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柳枝?”李誠看看錢穀子,這貨一臉的羞愧,低頭不語。李誠再看看那邊,幾個二代都打爽了,拖著兩條腿拉過來,丟地上:“哥哥,可以問了。”


    “我是……”地上的年輕人,錦衣上全是灰塵,剛開口李誠就打斷他的話:“閉嘴,我還沒問你呢。”說著轉身對錢穀子道:“穀子,還能動麽?”


    錢穀子齜牙咧嘴的一笑:“沒事,給把刀還能上陣殺敵。”這種屍山血海裏滾出來的殺才,真的是夠硬的。這時候還不嘴慫。李誠抬手指著地上的青年人:“去,先抽他一頓耳光。”


    “不要啊!”年輕人叫了起來,但是卻被牛家兄弟架了起來,李誠又威脅了一句:“再廢話就閹了你送進宮裏。”年輕人嚇傻了,真沒見過這麽狠的人啊。


    錢穀子嘿嘿一笑,一瘸一拐的走過來,站在年輕人的麵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抽過去,啪啪啪,一口氣抽了十幾個耳光後,錢穀子才停下來喘息道:“爽!”


    李誠歪歪嘴,牛家兄弟給人拖到跟前,李誠這才冷笑道:“好了,你可以說了。”


    年輕人的嘴都被抽歪了,嘴角還在往外流血,口齒不清,含糊道:“張亮是我幹爹,我叫張慎宏。”李誠明白了,這是張亮的假子,張亮這家夥收的假子,多的時候有五百多。


    噗!李思文忍不住笑了來:“別說你是張亮的假子,親兒子站在這,也照樣打了再說。”


    果然是一幫無法無天的二代啊,李誠心裏暗暗點個讚,這時候說這話太合適了。


    “行了,錢穀子,把事情說清楚。”李誠心裏大概有譜了,小事一樁。


    這時候門口湧進來一群人,李誠看了一眼便道:“不想惹麻煩,就在外麵等著。”


    這群人看見站裏頭的是李誠,立刻露出笑臉,為首的回頭招呼:“出去等著。”


    程處弼讚道:“哥哥好威風,長安縣的不良人和坊長,一句話就喝退了。”


    實際情況是,長安縣衙上上下下,誰不認識李誠啊?縣令的拜把子兄弟,城管隊的臨時隊長,如今的長安縣待遇大大提高,誰不感謝李誠啊。能從西市市署的嘴裏搶肉吃的好漢。事情很快就搞清楚了,這個柳枝是做半掩門買賣的,張慎宏是她的相好。張亮的假子嘛,就是麻布一樣的角色,平時也沒啥收入。就想法子自己搞錢咯。於是便在與柳枝商量,合作做點仙人跳的買賣。柳枝負責勾引男人,給點甜頭嚐一嚐,然後說自己是良家女,走投無路才做了這個行當。遇見對她動心的男人,就說什麽要從良的話。隻是這裏的媽媽要多少錢,通過這辦法,檢驗凱子的錢包厚度。錢穀子倒是有點積蓄,前前後後在這裏花了上百貫。都是在吐穀渾帶回來的積蓄。柳枝讓他帶錢來贖自己,錢穀子就相信這女人要跟他好好過日子,在秋萍那裏支了一年的月錢,找杜海他們幾個,借了三十貫,


    加上以前的積蓄,這又是一百貫呢。這不,錢穀子帶著錢來了,柳枝勾著他先上了床,正在辦事的時候,張慎宏帶人抓奸。張慎宏說柳枝是他的外室,錢穀子勾引別人的老婆,抓起來一頓打,要他拿出錢來賠償。不料錢穀子說自己沒錢了,全都花這裏了,張慎宏自然不信,先把錢穀子打一頓,綁起來準備明天再好好敲詐一筆


    。沒曾想,正在抱著女人快活的時候,李誠帶著人打上門來了。李誠負責記錄口供,然後讓柳枝和張慎宏畫押。張亮的假子又怎麽了?老子連李佑都揍了,你算個蛋蛋。一切都弄好了,李誠才叫外麵的人進來,拿出口供丟給他們:“一對奸夫淫婦,以色誘人,暴力敲詐


    錢財。口供在這,物證在屋子裏。”


    帶隊的不良人山來接過口供,笑嘻嘻的拱手道:“自成先生的話,我等自然是信的。”


    李誠讓牛家兄弟陪著錢穀子去縣衙,把事情的手尾搞清楚,特意交代一句:“告訴崔明公,不要把張亮牽扯進來。”一幹二代麵露思索之色,都在尋思李誠這個吩咐是什麽用意。李誠心裏很明白,張亮再不行,那也是一方大員,進了淩霄閣的猛人。這貨不過是個小地主的出身,能在隋末亂世混到現在,還混的很好。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活下來的可不多。這個事情這樣處理,留了


    餘地,也免得皇帝回頭找他去噴口水。李誠這麽處理,結果未必就一定好,但肯定不會壞。就算張亮記仇,對李誠也無可奈何,這個事情翻不了。捉拿不法,提交有司,法理人情,毫無破綻。李誠相信張亮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已經釋放出足


