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畢,南宮朗夫婦要走,臨走時囑托朱明照顧好南宮靈,小丫頭一陣不舍,水汪汪地看著他二人離去。


    黃鈴兒一夜未歸,白銀倒也沒在意,吃完早飯便與黃詩澄在新原郡城逛起來,接下來一段時間都要在任務中度過,下次指不定什麽時候見麵。


    今日,白銀的時間由黃詩澄決定。


    二人在新原郡城東走西逛,在西市買一束野花插在頭發上,好不開心。二人並肩,漫無目的地,四處走四處看四處聊,不知不覺,太陽已落山。


    “白銀哥哥,今晚鈴兒姐回來嗎?”黃詩澄忽然問道。


    “我也不知。”


    “哦。”


    “怎麽了?”


    “沒什麽。”


    “那走吧,這西市入了夜死寂一般,連個人影都沒有。”白銀皺了皺眉。


    “好。”


    二人從西市往外走,西市的建築架構曲折回轉,若非經常在此行走,當真會迷了路,走著走著就進了死胡同。還好白銀的記憶力不錯,進來出去的路都還記得。


    正走間,前方店鋪中忽傳來人聲,白銀立即止步,輕悄悄往前探去。


    待到近前,方才聽得其內聲響,乃是男女歡愉之事。女人與男人壓抑的叫聲,讓二人臊了個大紅臉,連點步往外,逃也似地離開,心髒撲通撲通地跳。


    “咳咳,今晚的月亮好亮啊。”


    “嗯。”黃詩澄低聲道。


    二人無話,目光交織立馬又往一旁閃去。忽又覺得好笑,忍不住一同笑出了聲。


    “走啦,羞死人了。”黃詩澄拉住白銀的手在小巷中跑動,故意弄出很大的響聲。


    白銀任由黃詩澄拉著,跑了好一陣子,二人麵對一麵牆壁,呆呆地看著對方。


    “澄兒,這是哪裏?”


    “不知道。”


    “原來你不認識路啊”


    “誰知道西市這麽複雜,彎彎道道這麽多。”黃詩澄辯解道。


    “好吧,路是沒法走了,走屋頂吧。”白銀拉著黃詩澄一躍而起,落在身旁屋頂上。


    “遠處發亮的地方是東市,順著那個方向就能出去了。”


    二人在屋頂躍起落下,衣擺飄飄,腳下無一絲聲響。


    行至半路,白銀忽地停下,身後黃詩澄不及停步,身子往前便要撞在白銀背上,白銀連轉身以懷相接。


    不待黃詩澄說話,白銀連將手放在嘴邊,“噓,聽。”


    黃詩澄不敢有所動作,側耳傾聽,撲通的心髒卻什麽也沒聽到。


    “有什麽聲音嗎?”黃詩澄悄聲道。


    “沒事,等我兩分鍾。”白銀微微一笑,悄聲落地,黑影閃過,進入一戶商鋪。


    商鋪內,隱隱有兩個人影,低聲交談著。


    “癩子,找到那兩個人了嗎?”


    “瘤哥,我找了一天一夜,都沒找到,這才剛眯了一會了。那兩個人神出鬼沒的,盧少爺說一男一女,一白一黃,這大街上男女白黃我倒是找到幾個,但沒一個像的啊。”


    “盧少爺也是,幹什麽非得找人麻煩,照我說,那兩個人能輕飄飄打暈盧少爺,就算找到了,他也打不過人家啊。”


    “別廢話,盧少爺什麽人你不是不清楚,攬了這個活就得漂亮地幹好嘍,要是完不成,你我都得玩完!”


    “那萬一這兩人出城,咋找嘛。”


    “放心,郡城四門都有人盯著。我還聽說了,少爺已經派人去傭兵聯盟了,嘿嘿,他們就是插翅也難逃此處。”


    “還是盧少爺高明。”


    “那是,盧少爺可是盧老爺的嗨,我跟你說這個幹什麽,去去去,眯一會就去找去,那兩人若是趁夜逃跑了,我可饒不了你!”


    “是是是,瘤哥放心,一磚一瓦我都不放過,嘿嘿。”


    二人低聲言語,殊不知隔牆便是他們苦苦尋找的白銀。


    聽得二人談話,白銀嘴角一笑,計上心來,放你一馬還不惜命,那就留下好了。


    隻聽‘嗖嗖’兩聲,那兩人應聲倒地,已是昏迷過去。


    白銀從戒指中取出紙筆,迅速寫下四個方方正正的大字,‘明日子時’,折好壓在兩人身旁。


    “下麵怎麽了?”黃詩澄見白銀歸來,好奇道。


    “沒事,兩個酒鬼,走吧,回去睡覺去。”


    黃詩澄心中雖疑惑,奈何被白銀一句‘回去睡覺去’惹得耳朵發燙,小手任白銀牽著,無暇他想。月光如洗,白銀拉著黃詩澄在房屋上躍起落下,幾個呼吸間便躍過了數片房屋。


    不多時,便回到了小院。


    “澄兒妹妹,你和白銀可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讓姐姐好生羨慕。”黃鈴兒不知何時歸來,從屋簷上落下來到白銀二人麵前,打趣道。


    “鈴兒姐,這兩日都不見你,怎麽剛回來就打趣澄兒。”黃詩澄撇嘴道。


    “你看你的白銀哥哥都被你勾了魂,做姐姐的得來提醒一下妹妹,明日出城換一身衣服,不要穿黃裝,盧郡守那個侄子正讓人四處找你們。幸好你當時用幻象使他們記憶模糊,這才沒有你們的畫像流出。若不然,今日你們歡快散步的時候,就中了暗算了。”黃鈴兒說道。


