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消息最先從誰口中流露出去,神秘寶物四方城池問世的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在這片區域散播開來,引來了諸多欲要奪取寶物的修士。


    偏僻、寂靜的巨大溝壑處,如今已是人聲鼎沸,至少四五十修士團團圍繞著城池,看著那薄薄的一層青光,臉上露出愁苦之色。


    對修士而言,這世上最痛苦的懲罰,不外乎寶物近在眼前,卻偏偏無法收取,離開又舍不得,隻能瞪大眼珠看著眼饞。兩日來,他們每一個人都用盡了手段,卻沒有一個,可以得到四方城池的認可,將其收取。


    也曾有人懷疑,這城池寶物是否早有主人,但轉眼便被噴的一臉口水,收了無數個白眼。換做是你,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寶物被人一遍遍的嚐試煉化而無動於衷?


    這種事情他們都忍受不住,況且是假想中能夠收服此寶的強大修士,當真是笑話!


    這想法並沒有邏輯上的錯誤,所以即便兩日來沒有修士成功得手,也一直無人往這個方向去想,隻是苦苦琢磨著應該使用怎樣的方法。


    但從最簡單的滴血、靈魂烙印,到繁雜深奧的祭煉、魂融等秘術,早已被試了無數遍,卻根本沒有用。


    突然間,一聲冷哼響起,強大威壓直接將整個溝壑籠罩,“一群區區神將,也妄圖煉化君階神器,當真是妄想!不想死的話,全部給本君滾開!”


    聲音未落,一道身影突兀出現在半空中,他一身灰麻袍,頭發高束插著一隻紫金小劍,眼神銳利而陰鬱,冷冷在周邊掃過。


    神君修士!


    此處眾人臉色紛紛大變,沒有任何猶豫,同時向後退去,一臉的恭謹敬畏。


    放逐星海,本就是與世隔絕的遺忘之地,沒有任何秩序規則,隻是野獸般奉行著強者為尊的簡單信念。一旦招惹到高階修士,即便被斬殺,也絕沒有任何人會過問。


    “哼!”口中輕輕一哼,這神君修士一步邁出,身影直接出現在四方城池外,他隻是略一感應,眼底便忍不住的閃過一陣狂喜。


    麵前這城池,威能之強,怕是還要在他料想之上,若將它收入手中,平日中那幾個與他作對的老不死,誰還會是他的對手!


    一轉念頭,此人突然抬手,狠狠向前一撕。


    在他看來,既然這青光阻攔煉化的舉動,那便將其打破就是!


    轟——


    虛空震動,一直青色大手浮現,直接抓向城池外青光,兩者剛一碰觸,青光便劇烈震顫起來,轉眼間竟“啪”的一聲碎裂開來。


    神君修士微怔,以四方城池的氣息,這守護力量,不應該如此簡單便被擊破才是。


    但很快他便想到,或許是因為這些神將階修士接連不斷的嚐試,損耗了它絕大部分的力量,所以才會如此輕易的將其壓製。


    不等他細想,無聲無息中,四方城池大門緩緩打開,周邊喘息聲,頓時變得濃重起來。


    眼前一幕,實在有著太大的誘惑,畢竟若沒有錯的話,隻要此時進入城中,就能順利收複這件重寶。


    神君修士冷笑一聲,強大氣息猛地爆發,目光森然緩緩掃過,“你們最好老實一些,否則本君不介意出手,讓鮮血將此處大地染紅!”


    那無數炙熱的目光頓時一滯,隨即湧出幾分恐懼,這才想到,麵前是一名神君境強者,與他爭奪寶物豈非是找死。


    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神君修士目光轉向大開城門,眼底湧現貪婪,未免生出其他波折,此人身影一動化為虛影,直接飛入其中。


    唰——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這修士身影出現在城池內部,整齊的長街一片死寂,隱約之間竟傳來一陣撕咬咀嚼之聲,在這靜謐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醒。


    他臉色微變,突然感到一些不妥,但轉身看去,身後城門卻是封死的,根本找不到來時的路。


    但所謂藝高人膽大,堂堂神君修士,心智堅定自不會被輕易嚇退,此刻冷笑一聲,腳下一踏身影呼嘯前行。


    他倒要看看,這裏究竟有什麽玄虛。


    “嘭”“嘭”“嘭”……緊閉的房門被突然撞破,一道道黑影從中撲出,低沉嘶吼著張開大嘴,帶來一股股濃鬱的屍臭。


    神君修士怒哼一聲,狂暴氣息頓時自他體內爆發,激蕩之中,令周身空間直接變為一隻絞肉機!


    所有逼近到此人身邊的黑影都被瞬間絞碎,灑落下無數黏稠漿液!


    他身影快速前行,所經處,地麵被紫紅色的碎肉與腥黑粘液直接覆蓋,空氣中那份惡臭氣息,頓時再度暴漲,令人聞之欲嘔。


    不知發生了何事,隱藏的建築中的幹屍們此刻徹底狂暴起來,在新鮮血肉氣息的引誘下,不顧一切的瘋狂撲來,便似飛蟲撲火般,前仆後繼!


