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宮女李誠就沒關心過,自打她們進駐後院,李誠除了去關照自己中的煙葉和辣椒,根本就去管她們,都是高晉在管理。


    高晉也很有意思,李誠不提身邊多幾個丫鬟伺候,他就絕不主動推薦某某丫鬟。


    李誠還是注意到了,年齡最小的四個丫鬟,都給安排在秋萍的身邊。有趣的家夥!


    後院的大片種了煙葉和辣椒的地,那是李宅的禁區。沒有李誠帶著,誰都不許進入。


    唧唧複唧唧,遠遠的就聽到了聲音,一群宮女沒閑著,就在後院和中院之間的空地上,擺了織布機在織布。沒有棉花,織的是麻布。


    李誠很好奇,這是她們主動的,還是高晉安排的。一直沒去關心,還真不知道。


    牛大貴撅著屁股在門後偷看,高晉站在一邊安靜的等待。一抬眼看見李誠過來了,想開口卻被李誠一個手勢打斷。


    “就是那個?”牛大貴指了一個,高晉看一眼:“高個的那個?”


    “不是,屁股大的那個。”牛大貴的審美標準,跟牛二貴有相似之處。


    “去把她叫過來吧。”李誠出聲了,發現牛大貴連上前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幹脆點生拉硬拽湊一塊得了,不然這孫子能打一輩子光棍。一個身材高大的宮女給高晉叫了過來,李誠看了一眼,三十歲肯定有了。身上穿的麻布衣裙,收拾的挺利索。見到李誠的時候,顯得有點驚訝,再看看牛大貴那雙賊眼和紅布臉,平靜的上前躬身抱手:“白


    芷見過家主。”


    這一自我介紹,李誠心裏就咯噔一下,這女人的可能出身不差,未必能看的上牛大貴。為此,特意驗證了一下:“扈江離與白芷兮的白芷?”


    “家主博學強記,正是這個白芷。”白芷平靜的回答,李誠心裏歎息。“嗯,這是牛大貴,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三十有五了,還是單身一人。陛下把你們放在李家來,想必你也知道是什麽意思。我想把你許給牛大貴,你可有意見?”李誠淡淡的表達自己的意思,唐朝女


    人有名字的,說明是有門第的人家出身。


    “既然到了李家,那就一切聽憑家主做主。”白芷淡淡的掃一眼牛大貴,回答的很幹脆。


    李誠覺得,這種平淡才是最麻煩的地方,所以來了一句:“我沒有強迫的意思,這種事情,你情我願,不會有人逼你。”


    白芷再次露出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過。看一眼李誠,不似作偽,稍稍沉吟道:“家主,妾身出身白家不假,然白家宮闈之亂中受了牽累,不敢自持身份。”


    這應該是玄武門之變後,收到連累的家族之一。最典型的例子有兩個,一個是李建成的正妃,鄭氏,一個是李元吉正妃,這會在宮內受寵的楊妃。這兩家的結果截然相反。


    玄武門之變後,支持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家族,還有李淵的班底老人,都收到了牽連。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曆史上屢見不鮮了。蘇味道那種人,還是少數。


    “你不用說這些,就回答我,願意還是不願意。”李誠依舊淡淡的發問,似乎無所謂。


    白芷稍稍的猶豫,還是抬頭正視李誠:“回家主,妾身願意。”


    李誠看見牛大貴狂喜的樣子,心道:藥丸。以後還不得被白芷玩於股掌啊。


    不過似乎也不是什麽壞事,既然不是壞事,那就不糾結了。李誠心裏其實很希望,這女人是李世民安排的探子之一,那才解恨的。牛大貴都憋了多少年了,能給她折騰散架吧?


    “高晉,找人看看曆書,最近有啥好日子,抓緊把事情辦了。過一段時間,隻會更忙碌,我怕沒時間又拖下去。”李誠說著回頭對牛大貴和白芷道:“你們兩個,就在這裏說兩句吧。”


    說完,李誠轉身就走,高晉機敏的跟上。


    原地的男女對立,白芷平靜直視,牛大貴則低頭,正好反過來了。


    “俺是粗人,最笨,你要跟了俺,一定對你好。”牛大貴憋出一句話,白芷見他麵紅耳赤,微微一笑:“妾身就一個要求,進門之後,不論做錯了什麽事情,郎君不許打我。”


    “中咧,不打,保證不打,俺不打女人咧。”牛大貴說的實話,但是需要補充一點,不打大唐的女人。異族的女人,不但打過,還殺過不少。


    “事情辦的如何?”李誠一邊走一邊問,高晉笑道:“回家主,這些宮女,最差的也是小官員的家庭出身,而且全都讀過書。”“嗯,找幾個算學好的,送到秋萍跟前幫忙。另外找幾個,晚上給那些孩子上課,左右是教識字,應該能做好。二十五歲以上的女人,可以自行找夫婿。兩廂情願的話,我這裏沒問題。”李誠發了一把善心


