍於潔白的宣紙之上。


    然而字雖然是‘靜’字,可是字中所展現出的韻味,卻是分毫半點都不與‘靜’相符合。


    或許是因為周言心中十分希望突破到淬血的境界,他那字裏行間盡是透露出急迫之意。


    哪怕是周言連連寫了數十個‘靜’字,寫了慢慢一整張宣紙,他心中的急迫之情仍舊沒有半點平複。


    “唉!”


    口中傳出一道長聲歎息,周言隨手便將手中的毛筆倒放在了筆擱上麵,怔怔的抬頭望著窗外那銀裝素裹,uu看書 ww.uukanshuom白雪皚皚的世界。


    “嘩啦!”


    或許是因為周言此時那起伏不定的心情,他在放筆的時候,竟然將書案上的一盞茶杯配到了,使得杯中熱茶直接灑滿了整張書案。


    然而周言現在的心中滿是對於淬血境界的迫切,即便是茶水浸濕了書案上麵的宣紙,他也沒有絲毫擦拭的意思,仍舊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算了,去外麵透透風,散散心吧!”


    半晌時間過後,周言喃喃自語的說道。


    隨即,他便抬腿向著房門之外走了過去。


    然而還未等周言的步子完全邁出,他眼角的餘光卻是瞥到了一副令他十分驚訝的景象。


    伴隨著茶水不斷地在書案上麵開始彌漫,整張書案上所擺放的書籍卷軸都沒浸濕了大部分。


    在那些書籍卷軸裏麵,其中一幅卷軸立時間就吸引了周言的注意力。


    隻見那幅卷軸在茶水的浸泡之下,原本呈現出雪白之色的紙張,竟然緩緩地演變成為了一種極為古老的枯黃顏色。


    與此同時,那幅卷軸上麵更是出現了諸多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文字和圖畫。


    對於那幅卷軸,周言到也並不陌生,那幅卷軸就是他前身,與兗州府三大武道世家之一的謝家子弟,當初所爭奪的那副字畫。


    前身被謝家子弟一招重創以後,謝家便將那幅字畫送到了周家裏麵。


    後來又被周言那個便宜老爹周傳雄,連同那瓷瓶舒筋活血的藥散一起交給了周言。


    而周言被周傳雄貶到周家礦山的時候,同時也將那幅字畫帶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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