    夠的善意,應該不會找自己的麻煩,至少短期內不會。至於說張亮收這些養子的目的,首當其衝的無非就是為了斂財,然後才是其次。這麽說吧,曆史記錄來看,張亮的人生轉折點,就是他休妻,改娶了李氏之後。拋開這女人的相貌不提,李誠以為關鍵還是


    李氏擅長占卜一類的手段,這才是張亮會娶她的原因——迷信。


    至於後來,張亮成為了大唐綠帽王之一的事情,都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到最後被李氏忽悠的去謀反,都是從這裏開始的。“各位兄弟走吧,我們先回去,縣衙那邊就不要去湊熱鬧了。”李誠招呼一聲,幾位二代笑嘻嘻的跟著一起出門。縣衙裏的人挺可憐的,不但不能進去執法,還要幫這群二代看好馬匹,免得被人順走了。其實他們都挺感激李誠的,不是因為待遇,而是看清楚這幫二代都是誰了。這特麽太嚇人了,六個無法無天官二代,都是大唐頂級的權貴出身。隨便拎出一個來,平時打架鬥毆,不占理的時候,縣衙的人也


    不敢管啊?更不要說這裏有六個了。


    因為是皇帝重點關注的對象,所以,李誠這點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李世民的耳朵裏。“豎子!”李世民也就是罵了一句,然後沒下文了。至於那六個二代的事情,李世民才懶得去管。這事情他們還占了道理,有什麽可挑剔的?隻是李誠身邊聚集了這麽一幫二代,到低是要鬧哪樣?想了想,


    李世民又罵了一句:“豎子!”為啥又罵一句,李世民把問題想通了,李誠為啥拉這麽一幫在家裏沒太高地位的二代一起搞事?不就是因為害怕被人惦記他那點買賣麽?這麽一想,李世民又糾結了,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皇帝這個最大


    的地主,過的日子也不算富裕啊。尤其是收拾吐穀渾這一仗下來,一通封賞,國庫裏的東西少了很多啊。雖然收獲也不小,但是李世民怎麽會算收入賬呢?


    豎子,又要搞什麽買賣?也不知道帶朕一個。李世民暗暗腹誹,很是不爽。甚至有點後悔,答應不入股他的書報店了。失策啊,失策!回到懷貞坊的家中,李誠招呼一幹人等入內。書報店生意上了正軌之後,秋萍也呆在家裏居多,隔三差五的去看看賬目。李誠帶人回來,秋萍自然要帶著丫鬟們下廚準備一桌子酒菜,端來上招呼這幫二代


    。


    李家的美酒,這幫人早有耳聞,隻是沒有親自喝過。李誠等這幫人喝了幾杯酒之後,才開口道:“有個買賣,找幾位兄弟來,不知道有沒有興趣?”話音剛落,李思文已經叫起來了:“有啊,有啊。怎麽會沒興趣。”其他兩位也都露出笑容來,果然是好事啊,


    紛紛點頭附和。“這生意其實很簡單,就是開個酒樓。各位都吃了我家的酒菜,覺得這買賣能做起來麽?”李誠笑嗬嗬的問一句,有點酒意的幾位,都不用過腦子都知道。別說菜了,就靠這個酒,酒樓生意也能火爆起來啊


    。“哥哥仗義!”長孫溫有點小激動了,長孫無忌十幾個兒子,除了長孫衝這個嫡長子,別的過的也就那樣了。跟普通百姓比自然是錦衣玉食了,但是跟其他二代比呢?優勢不明顯的時候居多啊。至少這桌子


    上,就有三個已經先富起來的二代。


    正說著呢,門口簾子掀起來了,張大象帶著一個人進來,口中大聲抱怨:“哥哥好不仗義,有架打居然不等小弟一個。”


    程處弼笑道:“胡咧咧個甚,你在國子監,等你來了,什麽事都耽誤了。”


    張大象笑嘻嘻的衝李誠拱手,引薦身後的少年:“哥哥,此乃尉遲寶琪,也是好兄弟。”


    程處弼一看尉遲寶琪,嘴就歪一邊,重重的“哼”了一聲。這是不待見尉遲寶琪呢。


    李誠見狀笑道:“處弼,上一輩的恩怨,不要牽扯進來。大家年齡相仿,大象的好兄弟,自然是也李誠的好兄弟。來了坐下,先喝兩杯再說話。”李誠這麽一說,程處弼也沒脾氣了。別人他不服氣,李誠那是必須服氣。兩家的長輩不對付,那是長輩的事情。尉遲寶琪也很光棍(其實是不知道這酒的厲害),一看酒杯小了點,拿起一個碗來,自己動


    手倒了一碗:“久聞哥哥大名,先幹為敬!”


    這豪氣,頓時把其他人都給嚇住了。李誠都嚇了一跳,這是四十五度左右的白酒啊。這一碗下去,半斤是有的吧?你酒量好好哦。等到李誠反應過來,這貨是不知道厲害的時候,已經晚了一點。尉遲寶琪一碗酒已經下去了,當時人就跟刷了紅油漆似得,露在外麵的皮膚全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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