    即便以神君之力,在這般悍不畏死的瘋狂攻擊下,前進腳步,也被生生拖延了下來。


    當這神君修士闖處外城範圍時,他身後大地已被紫紅、腥黑的血肉浸透,再無任何一隻幹屍存活。


    但他臉上,卻沒有任何喜意或是自得,眉頭反而皺緊,露出幾分陰沉。


    這些幹屍的攻擊來的太過暴虐與詭異,便像是,被人操控著一般。


    難道,在這城池之中,還有其他修士?


    便在他想到此處之時,心中突然一動,豁然抬首看向前方內城之門,一道銀袍身影正緩步走出,俊秀麵龐上盡是冷酷。


    兩人目光遙遙相對,神君修士心頭突然一顫,竟感到一陣莫名心慌,體內修為流轉也多了幾分滯待,臉上不由露出驚駭。


    此人究竟是誰,竟會讓他以神君之尊,生出這般詭異感受。


    就在這時,自內城中走出身影突然開口,“念你蕩滅外城幹屍有功,本座給你一個機會,拜入到我麾下,成為我之奴仆。”聲音漠然,在空中不斷回響。


    神君修士臉色突然一變,隨即流露震怒,“少在這裏裝神弄鬼,本君雖不知你究竟是誰,但今日既然落入到我手中,便休想再全身而退!”


    他猛地揚手,頭上紫金小劍頓時激射而出,迎風見長化為一道數丈大小劍影,帶著淩厲至極的氣息,悍然向下斬落。


    口中雖表現的強硬,但這一擊出手,此人卻已傾盡了全力,沒敢有半分留手。


    銀袍身影皺了皺眉,麵對這恐怖一劍卻沒有任何應對,隻是抬手,向前輕輕一握。


    轟隆隆——


    平靜虛無中,頓時掀起一片驚濤駭浪,狂風驟雨般席卷而來,將那斬落劍影直接鎮壓,頓時露出紫金小劍的本體。


    嗡——


    嗡——


    它劇烈顫鳴不休,迸發出強大的鋒銳勁氣,卻根本無法從中掙脫。


    神君修士豁然色變,眼中露出震動,但在這震動之下,有的卻是難以壓抑的驚恐。不過此刻。根本不等他有所應對,銀袍身影已張開手掌,向下輕輕一按。


    他口中悶哼一聲,足下灰色方磚寸寸破裂,便像是一座山峰落在肩頭,被生生壓倒在地麵。


    “你,是否臣服?”銀袍身影緩緩開口,一雙眼眸,漠然沒有表情。


    神君修士麵露驚懼,再顧不得維持神君威嚴,尖聲道:“我願臣服大人!”此人毫不懷疑,若他這時繼續強硬,麵前之人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抹殺。


    “放開心神,本座要在你魂中,植下操控禁製。”一邊開口,銀袍身影拂袖一揮,一道黑血煞氣頓時飛出,扭動中化為一枚符文,直接鑽入到此人眉心,隱入血肉消失不見。


    神君修士身體微微顫抖麵露痛苦,等他恢複平常,那恐怖鎮壓力量已消散一空,此人急忙起身,恭謹行禮,“屬下李祖峪,參見大人!”


    語態間恭謹萬分。


    銀袍身影轉身便走,卻有漠然聲音清晰傳入到他耳中,“本座賜你暫且掌控不出之城資格,帶此寶即刻離開。”


    語落,內城之門轟然關閉。


    李祖峪眼中閃過一絲疑慮,卻來不及多想,便感到自身與身下城池間,多了一絲莫名的聯係。隻是一瞬間,他便將心中剛剛生出的一絲念頭,直接碾碎……能夠降服這般強大寶物之修,又豈是他所能抗衡的。更何況,靈魂深處那散發著一絲絲陰寒氣息的符文,顯然也並不好對付。


    深吸口氣,此人拂袖一揮,麵前頓時出現一道光門,他一步邁出,身影直接出現在外界。


    目光在周邊一掃,李祖峪突然伸手一招,在一陣驚呼中地麵四方城池頓時飛起,快速縮小沒入到他手中不見。


    唰——


    此人轉身,直接施展挪移,身影消失不見,隻留此處諸多修士滿心懊惱不甘。


    ……


    雄峰高聳入雲,在那半山腰處,被人以長劍生生削出一處廣闊平台,再往深處修建起一座精致洞府。


    此處,正是神君修士李祖峪的居住之所。


    當日自外界歸返後,他便將所有伺候修士喝出洞府,將自己一個人關在裏麵,不知在做何事。


    但從他偶爾現身時的臉色看來,他的心情並不好,一應侍奉修士頓時加了十二分的小心,生怕一不小心觸怒了他。


    李祖峪確實很不高興,更確切說是滿心的悔恨交加,暗恨自己當初為何一時貪心要去收取寶物,否則何至於落得眼下境地。


    抬頭看了一眼被小心供在蒲團上的微型城池,他目光不由變得極其複雜,口中苦澀不堪。


    突然間,虛空靈光微閃,一道身影突然出現,他一身黑色長袍,臉色微微發白,但那一雙漆黑眼眸卻是深不見底,令人目光落下便似要迷失其中。


    李祖峪微怔,隨即猛地反應過來,直接單膝跪下,“屬下參見主人!”


    雖然樣貌略有不同,氣息更是完全迥異,但兩者間的感應卻讓他知曉,麵前修士正是完全掌控他生死之人。


    這黑袍修士,自然是莫語。


    他目光一掃,轉身直接落座一旁,淡淡道:“本座問你來答,我需要你將所知一切信息,都完整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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