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他再次得到父王的賞識已是他離開衛國後的三個月。


    本以為,這一切便是能夠落下帷幕的,沒有想到奪嫡之戰的殘酷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這一句話他該是永遠記得才是,可他偏偏忘了這個大忌,聽信了小人的話,後來險些讓自己重蹈覆轍,等他再次走上臨近王權的最頂峰的時候,已然是他離開衛國將近半年的時間。


    這半年之中,他無心其他事,隻是一心想著如何奪到自己一心想要追求的王權,因為他那一條那麽艱苦的路都走出來了,他不能夠讓自己在中途放棄,他可以放棄任何事他也不能夠放棄自己這最後的目標。


    如果說,他後悔,那也就為那一個情字。


    問世間情為何物,隻叫人生死相許。


    他曾嗤笑過這首詩中的那份堅定不移終究還是發生在了他的身上,他對她的感情也真的到了那樣的境地,堅定不移,他沒有想到自己對一個人的喜歡也可以說是愛意竟可以讓他讓這份情堅持半年之久。


    半年的他杳無音信,不知道她過得如何,不知道她是否依舊在等著自己回去找她,離別時她含淚的雙眸無時無刻不在他的腦中浮現,這半年他並不是沒有派人去找過她,隻是去了的人沒有帶回任何的訊息,讓他們就這樣斷了半年的音訊。


    他以為一切都能夠如他所願地得到,沒有想到,僅僅隻是半年的時間裏,他得到了權與勢,卻失去了權勢金錢之更難得到的那份愛。


    也許是命中注定的,成為王位的繼承人那一日,便是他真正失去自己心愛之人的那一天,永遠地失去他所愛之人。


    伊人原來早已嫁與他人,他卻一心執念著他們之間的那份違心的愛,是他傻,還是他笨,竟被一個女子耍的團團轉。


    她嫁的人是衛王,她成為了衛王的麗妃,並且在衛宮之中深受寵愛,並懷有了衛王的子嗣。


    這一切的訊息就像是一個當頭的天雷一般劈向了他,劈的他措手不及,就連心痛也似乎晚了許多,因為她是在他離開之後的一個月後便嫁與衛王。


    心痛,心酸,還是不該再去相信任何女子的話。


    他不知道短短幾日,他完勝的喜悅便被這個噩耗完全占據。


    窒息的痛苦讓他不知到底何為開心,何為高興,他不知道為何她能夠在他離開後短短的一個月就能夠成為別人的妃子,臨走時他們一同許下的誓言似乎也隻是一場笑話,不時地在他耳邊輕笑著他的愚蠢。


    那時的他真的是已經被她傷透了心,那是他第一次被一個女子玩弄,他也不知道自己竟能夠都被一個女子玩弄於鼓掌之間,還不知道自己被人騙了足足有半年之久。


    難怪當初找人帶話卻得不到一絲的音訊,原來,早就在很久以前,他便已經完完全全地失去了。


    許多事,往往都隻是一時的,人都有被眸中情緒衝昏頭腦的時候,他也一樣。


    那一場刻骨銘心的恨意足足在他心中深埋了多年,至於多久,連他自己也忘了,因為他不想記得,他越是不想記得,心中的那種痛與恨如同烙印在他身上的一種蠱毒,啃噬著他的內心,讓他那顆早已交出去的心無處安放下那段情,他難以忍受任何人的背叛,所以受傷了,他不會處處喊著自己有多疼,有多痛,他也不會去尋找借口去原諒那個深深傷害他的那個人。


    那些帶著濃濃恨意的他,不敢把任何的女子放在心上,也不想對任何一個人動心,所以他的隻有兩個兒子,一個是他父王為他所定下的一個妃子所生,而另一個是他最不願多提的兒子。


    都說時間能夠解開回憶的毒,能夠解開曾經過往一切留下的那些痕跡,包括所謂的愛,那些真實存在的恨。


    那樣的愛恨在他心中根深蒂固,直到多年之後,他也始終難以麵對當年承受的那種痛。


    他曾以為那樣的痛會放在他的心中一輩子,直至自己離開這個塵世,也帶著那份恨,沒有想到,他一直不敢去觸碰,不想去談及的過去,終究還是在有一日被人揭開了心中那道久久不愈的傷痕。


    而解開那道傷痕的時候,已是她離開這個塵世已有二十年之久的時間。


    塵封了二十年的恨與痛被人連根拔起,那樣的痛真的是痛不欲生,那樣的痛就如同他當年遭受到的那種痛一樣,晴天霹靂的感覺在他心中蔓延,那一瞬間,他看不到聽不到,心猶如死灰一般,滿心的千言萬語隻想見到她對著她當麵說,請求她的原諒。


    他終明白了那一切原來並非她自己所願,他的離開讓有心之人不僅起了疑心,並暗中調查他的身份,最後他的身份還是讓衛王知道了,而她一家便被人套上了叛國的罪名,她的父親更是因為這樣的冤枉而淪落成為階下之求,受百般的,若非她早已被衛國太子看中,她的一家人包括她在都將受以極刑。


    原來最終是她為了保住自己家族而失信於她嫁與了太子,便是後來的衛王。


    種種過去曆曆在目,他的心結解開了,也知道了原來她唯一留下的骨肉便是他的女兒,麵對這樣的事實,他心中歉疚,於她還是於他們之間的那個女兒都是有著萬分的愧疚與內疚,若他當初沒有因自己的心痛而杜絕任何人提起這件事,若他明白她的為人,信任她,相信她,那麽他,便不會有那樣的懊悔與自責。


    一切皆因他而起,他又有何臉麵去怪她怪了這麽多年,他愛他卻不了解她,他的罪惡遠比她的所謂背叛要來的嚴重得多很多,他錯的太過離譜了


    由著那股恨意的漸退,他的內心便被股懊悔占據了。


    而他心中深埋了多年的那份情也因著自己的釋然而釋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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