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當上了皇帝才僅僅過了七年,甚至剛剛跨入第八年的年頭。


    可見現在的內閣之中,雖然還有六個大學士,但是這六個大學士裏麵,就有四個閹黨的大臣。


    就剩下那兩個不是閹黨的大學士,一個是徐光啟,一個孫承宗, 這兩個人的政治手段都不算是高明。


    隻能說是朱由校臨時拿來作為將來抗衡閹黨的一個手段,也算是一個閑子而已。


    甚至最近朱由校還表現出對陽明心學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陽明心學從來都不是大明主流的學術流派,但它的影響也絕對不少。


    整個朝廷之上,也有相當一部分的大臣,是出自於陽明心學流派的,算是有一定的官員基礎。


    但朱由校表現出了這個興趣時候, 這些陽明心學流派的官員,瞬間高潮了。


    隻是這些大臣苦於沒有通道, 跟著朱由校溝通陽明心學的核心。


    並且,就算真的有一些大臣,厚著臉皮給朱由校上書,宣揚著陽明心學流派的好處,但是朱由校也都是留中不發。


    但是也有相當一部分的大臣,內心比較清楚,這恐怕隻是朱由校放出來的一個煙霧。


    畢竟通常皇帝讓大臣們知道的東西,往往就都是皇帝想要讓大臣知道的東西。


    這無論是朱由校,還是普通的大臣,都十分明白這個道理。


    那東林黨大臣絕大多數都是程朱理學的門生後人。


    這是朱由校對他們的威脅。


    這是朱由校在告訴他們,要不就他們自己改變,要不就由朱由校扶持新的官吏階層,來解決掉他們。


    尤其是朱由校動了程朱理學,這根本就不是說打壓某個大臣, 或者殺一兩個大臣的事情, 這是要挖他們東林黨的根。


    所有的東林黨大臣知道這個事情之後, 都感覺到了無比的絕望。


    他們在與朱由校的這場鬥爭之中,已經完全處於下風了。


    隻是朱由校在乾清宮翻閱著王陽明的一些著作, 細細體會到了著作裏麵的精華, 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這陽明心學果然是有可取之處的,光是這裏麵的格物致知,鼓勵讀書人發揮主觀能動性,進而改造世界的這個思維,就相當不錯。”


    旁邊的魏忠賢和張桐聽到了這話,兩人對看了一眼,眼睛裏都放出了一點特殊的含義。


    雖然他們聽不懂什麽主觀能動性,什麽改造世界的思維,但是聯係上下文,再估摸一下,也能夠了解到朱由校的意思。


    魏忠賢當場出來,討好地對朱由校說道:“陛下,如果您真的喜歡這陽明心學,那大可培養扶持幾個得力的心學官員。”


    “又或者奴婢給你挑選幾個陽明心學中,學得比較透徹的官員進宮,以備陛下質詢,如何?”


    朱由校心中一動,顯然已經有了很大的興趣,但他最後還是把那王陽明的著作放在了一邊。


    “這個事情不著急。”


    “你們大可從心學學派的官員裏麵挑一些得力的, 日後要是有機會,也可以給他們提拔一下。”


    “但是你剛才所說的那些建議,全部都可以忘掉了。”


    沒錯,朱由校雖然欣賞陽明心學,但他知道現在陽明心學的力量,還是太小,根本就沒有辦法跟理學的官員所抗衡。


    而他現在馬上就要發動建奴了的戰爭了,此時應當以穩為主。


    現在的話,他隻要稍微表現出一點,對陽明心學的興趣就是了。


    起碼這已經足夠幫他,達到他目前階段打壓東林黨的目的了。


    這一次,西山煤礦的事件之中,那兩百多名犯了欺君之罪的罪官,在按原定的計劃,被拉到了午門之外斬首。


    不過,朱由校倒是法外開恩,沒有誅這些罪官的九族。


    但是把這些罪官的親族加起來,朱由校也足足殺了近萬人。


    同時,朱由校還下了一個最殘忍的命令。


    他下令把這兩百多人的家眷全部封閉起來,然後一家一家地進行抄家,並且每抄一名罪官的時候,都必先發出告示,允許百姓圍觀。


    也就是說,朱由校不但要這些罪官人頭落地,更要他們身敗名裂。


    到了查抄錢士升府邸的這一天。


    一大清早,就已經奔來了幾千上萬的百姓,把這錢士升宅子圍的水泄不通了。


    這些百姓自然不是聽說了錢士升有多麽清廉,想要來維護他的宅子。


    百姓僅僅是因為朝廷上,決定今天查抄錢士升的宅子了,便想過來看一看熱鬧。


    他們也想看看這錢士升,是不是真的那麽貪得無厭,竟然為了得到西山煤礦,而敢犯下欺君大罪。


    不多時,東廠理刑官孫雲鶴騎著馬,帶著幾百東廠番子過來,直接闖進了這錢士升家裏。


    錢士升的家眷已經全部抓起了,宅子裏麵自然也是空的。


    如果不是為了配合今天的這首好戲,他們東廠早就把這宅子給查抄了。


    此時,這宅子外麵的百姓也是竊竊私語。


    “你們說,這是不是真的那麽貪得無厭,這宅子是不是真的能查超出大量的銀子?”


    “嘿,瞧你這話說的,這陛下都親自定下了查抄錢士升宅子的時間,如今這東廠的人來了,看到我們這些百姓在這裏,也不做驅趕,說明這些人心裏是頗有信心的。”


    這百姓說的話倒是在理。


    其他的百姓聽到這話,也不再執著地討論這宅子裏麵,到底有沒有抄出銀子的可能了。


    他們隻考慮這個宅子裏麵,能查抄出來的銀兩,到底有多少而已。


    事實上,東廠查抄宅子的能力,雖然比不上錦衣衛的專業,但是也差不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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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很快就從宅子裏麵,抄出了大量的銀兩。


    一名東廠的小頭目,來到了孫雲鶴的麵前,說道:“理刑官,我們這一次抄出來的銀子,足有二十六萬兩之多,其他的古董,首飾等等無計。”


    說著說著,小頭目的聲音更小了,幾乎把嘴巴伸到了孫雲鶴的耳邊。


    那聲音實在太小,孫雲鶴根本聽不清他說什麽。


    尤其是小頭目說話時,嘴巴吹出的氣,直接吹到了孫元鶴的脖子上,把他的脖子吹的都怪癢的,渾身上下都感覺到不得勁。


    隻見這孫雲鶴大怒,突然一巴掌就把這小頭目給抽懵了。


    “你特麽喉嚨落家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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