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離開了……


    他帶著小安獨自一人上路,用最快的速度趕往王忠超的戰場。留下了老丁和詭刺在原地,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們會做什麽選擇,所有人的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也正是如此,為了不辜負他們二人的犧牲,隊長才更要將小安帶走。現在,唯有王忠超才有這份實力,帶著小安離開劍域。


    當隊長遠去之後,法濟停下了腳步,在他周圍,冥箭的聲音響起,道:“果然是目標……那個小孩,應該就是紀元之子了。他手裏抱著的那把劍,應該就是南明離火劍了。”


    “阿彌陀佛……”法濟念了一句佛號,道:“那,若是將紀元之子帶走的話,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麽樣的影響呢?”


    “什麽影響?”冥箭冷哼了一聲,道:“這個世界的死活,與我們相幹嗎?就算這個世界毀滅了,又能如何?”


    法濟歎了一口氣,說道:“通天塔以往給我們指派的任務,大部分是救贖失落的位麵,但這一次,我們的任務目標卻變成了這個……這孩子若非是身負大因果,便是某位大能轉世……”


    “大能轉世?”冥箭不屑的說道:“這個東西,不是早就論證過不可靠了嗎?真神的轉世,根本不是因為你的前世是他所以強大,而是因為你個人的強大,所以才會是他的轉世。那個小鬼就算真的是什麽真神的轉世,未成長起來之前,和普通人一樣死了也就死了,根本不會有什麽影響。”


    法濟耷拉著眼皮,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冥箭知道這個狡猾的和尚肯定又在心底裏盤算著什麽,便懶得理會他,自己先一步追上去了。


    而法濟的心中,也確實如冥箭所預料的一般,在獨自盤算著……那個孩子,紀元之子……紀元?這個詞若是按照廣泛意義上的理解,指的其實是曆史上紀年的起算年代,一個國家或一個文明的時間曆程。比如古希臘的紀元,從公元前776年的第一次奧林匹亞競技會開始,直至公元前146年滅亡。這段時間,可以說是古希臘紀元。又或者是現代社會通用的公元紀年等等。


    總之,紀元這個詞包含的可能性實在太多了,法濟不敢肯定這個紀元指的究竟是什麽……是這個位麵的文明時代嗎?新的人類紀元?雖然進入這個世界的時間很短暫,但法濟總能感受到一股末日過後的氣息。這是純粹的經驗判斷,法濟也經曆過很多像瘋狂麥克斯、行屍走肉又或者是北鬥神拳之類的末日後的世界,這些世界總會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息,像這個世界也是如此,給法濟一種熟悉的感覺。


    “若是如此,可能是這個世界在經曆了末日之後,準備孕育新的人類文明的開始。而那名孩童,或許將會是新的人類文明的開拓者,他可能是那種曆史上身負大氣運,決定曆史轉折點的人……這些人,往往身懷難以想象的巨大氣運。隨著位麵等級的不同,低魔或無魔世界除外,中魔等級以上的位麵,這些大氣運者,就連通天塔輪回者都難以殺死了。這個世界看上去並不像是低魔或無魔世界,那麽,恐怕這個孩子將會是這個世界未來的希望……”


    法濟抬起了頭,定定的看著前方,雖然他的任務目標已經遠去,但是法濟卻並不打算追上去。他的心裏甚至有種,不如這樣算了也好的想法……隻是,他也明白,就算他不去完成這個任務,甚至能說服冥箭不去,但也絕對無法勸阻紮特不去。


    本質上,法濟其實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隻不過,他的這種利己主義,是一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主義,除非是威脅到自己的生命,否則,法濟絕對能算得上是一個慈悲為懷的高僧。


    在年輕的時候,法濟曾是一名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在他出生的世界一度被全國通緝。落網後又越獄逃走,在走投無路之時被一名老和尚相救點化。從此落發為僧,在一偏遠山區的小寺廟當中出家,成為那間小廟的唯一一個和尚。


    後來,他在一次外出時,碰到了當年被他殺死的被害人的女兒,遭到對方的報複,差點身死。在最後逼不得已的反擊之下,法濟殺死了那個女孩,但在對方臨終前的責問之下喚醒了多年的愧疚,在良心的拷問之下,法濟對人生產生了絕望,陰錯陽差之下來到了通天塔。


    因為這些經曆,法濟成為了一個嗜血與慈悲並存的矛盾存在。若是可以,法濟願意做一名慈悲為懷的僧人,用佛法普渡眾生。但是,他身體裏深入骨髓的求生本能,卻讓他能夠為了自己的生存而不惜一切,哪怕為此舉起屠刀殺戮整個城鎮的無辜者都在所不惜。


    也正是如此,法濟才會被冥箭稱之為偽善者,而法濟自己也並不否認這一點。


    若是這一次的任務是,不完成會被抹殺,那法濟絕對會在遇到隊長他們的那一刻,就直接動手。而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不出手反擊。


    隻是,他不動手,不代表冥箭和紮特不會。他們的性格中,不像法濟這樣充滿矛盾,能夠走到他們這一步,行動能力自然是無與倫比。


    所以,法濟現在才會陷入兩難的境地……感情上,法濟有意放過隊長他們。可理智上,他又知道自己無法勸阻冥箭他們。冥箭對任務獎勵並不算特別執著,可紮特絕不會放棄。他的實力最近到達瓶頸,正需要這樣的任務獎勵來幫助他突破。因此,誰敢阻攔他,他絕對會翻臉無情。


    “轟隆隆……”


    聽見遠處傳來陣陣爆炸之聲,還有各種刺目的光芒,法濟知道,一麵倒的屠殺開始了……任憑對方再怎麽頑強,也絕對不可能戰勝兩名超越者,不,是連拖延都辦不到。達到了超越者這個水準,除非是有同等級的武力。否則,哪怕是稱號者,在數量沒有達到質變以前,來再多也是沒用。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法濟開始低聲的念誦往生經文,這經文有沒有用,其實法濟自己也不知道。但是,這經文卻可以讓他的內心覺得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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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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