    ,按照他的心思,這些女人全部打發出李莊才好。


    但是這樣做不行啊,傳到李世民的耳朵裏,還不知道會怎麽想呢。搞不好當天把人攆出去,晚上李莊外紮營的宿衛,就能殺進門來。


    史書上記載的李世民如何仁慈,每年勾決的死刑犯很少。但是千萬別忘記一個殘酷的現實,李世民連自己的親侄子都不放過。任何危機到皇權的人和舉動,都會被他扼殺在萌芽中。


    所以,李誠還寧願家裏多幾雙眼睛,總比皇帝突然問起來“最近李誠的消息怎麽沒了?”要好很多,再者李誠需要保密的東西,說的難聽一點,告訴你都未必能理解的了。李莊外圍多了很多新屋子,都是那些老卒的家人,搬到李莊後蓋的房子。唐朝走到貞觀年,均田製執行的有點走樣了,再過十年估計就執行不下去了。一方麵是人口的增加,一方麵是土地兼並。後者的危


    害更大,這是封建王朝無可救藥的痼疾。


    如果還是均田製的話,丁口近千人的李莊,耕地就不該是三千畝。土地不足以安頓現有人口的時候,李誠又弄出了曲轅犁,勞動力過剩的問題,隻能通過增加作坊來解決。好在李誠幹的還不錯,渭河邊上起了一片作坊,榨油作坊,製堿作坊,醬油作坊,家裏還有個製酒


    的作坊。


    這些作坊還是有問題的,就是勞動力的識字率幾乎為零。這個太要命了。


    所以,李誠才要在下一代身上做文章。李誠沒打算改天換地,就是想過上富足的腐敗生活,順便提攜一下自己身邊的人。


    掰著指頭算一算,現在的買賣不少了,每一個買賣都該有人負責管理。缺少管理人才的問題,李誠也很無奈。先湊合著吧,看看那些宮女之中,有沒有可造之材。


    安靜了沒幾天,李莊又熱鬧了起來,李誠身邊最親近的三個部曲,集體結婚。


    李誠大擺流水席,李莊裏的人隨便吃。養了半年的肥豬,一口氣殺了十頭。


    三人的新家也在莊子口附近,也是上半年李誠讓人蓋好的大瓦房。結婚以後,他們會搬出李誠的家裏。今後日子過的怎樣,還是要靠他們自己了。


    李誠也沒虧待這三人,三座新宅子,家具齊全,用具齊全,每人還給了兩千貫錢。


    這事情都不用李誠自己宣傳,很快就傳遍了周邊各村子。李莊的家主李自成仁義之名,不脛而走。牛大貴等三人,新婚第二天一早,帶著媳婦來給李誠磕頭。


    李誠給他們開了一個月的婚假,結果這三人三天過去,早早就出現在李家。繼續過去那種,李誠去哪,他們跟到哪的生活節奏。


    對此,李誠也沒說啥,這三人對李誠來說,不是簡單意義的部曲那麽簡單。跟家人沒區別,所以,他們這麽做,李誠還是很欣慰的。李誠的小日子過的很悠閑,每天早起扛著鋤頭下地,在後院裏看看自己種的煙葉和辣椒。又去地裏看看棉花。番薯土豆這兩種東西,李誠就沒打算正經的去管。隻是交代給下麵一個老卒,該施肥的時候施


    肥,該鋤草鋤草。


    玉米種的比較晚,李誠也交給一個老卒打理,帶著一些下人去忙活。


    閑暇之餘的李誠,沒事就往人家武家四口的院子裏溜達。噓寒問暖的時候,眼珠子一直在武順的身上轉悠。楊氏也是嚴防死守了,每次都是問李誠,有沒有問過陛下的意思。


    李誠每次都這麽回答:“等到番薯和土豆收成了,再問陛下不遲。”


    楊氏不明其意,李誠也不解釋,每次到最後,李誠接近武順的目的都沒能得逞,隻好遺憾的離開。不過武約和武三娘,楊氏倒是沒怎麽去管束。兩人在李莊算是玩嗨了。


    過年之後,李誠總是躲在李莊,有個人鬱悶了,誰啊?李治啊。沒地方上課啊!


    所以,派人給李誠送了一句話:“師傅,不要治了麽?”


    李誠回答一句:“自己找陛下,問他能不能到李莊來住下。”


    毫無疑問,李治照著李誠的意思去做了,李治很快又派人傳來消息:天熱,立秋之後,每月可到李莊住十日。番薯啥時候收成,耶耶同意帶治去看收成。


    李治的教育問題,李誠根本不擔心,李世民還能耽誤他學習了?隻要把李誠教的東西牢記了,就不用擔心被腐儒教歪了,就算教歪了,李誠也有信心給掰直。終於,地裏的番薯和土豆成熟了,李世民連續幾天都派人追問日子,好事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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