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麗爵桌球廳,5號包廂。


    台球桌邊,庚太大聲痛哭著,頹敗地跪倒在了李東的麵前。


    李東身上迸發出的氣勢緩緩收斂,他環顧著周圍的人,看得他們眼神閃躲,不敢和他的目光碰撞。


    而錢兵,也在李東剛才所爆發出來的威勢中,真切地感到了這個人的強大,他看著李東,眼中再沒了那種穩操勝券的操縱感。


    他終於懼怕了。


    趙德本是緩步向李東逼近的,可是剛剛,在那股氣勢的席卷之下,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心中至今都是驚魂未定。


    那強大的威壓,讓他對李東的恐懼更加深了一層烙印。


    而卑猥的胡淼,此刻早已縮到了一個人的身後,全場除了庚太,他的反應最大,整個人都忍不住地發抖著,低著頭,嘴唇打著哆嗦。


    李東,這個和他同班了兩年的李東,居然會這麽強?


    這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庚太的痛哭聲,讓包廂沒有陷入死寂,他現在腦海中一片空白,作為最近距離感受到李東氣勢的人,他受到了最大的衝擊。


    而這股衝擊激發了庚太心底的恐懼,讓他健壯的身軀終於給李東跪了下來,整個人也毫無形象地嚎啕大哭。


    李東看看庚太,又看看其他人。


    錢兵沉默著,沒有人輕舉妄動,而從他們自己的心理出發,也沒有人敢和現在的李東動手。


    這是他們能夠對付的人麽?


    “沒事了?沒事我可就走了。”膝蓋拿走了,李東也就沒事了,看看他們,見到沒人說話,就轉身往包廂外麵走去。


    途徑旁邊的茶幾,還順手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


    看到李東離開,就連錢兵都是暗自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


    可是走到門口,李東停下腳步,又把頭轉了過來:“真走了啊!”


    錢兵快要氣吐血了。


    沒人應答他,都在心中默念,快他媽走吧。


    李東推開門,走了。


    這下子,他們才是真的放鬆了下來。


    錢兵走上前去,一腳踹在了庚太的後背上,把他踢翻在地。


    庚太的哭聲戛然而止,他張開眼看著錢兵,一臉的茫然。


    錢兵憤怒地抄起台球杆,在桌邊一敲,將台球杆敲折。


    “真他媽丟人!”怒罵一聲,不知道錢兵是在罵庚太,是在罵趙德,還是在罵自己。


    今天這件事,真可謂是丟人丟大發了,把對方拽到麵前,然後讓對方打了自己一頓臉,錢兵隻感覺像是吃了蒼蠅一樣。


    可是誰想得到李東這樣深藏不露啊!


    事已至此,無法挽回,到現在,錢兵還沒有任何後悔的感覺,他隻想著盡快將李東斬草除根,這仇他必須報!


    如果李東認為他有點實力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那就是太小看他錢兵了!


    “那天到底怎麽回事,趙德,你告訴我,再他媽和老子撒謊,你的腿就別要了!”


    錢兵怒聲問趙德。


    趙德打了個哆嗦,不敢觸錢兵的黴頭,組織了一下語言,把那天在開胃菜門口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錢兵。


    結合李東剛才所展露出來的實力,錢兵眯起了眼睛:“大周天?”


    “我看差不多。”趙德附和,他也覺得李東現在應該是在大周天的境界。


    庚太和胡淼在旁邊聽的是一臉震驚。


    跟著錢兵混,他們不但聽說過修煉者,甚至還親眼見過修煉者,就在錢兵他哥錢忠的忠義館,裏麵就有一些強大的修煉者,他們所展現出來的力量,遠遠超過普通人的程度。


    可是這個李東,一個和他們同齡的學生,居然是個大周天境界的修煉者!


    “大周天,你以為憑著大周天的實力,就可以在我錢兵麵前跳了?”


