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去年田爾耕也有點不太能夠理解,為什麽這夥人直到現在,還想著自己跑得掉。


    如果是他的話,他一定在朱純臣的京城保衛戰失敗之後,就馬上腳底抹油跑路了。


    田生蘭等人還留到現在,那不直直等著被他們抓嗎?


    其實這個也不怪田爾耕,主要是貧窮限製了他的想象力。


    範永鬥這些人也不想這樣做,但主要是他們這一夥人家底子太厚了,就連財產的收拾和移動,那都不是一個短時間能完成的事情。


    如果讓他們拋下這麽多年來的財產,跑到北邊去跑到東邊去的話,那他們也確實是有點舍不得。


    最重要的是,他們這些人如果什麽財產都沒有,還帶著他們這一大家子幾千人跑到北邊去,或者跑到東邊去都靠建奴,那這個事情就會更加尷尬了。


    因為他們連錢都沒有,那些建奴的人收留他們,又有什麽意義呢?


    所以田生蘭等人就算是為了以後能夠立足,他們也必須要攜帶大量的銀兩。


    田爾耕問他們有沒有打算認罪,也不是他們這些人閑的蛋疼沒事做,實在很難保證田生蘭這些人,有沒有其他什麽私自設立的銀庫等等。


    如果他把人宰了,銀子沒有全部搞出來,那不就大大的壞了嗎?


    就是這範永鬥直直地看著是田爾耕,就像是看著一個傻子一樣,冷笑了一聲,說道∶“現在你還有臉問我們這個,這田生蘭倒是想配合你們,把家裏的金銀財寶全部交出來了。”


    “結果你就在我們的麵前,把人家全家殺得幹幹淨淨的,可想而知,這田生蘭老家的九族,也是不能夠幸免的。”


    “我們現在這些人配合你,也是死,不配合你也是死,那又有什麽區別呢?”


    這個問題問得十分直白,很值得人深思。


    但是這田爾耕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幾分猙獰,“這位範家主,想必就是你們八大家裏麵,當之無愧的領頭羊了。”


    “田生蘭這樣的人,雖然年輕一點,有朝氣一點,但若是算到老奸巨猾,那肯定是比不過你的。”


    “你如今跟我們說了那麽多,無非也就是想要從我們手上拿到點什麽好處。”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了,也沒必要在這裏裝什麽不懂世事,你們要是有什麽要求,就大膽的說出來,我們會跟陛下請求,如果陛下能夠答應你們的話,我們自然會遵從陛下的命令。”


    那邊範永鬥聽到這個話,心裏的大石勉強落下了一點,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沒錯,這就是他們心裏的打算。


    “其實我們沒有打算跟陛下鬧翻,我們還是擁護大明朝廷的。”


    範永鬥說完這個話之後,又在心裏麵悄悄的補上了一句,“大明朝廷可以有,但是這大明的皇帝是誰當那就不好說了。”


    他當然沒有辦法把這個話說出來,因為那就是在挑釁田爾耕這些人的底線。


    他隻是繼續說道,“我們也隻是為了匡扶社稷,以為惠世揚那些人作為東林黨,是忠於大明朝廷的,才受了他們的蠱惑,做出了錯誤的事情。”


    “我們之所以要給惠世揚和朱純臣這些人送去銀兩,也隻是為了充實他們的武器庫,讓他們有能力抵禦建奴,我們可是一直以為,要進攻京城的人是建奴的騎兵。”


    這邊的範永鬥還想繼續說,那邊的田爾耕已經帶上幾分不耐煩了。


    他是來這裏做事的,不是來這裏聽範永鬥這些人放屁的。


    “好了,這些沒用的就不必再說了,你們說的天花亂墜那也沒有什麽意義。”


    “你們跟惠世揚等人是怎麽來往的?是怎麽運送糧食運送銀子的?這些事情我們都查得清清楚楚了。”


    “我們有完整的口供,你就算是舌綻蓮花,那也是毫無意義的。”


    “別的不說,就憑你們從工部搞來了那麽多的戰刀長矛,甚至還有火銃,然後賣給了北邊的建奴,賣給了那些抵抗陛下的軍隊,你們就該死。”


    “陛下已經說了,你們若是老老實實的經商,不論你們的買賣做得多大,陛下都不會宰了你們。”


    “按陛下的話來說,那就是殺雞取卵的事情,他不屑為之,但是既然你們參與到了謀反的事情裏麵來,就留你們不得了。”


    “你們還是老老實實說一下,你們到底有什麽樣的請求,看一下我們能不能答應。”


    範永鬥聽到這話,隻感覺到有些喘不上氣來。


    是的,他剛才說那些話確實是廢話。


    他這些話看著好像能忽悠一點人,但深究起來其實毫無意義。


    其他的幾個家主看著範永鬥的臉色,也知道他們領頭羊已經完全處於下風了。


    每個人的身體都微微顫抖了起來,範永鬥這樣的老狐狸都不能博得一線生機,那麽他們這些人就更加沒有希望了。


    範永鬥臉上露出了苦澀,“就算我們把我們所擁有的一切都交還給陛下,難道陛下都不能放我們一條生命嗎?”


    田爾耕感覺到有些鬱悶,怎麽他說了那麽久,對方就是聽不懂人的話呢!


    他反問道,“如果有人想要弄死你們,現在對方已經落入到你們手裏,你會饒他一命嗎?”


    範永鬥低下了頭,眼睛裏麵已經流露出了幾分絕望。


    如果有人要宰他們,最後對方落到他們手裏,他一定會讓對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對方終究還是一條死路。


    範永鬥已經不敢再去想其他了,隻是說道∶“那便這樣吧,我們願意交出我們所有財富,我們還有在一些地方隱藏了一些家產,原想作為我們東山再起的資本,我們現在都通通獻出來,我們隻求陛下一個事情。”


    “我們隻希望我們交出所有的財富之後,嚴謹就路陛下能放我們孩子一條生路。”


    “我們隻要一根獨苗,讓他可以活下來,讓我們下到九泉之下,也不要斷了香火。”


    說完這些話之後,他又懇求的眼神看著田爾耕,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


    誰知道那田爾耕還是搖了搖頭,“恐怕這個事情,我們還是答應不了你。”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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