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湖岸上,此刻已是群雄滿目,其中大多都是各路遊俠和一些江湖草莽。


    在湖岸的四麵,花船停泊,歌舞聲不斷,不時傳來一陣叫好之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青樓在選花魁呢!


    傅玉腰懸酒壺和殺豬刀,一身普通的衣著,古琴隨意的卦在左肩,怎麽看都有些不倫不類。


    一頭長發被他齊肩割斷,簡單的束在頭頂,略顯俊俏的五官,加上雙眼中不時流露出的靈性,像極了一個調皮搗蛋的少年。


    “嘿!還真是鬧熱啊,不過……在比武之前,豈能少得了我的戲份?”


    此時傅玉玩心又起,隻見他飛身上了一艘花船,引起了不少江湖人的注意,其中就有那位菜刀少年。


    “哼!這討厭鬼又要幹什麽?”菜刀少年看著飛上花船的傅玉,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閃著好奇。


    卻見傅玉單腳站在花船的帆杆上,右腳彎曲放於左腿,來了個漂亮的金雞獨立。


    “好輕功!”有人忍不住讚歎出聲。


    “哼!嘩眾取寵。”也有人冷聲嘲諷,甚至想用暗器將傅玉打下來。


    然而……


    “哈哈哈!傅兄弟,你這是唱哪一出?”


    群雄隻見一個身背長劍的青年踏空飛行,轉眼就從十幾丈外掠至花船上。


    這青年二十五六的樣子,身形挺拔,麵貌俊俏,氣質顯得極為豪放。


    隻見他拿起腰上的酒壺,一陣的豪飲,那股豪放不羈的氣質,不知迷倒了多少江湖女俠。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令狐羽。


    “咦!令狐羽?”


    “令狐羽來了,那花勝琴呢?”


    “花勝琴肯定也來了,隻是還沒現身而已。”


    “太好了!能夠一觀兩大高手比武,定然不虛此行。”


    各路江湖人頓時莫名的興奮起來。


    “哈哈哈!大哥果然瀟灑不羈,小弟在此彈奏一曲,預祝大哥旗開得勝。”傅玉看向令狐羽笑道。


    “傅兄弟琴技高超,所彈之曲雖不曾聽過,卻讓人熱血沸騰,昨晚一曲更是讓愚兄收獲極大,今日在座的各路英雄可是有福了。”


    “哈哈!多謝大哥高讚,小弟也是附庸風雅而已。”


    “哪裏的話,傅兄弟無需過謙,愚兄絕無半點誇大之詞。”


    兩人的談話讓各路江湖人心生好奇,紛紛猜測傅玉是何許人物,竟然能得到令狐羽如此讚賞。


    “大哥且先獨自小飲,今日小弟彈奏一曲《刀劍如夢》,希望能入得你的法耳。”傅玉向令狐羽說著,又向四周抱了抱拳。


    這時那菜刀少年也躍上了花船,來到令狐羽身旁小聲道:“令狐大哥,這小子一看就是不學無術,你就不怕他在此丟人現眼?”


    “嗬嗬!”令狐羽笑著古怪的看了菜刀少年一眼,正要說話,卻聽傅玉已經開始彈奏。


    錚錚錚……


    琴聲一響,無論是懂音樂還是不懂音樂之人,乃至是一些文人雅士,皆陷入沉寂。


    緊接著,琴聲時而婉轉低沉,時而清脆薄亮,漸漸的愈發高亢激揚,而此時傅玉突然開口大唱起來。


    我劍何去何從,愛與恨情難獨鍾。


    我刀劃破長空,是與非懂也不懂。


    我醉一片朦朧,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場春夢,生與死一切成空。


    ……


    來也匆匆……誰與我生死與共。


    延綿婉轉的輕聲中,傅玉的歌聲沙啞略帶磁性,令人仿佛看到了江湖人的愛恨情仇,一幕幕畫麵如訴如泣,蕩氣回腸。


    一時間,有人陷入沉思,反省自我,有人痛苦,泣不成聲,更有人熱血高漲,拳頭緊握……


    但就在此時,一道冷哼之聲響徹整個月湖,打斷了這美妙的琴聲與唱詞。


    “哼!小子,又是你,此地豈容你嘩眾取寵?滾……滾……滾……”


    最後一個“滾”字宛如山穀中大喝,久久不斷,顯然是暗含音波攻擊之法。


    與此同時,花勝琴從遠處踏波而來,二話不說,抬手就往自己的古琴上一拂。


    錚!


    別人除了聽見一道琴聲外,倒是毫無感覺,可傅玉隻覺一股無形的巨大力量,轟然向自己襲來。


    “這……這是怎麽回事?”


    “嘶!花勝琴果然不愧為‘魔琴公子’,這下子那位小兄弟危險了。”


    “是啊,隻是……花勝琴何以要對付一個小小少年呢?”


    “嗬!誰知道,也許兩人私下有什麽恩怨吧!”


    ……


    群雄紛紛議論,但卻無人認為花勝琴此舉有何不妥,也無人會想到花勝琴這是心有嫉妒。


    是的,花勝琴嫉妒了。


    就在幾天前,他可是知道傅玉對於琴技一竅不通的,可這才過去了多久,傅玉就能彈出如此琴曲,這也太打擊人了。


    轟!


