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鈴兒右手無名指下意識地跳了跳。


    “我來。”


    黃鈴兒攔住了林歡歡推門的手,上前一步,將手按在門上。


    白銀眉頭跳了跳,不動聲色往一旁挪了挪,鼠二眼尖,跟著白銀挪了挪,隻有林歡歡站在門前。


    ‘吱’


    半扇門被推開一條縫,未及推開,黃鈴兒又猛地一拉,‘嘭’的一聲,這半扇門重新歸位。


    白銀和鼠二對視了一眼,皆是詫異和訝然。


    門合上時,有三聲細微的破空聲,落點正是黃鈴兒關的那扇門的門框。也就是說,黃詩澄這猛地一拉並非無的放矢,而是無奈之舉。


    在白銀看來,這三聲細微的聲音多半是針一類的暗器,以這些針的速度,黃鈴兒想躲並非躲不過,而她沒有躲開的原因,是因為林歡歡站在一旁。若是不擋住這三根針,林歡歡必定受傷。


    林歡歡疑惑地看了看黃鈴兒。


    “沒事,咱們進去吧。”


    黃鈴兒抱以調皮的微笑,末了還吐了吐舌頭,讓白銀大跌眼鏡,不愧是暗界的人,什麽樣的偽裝都做得出來。


    三人跟著黃鈴兒進門,正廳內端坐著一位灰衣男子,黑發紮成一個小揪,用木簪子束住,根根發絲隱隱發亮。衣褲整齊利落,小臂處捆了一條灰布,雙手放在椅把上,麵上毫無表情,看著進門的白銀四人。


    白銀心中微驚,正廳距離正門有二十餘米,這麽遠的距離,還能將銀針甩出如此速度,不愧是學院長老。


    “師父,您還是這麽板板正正的,再嚇著歡歡妹妹。”


    “白銀、歡歡見過陰長老。”


    白銀二人拱手拜見,鼠二微微點頭,算是見過。


    “嗯,鈴鐺,這位少年郎倒是麵生。”


    陰平微微點頭,忽說道。


    “小人物一個,不值一提。”鼠二擺了擺手。


    白銀疑惑,不知鼠二為何有如此反應,但見陰平臉上毫無表情,怕他出手難為鼠二,連接話道,“這位是白銀好友,愛好切磋,聽說天山聚集了一眾人才,故此隨行而來。”


    陰平不為所動,兩眼盯著鼠二,鼠二也不畏懼,凝神盯著陰平。


    此刻廳內氛圍凝重,空氣仿佛停止流動。


    黃鈴兒剛要開口,隻見得陰平放在椅把上的右手指微微一彈,兩根銀針銀芒乍現,疾速衝向鼠二。軌跡留在空中,似將空氣穿了個透。首發 https:// https://


    白銀心中一驚,這個距離,這個速度,以陰平的功力,哪裏是鼠二能擋住的?


    忙要出手阻攔,但是,白銀忽略了一件事,他的功力和鼠二相當,鼠二擋不住,他怎麽擋得住呢?


    剛挪了挪手臂,兩根銀針已是從白銀小臂擦過,銀針冰涼,白銀心中同是冰涼,還有一絲慍怒。


    ‘叮叮’兩聲,白銀預想中的事情沒有發生,扭頭看向身側鼠二,眼中毫無波動,直視椅子上的陰平,方才兩根銀針好似沒有給他造成任何困擾。


    白銀驚奇,如此短的距離,如此快的速度,即便自己反應過來也沒能將其攔下,鼠二,是如何攔下的?


    陰平瞳孔微縮,隻一瞬間,很快便恢複了平靜,但就是這一瞬間的微縮,還是讓鼠二捕捉到了,鼠二嘴角一彎,一臉不在乎地看著陰平。首發


    “趙公子還好嗎?”陰平開口道。


    “甚好。”平時多言的鼠二,此刻反常地寡語,一個字也不願多說。


    陰平頓了頓,眼中似有一絲波動,“你們小輩玩吧,兩日內天山會有大動作,兩日後到這裏集合。”


    說罷,陰平便出了廳門,屋內隻剩白銀四人。


    待陰平走遠,鼠二這才動了動身,嘴角滲出一絲鮮血,左手不住顫抖。


    白銀連將他扶坐在椅子上,右手探上鼠二手腕,體內並無大礙,幸好。


    “感覺怎麽樣?”


    “沒,沒事,歇息一下便好,還真是狠。”鼠二齜牙咧嘴道。


    黃鈴兒一言不發,眉頭微蹙,她不明白,師父為何突然出手。


    “我下去準備一些吃的。”林歡歡說道,眼下這個情況,白銀三人定是有事要談,她一個外人不便在此。


    “有勞了。”白銀道了句謝,待林歡歡出門,他才看向鼠二,心中有許多疑惑。


    “十七,你還有那小魚幹嗎?”鼠二突然說了一句,白銀一怔,“有”。


    “兄弟受了這麽重的傷,多給兩條唄,嘿嘿。”


    白銀翻了個白銀,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吃。白銀也沒有拒絕,自戒指中取出三條小魚幹遞給鼠二。


    “夠哥們。”鼠二立刻喜上眉梢,手也不抖了,血也不流了,撕著小魚幹,慢條斯理地吃著。


    感情你丫的剛才都是裝的?!就為了騙這兩條小魚幹?!