    “那人不知教訓,竟還敢來打我們的主意。”黃詩澄看向白銀。


    “嗯,今晚那兩個酒鬼就是他派的人,還請了傭兵聯盟的人,這一點我倒是沒有想到。”白銀回道。


    “瞧你一臉擔心樣,放心,有姐姐在,明日你且放心回去,不過,你也當小心些。好了,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今晚我還有事,我的東西都已經收好了。”黃鈴兒衝著黃詩澄眨了眨眼,隱入暗中。


    “咳咳,那個什麽,朱明他腳太臭了,我這兩日真是受不了,澄兒,你看你房間也沒有外人,不如我今晚就到你房間睡。如果有殺手過來,我也能替你擋上一擋。”


    白銀厚臉道,他倒是沒有想別的事,隻是一想到剛見麵沒多久又要分開,心中有些不舍,想與黃詩澄再多獨處些時間。


    黃詩澄輕嗯一聲,臉頰已是緋紅。


    白銀臉上一喜,跟在黃詩澄身後悄咪咪地進了房,小心地插好插銷。


    “澄兒,這床還挺大的,睡兩個人也不嫌擠哈。”白銀回頭道。


    “嗯。”黃詩澄臉上發燙,腦袋微低,腦海中胡思亂想,根本沒注意白銀已經走到她身前。


    “想什麽了,臉上這麽燙,要不要取些涼水敷一敷?”白銀一手摸著黃詩澄的額頭,一手摸著黃詩澄的臉頰,眉頭微皺。


    “沒,沒事,睡覺。”黃詩澄向後躲了躲,和衣躺在床上,背對著白銀,兩隻手捏著衣擺。


    “哪有穿這麽多衣服睡覺的,快起床,洗個腳,脫了衣服再睡覺。”


    白銀愣神,從床邊取了暖壺,倒出一盆熱水,又兌了些涼水,試了試水溫,這才催促道。


    黃詩澄聽到‘脫衣服’三字,胡思亂想的更重了,白銀哥哥該不會是不可以不可以,師父不給但是哎呀臉好燙,怎麽辦,要是白銀哥哥非要不行不行。


    黃詩澄這邊還在想著,白銀見她遲遲不下床,遂起身輕輕拍在她肩膀,黃詩澄身子一抖。


    “起床洗腳。”


    黃詩澄這才反應過來,白銀就是單純地想睡覺。


    “不洗,腳不臭。”黃詩澄拉過一條毯子蒙在腦袋上。


    白銀搖頭無奈,上前連著毯子摟腰抱起黃詩澄,放在床沿,兩手輕撥,兩隻玉腳露在外,絞在一起。


    “來,試試水溫,你要是不洗,我可就幫你洗了。”


    黃詩澄隻覺得兩隻腳麻麻的,連將腦袋從毯子裏探出來。


    “洗,我洗。”


    “這才對嘛,以後要天天洗腳,洗完腳睡覺才舒服嘛。”


    “白銀哥哥,你不洗嗎?”黃詩澄問道。


    “壺裏水不夠,我再去打一壺。”


    “剩下的熱水倒在盆裏,我們一起洗吧。”黃詩澄細若蚊蠅的聲音傳出,白銀身形一頓。


    “咳咳,這個,我這個腳味道有點大,我還是再打一壺水。”白銀推門而出。


    黃詩澄輕聲一笑,兩隻小腳在大木盆中踩著水,心中似吃了蜜一般甜。


    不多時,白銀重又回來,手中拎著滿水的壺,腳上已是換了一雙透風鞋。


    “咦?這麽快就洗好了?”


    “嗯,白銀哥哥快洗吧。”黃詩澄早已擦淨上了床,盆中的水也已倒掉。


    “我剛洗完過來。”


    白銀將水壺放在桌下,轉身坐在床沿,黃詩澄裹在毯子裏看著白銀。


    “我滅燈了?”白銀問道。


    “嗯。”


    燈滅,月光從窗中落在屋內地麵,很亮。


    白銀平躺在一側,腦中有兩個小人在左右互搏。


    一個說,都是自己媳婦了,抱著睡沒什麽的;一個說,不行不行,還沒有明媒正娶,躺在一張床已是莫大的幸事,怎能得寸進尺。這兩個小人爭執不下,白銀夾在中間身為難受,耳邊是黃詩澄輕輕的呼吸聲。


    “白銀哥哥,你睡了嗎?”約莫一刻後,黃詩澄忽然說道。


    “沒。”


    “澄兒有點冷。uu看書.uukanshu ”


    白銀雙眼微睜,一腳一個把腦海裏的小人踹飛,然後挪了挪身子,轉身,一隻臂膀摟住黃詩澄,黃詩澄身子輕微抖了一下。


    這種感覺很奇妙,不僅是身體上的奇妙,更是心裏上的奇妙。明明是兩個已經確認關係並且心有情愫的人,平日嬉笑打鬧、偶爾摟抱,此時躺在一張床上,身體卻極為僵硬。


    白銀搭在黃詩澄肩上的手臂僵硬無比,搭上之後就沒再動過。黃詩澄則微微蜷縮,窩在白銀懷中,二人之間隔著兩層薄毯。


    不知過了幾時,黃詩澄忽然將腦袋往白銀下巴上靠了靠,兩隻胳膊放在毯子上,雙手搭在一起,呼吸很輕很平穩。


    白銀悄悄抬了抬眼皮,露出一條縫隙,仔細聽了聽,黃詩澄已是睡著了。搭在黃詩澄肩膀上的手臂這才敢放鬆,下巴在黃詩澄的腦袋上輕輕摩挲幾下,閉上眼睛,沉沉睡去。黃詩澄的手輕輕動了一下,睫毛眨了眨,裝作不知,困意湧上,也一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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