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小姐,你知道他們要去哪兒嗎?應該是剛才和你通電話的那個男人讓人把小蕊帶走的。”寧謠說道。


    “東方閻……”尤香眸光怔了怔,“我知道去哪了。”


    如果真如寧謠所說,是東方閻讓人把小蕊帶走的,那肯定是帶去蘇南現在所在的醫院。


    尤香立刻把地址告訴了寧謠。寧謠驅車去了東方家所屬的醫院。


    ……


    東方閻一到醫院,立刻換上了手術服,然後命人將蘇南轉移到33樓。李易一聽他要把蘇南轉移到33樓,立馬明白了他的意圖,隨即迅速召集了團隊。


    33樓是本所醫院的最高層,所配備的醫療設備都是世界頂尖的,除非是東方閻親自指定的醫師和團隊,其他醫生都不能出入這樓層,更不能操作那些設備。


    醫科大第一醫院的人把尤小蕊送達東方家的醫院時,東方閻已經讓人在樓下接應,然後迅速將尤小蕊送去了33樓的手術室。


    看見尤小蕊閉著眼睛躺在手術台上,東方閻胸腔中一陣寒潮湧動。他抓住尤小蕊的小手,尤小蕊的手此刻有些寒涼,不似那些健康的孩子,帶著暖暖的溫度。


    這樣冰涼的觸感,讓東方閻的臉色也跟著降了幾個度。


    他想起尤小蕊睜著一雙大眼閃閃發光的盯著自己,一聲聲喊著自己爹地,晃動著小辮子開心的朝自己跑來的畫麵。


    可是一低頭,看見的卻是尤小蕊靜無聲息的樣子。


    東方閻瞬間用手心將尤小蕊的小手全都包裹住。


    他不想,不想這樣一個生命,從他的指縫中溜走。


    所以,絕對不能讓尤小蕊出事!


    這樣的想法是如此強烈。


    他要看著尤小蕊睜開眼睛,要再次聽見她的聲音,要她抱著他的腿撒嬌,或者纏著他講睡前故事。


    東方閻把尤小蕊的手放平,對早已準備好的李易,以及李易所帶領的團隊說道,“這次我來主刀,李易,你做我的一助。所有人在手術過程中,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眾人鄭重的點頭,“是。”


    東方閻走到躺在手術台上的尤小蕊和蘇南中間,拉起兩人的小手,將他們的手貼在一起,做了最後的接觸。


    ……


    寧謠剛把車停好,尤香就迅速打開車門下了車,直直的往醫療樓衝去。


    她一路奔到電梯口才停下,寧謠和周大寶趕緊追上她。電梯門一打開,尤香就走進電梯,可是按樓層時,卻不知該去哪一層了。


    “電話……”尤香趕緊摸出手機,撥了東方閻的號碼,可是響了許久,東方閻都沒有接電話。沒有辦法,她又從來通話記錄那裏找到李易的號碼,撥給了李易。


    李易的手機倒是有人接了,可是接的人卻不是李易,而是齊風。


    “小蕊現在在哪裏?我女兒在哪裏?”尤香急切的問。


    齊風聽出了尤香的聲音,忙道,“尤小姐,你在什麽地方?李醫生和少主正在手術室。少主要給小蕊進行心髒移植。”


    尤香聽了齊風的話,腦中頓時炸開,仿佛喪失了聲音一樣,嗓子幹澀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哪一樓?”數秒後,她嘶啞著聲音問道。


    “33樓,我去電梯口等你。”齊風說道。


    尤香一伸手,立馬按下33樓。


    寧謠見她神情緊繃,本想安撫她兩句,但仔細一想,此刻隻怕是如何安撫都沒用的,於是就沒開口。


    到了33樓後,電梯門剛打開,尤香就踏了出去。


    “尤小姐!”齊風看見她甚是激動,連忙就領她朝手術室的方向走去。


    而電梯旁守著的保鏢卻把寧謠和周大寶攔了下來。


    齊風解釋道,“尤小姐,這層樓不允許閑雜人等走動。”


    寧謠不想尤香耽誤時間,於是道,“尤小姐,你快先去找小蕊吧,我們在這裏等著。”


    尤香聞言,趕緊去找尤小蕊了。


    她走過安靜的長廊,步伐迅速的朝手術室外走去。心髒猛烈的跳動著,顯出她此刻的忐忑。


    “就是這間。”齊風說道。


    手術室的門緊關著,外麵守著好幾個保鏢。


    “小蕊和小南,都在裏麵嗎?”尤香聲音輕顫的問。


    齊風點點頭。


    尤香一下子靠在牆上,雙手無措的撫著自己的雙臂,眼中霧氣朦朧。


    她的心口好像被堵住,悶的快要喘不過氣,很想嚎啕大哭一場,但是卻隻能強行壓抑。


    靜。


    太安靜了。


    隻要她不說話,身邊連一點人聲都沒有,靜得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清楚的聽見。


    尤香的內心煎熬不已,才等了半個小時,整個人就有些恍惚了。


    先前她是那麽渴望尤小蕊能早點動手術,可這一刻真的到來時,她卻隻感到恐懼。


    實在是太突然,也太害怕了,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想到尤小蕊生死不定,想到蘇南再也無法醒來,她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樣,疼得無法呼吸。


