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現在是單身狗,秋萍沒指望成為婦人,青樓賤藉的出身,一個侍妾的位子就滿意了。從此不用過迎來送往,生張熟魏的生活,在秋萍看來比什麽都強。別看明月紅了,在秋萍的心目中,她才是勝利者。還有一個問題必須注意,夫人沒進門之前,不能有兒子。不然那就真的慘了,將來被趕出門的肯定的。


    秋萍的擔憂要是被李誠知道了,肯定會不屑的一笑。別人管不了,自己家裏的事情還不能做主麽?再怎麽說,秋萍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李家的。將來的夫人如果容不下秋萍,和離就是了。現在的李誠,何患無妻?


    忙活到一個下午,大概的圖形畫好了。長安城現在還有宵禁呢,就算想過夜生活,晚上也回不來家。幹脆就不出門了,吃了晚飯在後院遛彎消食,牆頭上又多了一個腦袋。


    “李自成,聽說你納了一個小妾,不怕將來夫人打殺了她麽?”


    李誠一抬頭,一臉的黑線,對李自成這個名字,實在是深惡痛絕,心裏再次強調,哥不是那個郵差。“嗬嗬嗬,我家的事情,你操個什麽心?”


    “誰要替你操心了?你不是喜歡我家姊麽?”看來對於李誠身邊出現女人這個事情,武約才是最緊張的。不過李誠理解錯誤了,笑道:“怎麽?替你姊姊來問我?你告訴她,退了賀蘭家的親事,我就娶她過門。”


    “不要臉!”牆頭後麵偷聽的武順忍不住罵了一句,之前的李誠對她來說,沒有太多的感覺。那天在東市,武順牢牢記住了李誠那擋在前麵偉岸的背影,奈何自己已經定親了。中秋之後,李誠名滿長安,少女的心裏不免出現了漣漪。這樣一個才子,居然喜歡自己,心中不免竊喜之餘,多了幾分苦惱。妹妹說李誠納了一個妾,要去問一問,她就跟來偷聽了。


    李誠的話,在武順的心裏,勾起的是無限的羞怯,還有一種深深的無奈。


    “唉!”小小年紀的武約歎息一聲,看看李誠:“走了。”


    下來也不管梯子,追上姊姊,武約調笑道:“阿姊,不如順了他的意思吧。有這麽一個姐夫,總比賀蘭家那個要強許多,說出去臉上也有光彩。”


    武順羞紅了臉,低聲道:“瞎說,要嫁你去。”武約搖搖頭:“看的出來,他心裏沒我。這個人心倒是極好的,那日不怕齊王給我們解圍,還有那些衣服的工錢,家裏那些嬤嬤們,多了一份進項,隻是少了一點,一共才四十套。將來不知道還有沒有。阿姊要是嫁給他,我們就不要過現在這種緊巴巴的日子了。沒見他看你的眼神,好像能看穿衣裳似得。”


    “再胡說撕爛你的嘴。”武順不敢繼續聽下去了,心撲通撲通的亂跳。


    李誠不是那種喜歡一個女人就一定要弄到手的性格,武順隻是長相上比較附和李誠的審美。既然已經定親了,就當是沒有緣分唄。緣分這個東西太奇妙了,看看秋萍就知道了。不過是一麵之緣,就弄回家裏當貼身的侍妾。看來在唐朝,日久生情才是主流啊。


    情不情的李誠感覺不到,入夜之後,在書房裏忙活一會,要做的事情很多,一一記錄在案,免得想不起來。口袋裏這個小本本,隨身攜帶,記錄了很多東西。都有啥呢?醬油,豆瓣醬、衛生紙……都是一些生活用品,需要逐一解決。


    把能想到且能實現事物都記錄下來,李誠才意猶未盡的收工,悠悠的歎息一聲:“任重道遠啊!”秋萍在一邊一直伺候著,看到小本本上寫的東西,還有的字(簡體字)不認識。心裏覺得李郎果然是有才啊。


    “李郎,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秋萍發出了暗號,李誠一拍大腿:“對了,還有沙漏,記下記下。”秋萍笑道:“沙漏的話,西市就有賣的。明日讓人去買一個就是。對了,若兒媽媽聽說了桌子和椅子,也想買幾件。”


    李誠扭頭,對上秋萍期待的眼神,點點頭:“讓杜海送去就是,記得收錢啊。讓若兒多宣傳宣傳,李記的桌椅。還有沙漏,明天記得買一個,不然連個時辰都不知道。”


    李誠不由得想起了電腦和手機,自己那個手機已經在鄯州燒成灰,挖坑埋掉了。在唐朝看時間是個大問題,連塊手表都沒有啊。沒有手表,又鍾也可以啊,好像現在也沒有。出門帶個沙漏算怎麽一回事?mmp,唐朝生活並不美好。