    白銀心中有一萬個草泥馬跑過,他感覺自己的感情被欺騙了。


    黃鈴兒睜大了眼,眼中同樣有不解。


    “剛才你從腰間掏出了什麽?叮叮兩下就把師父的銀針打掉了。”黃鈴兒開口問道。


    “想知道嗎?”鼠二神秘道。


    黃鈴兒翻了個白銀,手中出現一把匕首,輕飄飄抵在鼠二腰間,惹得白銀咧開了嘴,跟黃鈴兒搞神秘,你不知道這姑娘能用刀的從來不用嘴嘛。


    “沒樂趣,喏,小心點看,弄壞了你可賠不起。”


    鼠二自腰間將鴛鴦刀取出遞給黃鈴兒,黃鈴兒一見此刀便明悟了,怪不得,原來是指尖客。


    了然之後,黃鈴兒臉上立刻換上了感興趣,雙手把玩著鴛鴦刀,不亦樂乎。畢竟鴛鴦刀是罕見武器,一般的煉器師絕對沒有煉製鴛鴦刀的本領,即便是有名的煉器大師,煉出來的鴛鴦刀也隻有表麵樣子,送到指尖客手裏指尖客都不要。


    每一柄鴛鴦刀和指尖客都是單獨匹配,很少有一柄鴛鴦刀可以匹配兩個人,隻有兩個人盡力去匹配鴛鴦刀。由此可見,鴛鴦刀的罕見與寶貴。


    鼠二手中這一柄,整體呈暗黑色,刀鋒鋒利,能印出人的影子。曲線的刀身與鼠二右手完美契合,無論是手掌還是手指。


    這鴛鴦刀在鼠二手中就像生來長在鼠二手上一樣,而放在黃鈴兒手中,就顯得有些笨拙。


    僅管如此,黃鈴兒還是愛不釋手,右手把玩過送到左手把玩,單開刃把玩過換成雙開刃玩,那鴛鴦刀在黃鈴兒指尖旋轉跳躍收放自如,至少在白銀看來,黃鈴兒玩的已經很好了。


    “哎,這柄刀是誰給你做的?能不能讓那人也給我做一柄。”


    “師父做的,世間獨此一份,絕無二家,你要是喜歡,我可以把師父介紹給你,隻是什麽時候就不一定了,到時候介紹了,師父給不給做,也不一定。”鼠二吃著小魚幹說道。


    “你師父就是陰長老方才說的趙公子?”白銀好奇道。


    “嗯。”


    見鼠二沒有繼續講下去的意思,白銀也沒有多問關於趙公子的事,僅管他心中似有隻貓在抓。


    鼠二能夠擋下如此迅速的兩根銀針,一靠手中鴛鴦刀的堅硬,二則是鼠二手上的功夫,這功夫讓白銀驚歎,若有機會,誰不想見識一番。


    “你和你師父也不常見?”黃鈴兒問道。


    “師父他老人家雲遊四海,專挑危險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個洞穴裏待著。”鼠二搖頭道。


    “你師父可真是個妙人。”


    “嘿,指尖客的傳統,不愛冒險的指尖客不配稱作指尖客。”


    “那你師父和我師父有什麽過節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師父這麽激動,你不知道,剛才師父說出趙公子三個字,肩膀猛地一縮,這裏的肌肉硬的像石塊一樣。”


    黃鈴兒指著脖頸說道,爆料這種事對黃鈴兒來說就是家常便飯。這不代表黃鈴兒對師父不敬,這隻是黃鈴兒的本性,天性愛玩,包括門前的暗器較量。


    “師父也就和我提過一嘴,都是以前的事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師父是暗器一道的高手,年輕的時候自詡暗器功夫無人能敵,我師父就好奇,和世間高手較量也是很有趣的嘛。於是我師父就想切磋切磋,哪知道你師父要大張旗鼓,我師父是個低調的人,他不樂意啊,切磋頭天晚上,我師父就悄悄找到了你師父,沒兩下就卸了你師父的手臂。所以說,這人呐不能太自傲,也不能太張狂,還是低調一點好啊。”


    鼠二正說著,脖子上忽然一涼,一柄鴛鴦刀落在後脖頸。


    “咋了,你這是想強搶我的刀?”


    鼠二不慌不忙地吃著小魚幹,他知道黃鈴兒不會動真格的。


    “我可不是這樣的人,uu看書 .uukn 隻是想看看你要怎麽從我手中把這柄刀取走。”


    黃鈴兒玩心大起,方才鼠二說的那番話她倒是沒什麽可生氣的,認賭服輸天經地義,實力不夠努力來湊,比武切磋本來就有輸有贏。


    “你想玩那我肯定要舍命陪君子啊,等我吃完這條小魚幹,你先架著。”


    白銀和黃鈴兒頭上飄過三根黑線,就沒見過這樣貪吃的人。


    總算等到鼠二吃完了小魚幹,擦幹淨了手,終於能見識見識鼠二真正的實力了。


    隻看鼠二單腿一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住黃鈴兒的右大腿,大喊一聲,“您行行好,把我的刀還給我吧!”


    白銀和黃鈴兒都被鼠二這一動作驚呆了,白銀尚未回神,鼠二已經被黃鈴兒踢到了半空中,鴛鴦刀已是回到鼠二手中。


    “流氓!”


    黃鈴兒氣憤地瞪了眼鼠二,扭頭摔門而出。


    鼠二大喊一聲,“嗷!”,聲音極其淒慘。


    白銀看著躺在地上蜷縮成大蝦一樣的鼠二,心中升起一絲同情。


    “你小子膽子肥了,光明正大地揩油,瞧你現在這樣子,估計得兩天下不了地。唉,你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你不知道練暗器的哪裏都有暗器嗎?唉,可憐,太可憐了。”


    白銀搖了搖頭,從鼠二懷中將兩條小魚幹取回,頭也不回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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