    她蹲在地上,雙眼盯著手術室的門,仿佛失了魂兒一樣。每一秒鍾,她都在焦灼的等待著。


    “尤小姐。你還是坐在長椅上等吧。”齊風見她精神狀態不佳,擔心她的身體會受不了。


    尤香恍恍惚惚的,好似聽見了齊風的話,又好似沒聽見。緩了片刻,她才搖搖頭,然後繼續盯著手術室的門。


    齊風沒有辦法,隻得站在一旁多注意著她。


    又過了兩個小時。


    尤香的身子仿佛成了一尊雕塑,蹲在那裏許久沒動過。正當齊風感到不妥時,尤香忽地倒在地上,毫無預兆的,把齊風給嚇壞了。


    齊風忙蹲下身,扶著她問道,“尤小姐,你沒事吧?”


    尤香沒有吭聲,眼眶泛著紅,齊風見她身體僵硬著,心想不能再這樣下去,於是說道,“要不你先找個病房躺著休息休息吧,等少主他們出來後,我立刻去通知你。”


    尤香哪肯同意,固執的搖著頭。


    齊風勸不動她,隻好退一步道,“不去病房休息也行,至少坐在那邊的長椅上。”


    尤香遲疑一下,點點頭。奈何她此刻雙腿都無法站直,根本不能移動。


    齊風看了她一眼,說道,“尤小姐,失禮了。”


    說完,他彎身把尤香抱起來,放到了一旁的座椅上。


    這時,一個守在電梯前的保鏢提著尤小蕊的書包走了過來。


    這書包是寧謠讓他拿給尤香的,尤小蕊的書包一直放在了寧謠的車上,寧謠剛才送走了周大寶後又一個人來到了醫院。


    對於尤小蕊的事,寧謠是自責的,所以不到確定尤小蕊平安無事,她都不會再離開醫院。


    尤香從保鏢手中接過尤小蕊的書包,緊緊的抓住書包肩帶,眼睛酸澀不已。


    她打開書包,那書包裏還有先前尤小蕊給蘇南畫的畫,以及做的手工泥人。一想到這些東西蘇南再也沒有機會看見,尤香就再也控製不住眼淚泛濫。


    ……


    黑幕一般的天空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泛起了魚肚白。


    淩晨四五點鍾時,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


    而此時,長椅上的尤香早已被抽空了力氣和意識,整個人就像是一具空殼。


    若不是齊風提醒她,她恐怕仍回不過神來。


    “尤小姐,手術結束了。”齊風說道。


    尤香猛地一顫,蒼白的麵色一瞬間顯得更加透明。她立刻站起身,跌了一腳後,還沒等齊風去扶她,就迅速又站起來,然後衝到手術室門前。


    手術室的燈雖然熄滅了,但門依舊緊緊閉著。


    尤香隻覺得頭部又懵又暈,嚇得雙眼陣陣發黑。她手心裏滿是冷汗,麵前的門對她而言就像是隔了無盡遠。她很怕門打開後,有人對她說抱歉或者搖頭歎氣。


    那樣的結果,絕對是現在的她承受不住的。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緩緩的打開了。


    一縷晨光透過半打開的門,映在東方閻戴著口罩的俊臉上,尤香抬起視線,一眼就望見他此刻明顯帶著疲憊的雙眼。


    他的額前帶著點點的汗水,長達八個小時的手術,精力一直處在高度集中的狀態,再加上長時間的站立,縱使是鐵人,也會感到疲倦。


    尤香神情複雜的看著東方閻,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手術的情況,但又不敢開口問手術怎麽樣。她想知道結果,又害怕知道結果。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看了將近十秒,東方閻卻什麽都沒說。而尤香在這十秒裏,如同經曆了冰與火的反複煎熬,最後終於承受不了這種焦慮之感,捂住臉悶聲哭泣。


    “尤小姐。”李易聽見尤香的哭聲,一臉嚴肅的走到東方閻身後。


    東方閻從病房裏走了出來,身後緊跟著李易,李易後麵,是其他助手。


    手術掃尾的工作結束後,兩個助手推著一個擔架車走了出來。


    那擔架車上躺著一個小小的人,雖然他被布蒙住了全身,看不見臉,隻露出一隻小手,可尤香仍就知道,他是蘇南。


    她什麽話都沒說,伸手抓住蘇南的手,緊緊的握住,然後泣不成聲。


    她哭得很傷心,周圍的氛圍更是凝重,東方閻站在一旁看她片刻,無聲的轉身離開了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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