    洗腳的時候,關於唐朝生活的想法,李誠又發生了改變。秋萍仔細的蹲在地上給他洗腳,完了還要出去倒水。想到單調卻不枯燥的“夜生活”,李誠笑道:“秋萍,櫃子裏有錢,你去買幾個使喚的丫鬟來,不能什麽事情都你來做。”


    秋萍聽著心中歡喜,李郎是個知冷知熱的郎君,點點頭:“記下了。”


    躺在炕上,看著角落裏的箱子,李誠想著今年快點過去了,明年春天種番薯,種玉米,種煙葉,種辣椒。明年秋天,可以好好的改善一下生活。


    “李郎,熄燈了。”秋萍的聲音柔柔的,甜的膩人。李誠枕著雙手:“嗯。”


    黑暗中一陣悉悉率率的聲音,一句柔軟滾燙的身軀貼了上來……


    三日後,李誠又到少府監,檢查完研究的工作,進展的比較順利,雕工的手藝很不錯,已經能熟練的雕刻出需要的字體。一個雕工,一天就能雕兩塊板子,這還是不熟練的情況。


    墨水的研究也有一定進展,印刷的墨水要有一定的粘性,還有幹燥速度的問題。慢慢改進,反複實驗,這種事情就沒有一蹴而就的。準本出城去造紙作坊的功底看看的時候,李誠遇見了竇德素,想起來一個事情。


    “竇正監,有事情拜托一下。”李誠上前拱手說話,竇德素站住笑道:“自成有何事?”


    “那個,我進不了宮,回頭看見陛下,正監給帶個話,我明天想請陛下吃個飯。”李誠一點都不客氣,直接說要求。竇德素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重複一遍;“自成要請陛下吃飯?”


    說著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李誠,發現李誠表情很自然,一點都不尷尬。


    “是啊,怎麽了?”李誠還不明白呢,反問一句。竇德素笑了笑:“沒啥,話我一定帶到。”目送李誠離開,竇德素再也憋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算是比較有修養的,沒有當麵笑出聲來。請陛下吃飯,真敢想啊。陛下是那麽好請的麽?


    嗬嗬嗬,明天上朝的時候,有笑話可說了。嗯嗯,回頭這話我一定跟陛下講,讓大家也開心開心。次日一早,點卯上朝,竇德素早早來到宮門外,遭遇一幫相熟的官員,拿李誠請陛下吃飯的事情當笑話講。眾官員聽了樂的哈哈哈大笑,有人道:“這是哪來的愣頭青?真真是個活寶。今日散朝,有笑話可講了。”


    所有人都覺得很好笑,一個七品散官,少府監的臨時工,你特麽要請陛下吃飯?想請陛下吃飯的人,排隊能從這裏排到驪山腳下。陛下要是那麽好請的,有你什麽事情?我還想請陛下吃飯呢?我要敢想這個事情,還要開的了這個口啊。


    竇德素就不是個好人,就是準備看李誠的笑話。散朝前,竇德素當著文物百官的麵出來:“啟奏陛下,臣有一事。”李世民聽了點點頭:“說吧。”


    “李誠托微臣給陛下帶個話,他要請陛下吃飯,時間就是今日。”竇德素大聲說話,台下一陣哄然大笑,所有人都樂壞了。李世民也楞了一下,隨即脫口而出:“請朕吃飯?豎子有這麽好心?”台下文武百官都愣住了,皇帝這個反應不對啊,就算李誠是名滿長安的才子,要說請皇帝吃飯這種事情,他也真敢想啊。


    問題是,他想就算了,還這麽做了,甚至是讓竇德素帶個話。如此的情商低下,這種人居然能活到現在也是奇跡。竇德素也愣住了,本能的回答:“李誠就是這麽跟臣說的。”


    “朕知道了,回頭讓人給他回話,散了朝就去吃他一頓。”李世民居然答應了,滿朝文武一百多號人啊,一片死寂,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剩下急促的呼吸聲在飄蕩。李道宗、侯君集這種見過李誠的還好,知道這小子會弄吃的。沒見過李誠都懵逼了,這什麽情況?皇帝居然就答應了一個七品散官的請吃,這套路不對啊,太詭異了。


    可以說,換任何一個人,在這個場合下,讓人帶話給李世民,說陛下我要請你吃飯,你看看李世民什麽反應。送你一句話:“藐視聖君,該當何罪?”大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李誠做了,還做成了。所有人都想不明白怎麽一回事?於是李誠又出名了。


    這個事情到底怎麽回事?李世民心裏有自己的答案:誠,李誠侍君以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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