    一聲巨響後,傅玉所站立的帆杆被炸得粉碎,帆布更是被無形的內力轟成數塊,隨風飄落而下,引得花船上的歌姬驚叫連連。


    嘩!


    傅玉略顯狼狽的飄落到湖麵,之前他感覺到危險,就先一步飛身直上,讓開花勝琴的一擊,但還是被一道琴弦之力割破了庫管。


    “花勝琴,你個狗娘養的偽君子,簡直是欺人太甚。”


    剛一飄落湖麵,傅玉便怒罵一聲,再次騰空飛起,殺豬刀同時拔出,狠狠的向花勝琴斬去。


    花勝琴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讓他此刻再也控製不由住心中的怒火。


    “這……”


    “這……”


    群雄頓時呆若木雞,在他們想來,麵對花勝琴如此高手,傅玉應該遠遠的躲開才是。


    可現在傅玉的反應,委實令人費解,感覺他這樣的衝動行為,無疑是蚍蜉撼樹,自尋羞辱。


    月湖上。


    花勝琴見傅玉一刀斬來,不由臉露不屑之色,但見他將古琴一抱,正要再次撫琴,準備一擊重傷傅玉。


    可傅玉也不傻,知道自己功力不過二流之境,豈會與花勝琴的琴音硬碰?


    當即以“梯雲縱”踏於湖麵,腳下則使出“龍鳳於野”,身形詭異的繞圈而走,先是讓過花勝琴的琴弦所發之力,而後飛速的靠近對方。


    寧一邊。


    嘭!


    花勝琴的琴弦之力與傅玉的第一刀相撞,炸出一波三丈來高的水浪。


    就在花勝琴還想再次拔動琴弦時,傅玉已經近身再次一刀斬出。


    “小子,你這是找死。”花勝琴大怒,但要再次以琴弦發勁已是不及,隻得將古琴抱於懷中,抬手打出一道掌勁。


    嘭!


    無形的刀氣被瞬間瓦解,這一次連水浪都沒有濺出一絲,兩人的內力深淺,高下立判。


    顯然,傅玉與花勝琴相比,差了不止一籌,若非他出其不意的攻擊,加之後者不將他放在眼裏,怕是他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但花勝琴反而更怒,傅玉在他眼中,不過是隻隨時可以捏死的螞蟻,現在卻連連失手,這讓他感覺大失顏麵。


    當下隻見他反手一拔琴弦,“錚!”琴音響起,周圍無聲的濺出五丈來高的水波,這是真正的使出了琴音攻擊。


    隻可惜,傅玉精神力強大異常,僅僅是略感不適的雙眼一眯,瞬間就恢複了清明,同時殺豬刀毫不猶豫的又一次斬出。


    哧!哧!哧!哧!哧!哧!


    霎時間,六道撕裂空氣的聲響傳出,無形刀氣分別斬向花勝琴的上中下三路。


    “該死,這小癟三從何處學來如此詭異的刀法?而且短短幾日,其功力竟然變得如此純厚,這事太反常了。”


    花勝琴心下又驚又怒,身形接連狼狽的避讓,總算是險險的躲過了六道刀氣。


    可傅玉不等他有一絲喘息之機,飛身就是一腳,下一刻,一個實質般的三尺大腳印,狠狠的印在花勝琴的臉上。


    嘭!


    “啊……”花勝琴慘叫一聲,被“大腳印”踢得噴血倒飛的同時,胸口又結結實實的挨了傅玉一腳,uu看書 w 頓時變成了落湯雞。


    “小癟三,老子讓你死無全屍。”花勝琴怒火衝天,目光仿佛要擇人而噬。


    好在他終究是一流高手,傅玉的攻擊並未讓他重傷,轉瞬就重新飛出了湖麵。


    隻是那滿麵青腫流血的樣子,仍然顯得很是淒慘。


    “嘶!這怎麽可能?”


    “花勝琴竟然敗了,敗在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手中,這要傳出去……”


    “今日之事,太過詭異,花勝琴敗得莫名奇妙,其中必有蹊蹺。”


    “若真是如此,得罪了花勝琴,那位小兄弟怕是要遭……”


    群雄一陣嘩然,許多人幾乎懷疑自己處於幻覺之中,也有人看出了其中的玄機,或是幸災樂禍,或是為傅玉擔憂,什麽人都有。


    “嗬嗬!傅兄弟果然乃非常人也!不過,也該到我出手了。”花船上的令狐羽微笑著道。


    菜刀少年聞言,不禁翻了個迷人的白眼,但其實心下也是暗暗驚奇,不自覺的對傅玉產生了好奇之心。


    而傅玉此時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胡來,弄不好就會要重傷在此,當即飛身後退,不忘在空中扭了幾下屁股,引得群雄一陣大笑。


    這讓花勝琴暴怒得險些又要噴血,當即拔出古琴,就要將傅玉擊殺。


    可傅玉這時卻向令狐羽大叫:“大哥,接下來小弟就坐看你痛打落水狗了。”


    “哈哈哈!好!”令狐羽大笑著應聲,拔劍飛身而起,轉眼來到湖麵上,攔住了花勝琴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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