    錢兵緊握著手中殘存一半的球杆,狠狠地杵在了球桌上。


    “給我放出話去,明天我要堵李東!”錢兵對幾人命令道。


    “啊?兵哥,明天?”趙德問道。


    “就明天!”


    “好,好。”趙德趕忙答應。


    庚太也清醒了過來,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屁股,跟著應聲道。


    錢兵向胡淼招了招手,叫他過來。


    從躲著的人身後鑽出來,胡淼微躬著身子,小跑著來到了錢兵身邊。


    錢兵一把將瘦小的胡淼摟了過來,力道很大。


    “明天,你給我盯著李東,他要是跑了,你告訴我。”


    胡淼有些緊張,連忙點頭。


    錢兵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手鬆開,看向包廂的大門,沉默不語。


    之所以要把話放出去,就是因為錢兵在李東身上折的麵子太多了,而李東一次又一次的裝逼,也讓錢兵積蓄了太多的怒火,想起他那無所謂的淡然表情,錢兵就怒不可遏!


    李東他不是跳麽,他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麽,這次錢兵就要在全校放出話,就是明著要堵他,就是要在他最自信的地方打擊他,全校的人都在看著他,他到底敢不敢來!


    大周天?


    錢兵冷笑,李東以為憑借著他大周天的實力,就可以視他錢兵於無物了?這次,他要用事實告訴李東,他錢兵,是李東不能惹的人物!


    不懂得韜光養晦、悶聲發財,李東的修煉之路,就到此終結吧!


    想到這裏,錢兵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幾個來回,將手中的半截球杆扔在了桌子上,砸中了一顆台球。


    在沙發上坐下,錢兵的目光落在了那顆緩緩滾動的台球上。


    ……


    啪。


    夜空下,龍京一座豪宅的寬廣後院,精致高檔的綠植分布得體,石子小道旁路燈散發柔和的光,涼風颯颯,蟲鳴偶爾。


    小院裏,一方棋桌坐著相對兩人,一個老人,一個青年,棋局周圍,還圍站著一些人,有幾人是仆侍的模樣,恭敬安靜地站立在老人的身後。


    而老人身旁,還站有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她麵容精致,身材高挑,一頭秀麗長發自脖頸後紮起,溫婉地垂下。


    她的氣質出眾脫俗,穿著卻十分樸素淡雅,上身著一件素藍色的上衣,前襟黑色的衣扣右掩,下身則是垂至膝間的深黑色中裙,倒像是民國年間走出來的清麗女學生。


    而在青年人的身後,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他的麵容普通,沒有什麽引人注目的神態特點,但是強大的氣場,卻使他的眉宇間散發著強烈的威嚴。


    他們都在看著棋盤。


    老人布滿了老年斑的枯瘦手掌拿起一顆棋子,落在了棋盤之上,引起了另一方青年人的苦苦思索。


    老人端起茶杯,移開茶蓋,在杯口處吹了吹,然後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水。


    “滕爺爺,我輸了。”


    半晌,青年人苦笑,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向老人認輸。


    滕功笑了笑,臉上擠出層疊的皺紋,老態盡顯,但眼中精芒閃灼。


    “小字啊,棋藝有精進,心性也有進步,是顆好苗子。”


    石裏字靦腆地笑著:“滕爺爺過獎了。”


    站在石裏字身後的中年男人石通玄爽朗地大笑:“看你們爺倆下這麽半天,倒有挺多玄機。”


    滕功抬手指了指他:“你啊,還且練著呢。”


    石通玄道:“得了,老爺子,我就沒什麽練的了,這棋,在你們手上是玄機,到我手上就臭了,我可是個粗人。”


    說完,惹得滕功也是哈哈大笑。


    笑過,滕功微微側過頭,問站在他身旁的姑娘:“小蓮,你看如何?”


    滕初蓮宛然一笑:“爺爺,蓮兒也不懂棋,不知其中玄妙,和石叔叔一樣,都是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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