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鐵牛睡得很香,夢裏全是菲菲菲菲。


    九菲菲卻失眠了,十年前那個救他一命的少年,竟然就是鐵牛,而鐵牛這次又救了自己一命,不,準確地說是又救了兩次。這難道不是命運的安排嗎?如父親去了一次南海就遇上了自己的母親。


    但是,我心中怎麽想的呢?我喜歡他嗎?我真的喜歡他嗎?九菲菲腦海裏都是喜歡喜歡喜歡。


    ......


    次日清早,白銀照昨日研究的新的劍招運行模式繼續練劍。半個時辰,練劍完畢,跳海洗澡,上船吃飯,舒爽的很。


    “白老弟,你起的還是這麽早。很快就到港島了,遠處那片山影就是。”九雲天上了甲板和白銀站在一起。


    “一日之計在於晨,早上身子舒展開了,一天都舒展開了。”


    “說的對,怪不得白老弟一身功夫這麽高強。走,吃早飯去,至多半個時辰就到了,到了港島,我得帶你好好看看,那個港島我可是花了大心思的。”九雲天不無自豪道。


    “好,那小子就擦亮雙眼等著九大哥的表演。”白銀嬉笑。


    半個時辰後,大船靠近港島,在船上便能見到港島的樣貌。


    隻見麵對船的一側是一大片沙地,連綿之長約有二裏。沙地另一側北部則是一麵彎曲的黃色山體,其上有高木聳立,再往南看,是一道緩坡,緩坡上同樣樹林茂密,偶有一隻鳥兒從林子中飛出。如果用什麽來比喻,這整個小島倒像是黑頭鯊的頭,張開嘴的頭。


    “嗚哦,終於到港島了,菲菲姐,你的港島到啦!”虎子興奮地像個孩子,船上其他人也都露出笑容。


    這兩日行船沒遇見大風大浪,算是幸事。不幸遇見了黑頭鯊群,幸而有白銀幾人擋住,此刻靠近港島,也算是劫後逃生,怎能不歡呼呢。


    “兄弟們!馬上就要入港了,小船都準備好,該帶下去的東西也都帶好,還有那兩條黑頭鯊也帶過去,今晚我們吃全魚宴,大家放鬆放鬆!”九雲天喊道。


    眾船員又是一陣鼓掌歡呼,航海冒險是刺激的,但生活畢竟是生活,還是要有一點輕鬆來做調劑。


    “九大哥,你這些兄弟看上去可不像是三十幾的人,倒像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白銀笑道。


    “哈哈哈,到了海上,我們都是二十幾。”


    大船緩緩入了港灣,這港灣經過九雲天的改造,已是用木頭搭了些水橋和停放小船、木筏和大船的地方。大船停在那麵峭壁不遠處,峭壁之高,完全可以阻擋東南方的暖風。


    船上眾人依次下船,劃著木筏、小舟移動到指定的停泊位置,仔細看去,每一個位置前的沙灘上都有一固定的木牌子,標識著數字,對應的,每個小舟上也都有數字。至於木筏都停在同一片區域,十隻木筏擺的滿滿當當,遠看去就是一隻大木筏。


    食物從船上一批批運下來,鐵牛也是在九菲菲的攙扶下上了岸。


    “呼,這小島的空氣很清爽,真不錯。”白銀讚道。


    “若是白兄無事,我帶白兄四處轉轉如何?”九林說道。


    “好啊,侯強,走,我們一起去。鐵牛,你有傷在身,不便多走動,可在這附近看一看,九姑娘,鐵牛就拜托你了。”


    說罷,白銀、侯強就跟著九林走了,獨留九菲菲和鐵牛兩人相處。至於九雲天,下了船便招呼他那些兄弟準備晚上的魚宴。砍柴的砍柴、捕魚的捕魚、取水的取水,井井有條。


    白銀三人從西北部的峭壁開始一路往南逆時針繞島行走。


    “九林,這裏怎麽這麽多魚骨頭,都是你們來這做魚宴丟的?”侯強見沙灘邊許多魚骨頭,好奇問道。


    “非也,天叔每次來港島確實會做魚宴,但魚宴都在西北部那懸崖峭壁下舉行,這裏不曾舉行過。至於這些魚骨頭,應是漲潮之時,海中的魚沒來得及入海,落在岸上被曬死了,長年累積才有了這麽多骨頭留下來。”九林解釋道。


    “咦?這海水裏的魚個個都是吃鐵長大的?這魚骨頭上怎麽還有刀劈過的印記?”侯強不知為何,對這片魚骨頭產生了興趣,又發問道。


    “刀劈痕?”九林疑惑。


    九林靠近觀察,魚脊骨上確實有一道整齊的刀口。這魚長有一尺,在海中並不算大型魚,被一刀劈成兩半,故而留下刀痕。但此地距離岸邊至少三百裏,一般人都不知此地,更別提砍了魚骨頭。而今卻出現了這有刀痕的魚骨頭,說明此地有別人來過,且是一個練刀的練家子。


    九林當下眉頭微皺,細細看那骨頭並打量四周,想要搜尋一些痕跡來推測這刀痕是何時留下。


    白銀和侯強同樣在尋找,這魚既然已經沒了肉,很可能是被人砍死放在這裏。現在是夏季,淺灘溫度又高,沙中潮濕,魚埋在沙子裏更容易腐爛。這魚骨頭看上去已經幹燥泛白,若是往前推,這魚死了該有半月多了。


    三人察看許久,又發現了大量的刀痕,皆是一刀斬成兩段,當下大驚,細細探查開。


    “白兄,有何發現?”九林見白銀手中拿著一物出神,遂問道。


    “你看看吧。”白銀搖頭歎了一口,將手中之物遞給九林,侯強同樣探頭來看。


    “這就是一柄鏽鐵刀,還是斷了的一截,沒什麽特別的吧?”侯強疑惑。


    九林卻不這麽認為,“侯兄且看,這刀刃起了一道一道的卷兒,還不是一次撞擊形成,而是千萬次撞擊而成。若是將這斷刃和周圍的魚骨頭聯係,這柄刀,很可能就是劈砍這些魚的刀刃。而這刀刃鏽跡斑斑,如此厚的鏽,三年有餘。”


    “哦?那這能說明什麽?也許那人不止一把刀,砍斷了一把,他還有一把呢。”侯強不解。


    “重點不在刀數量,而是,這刀斷了。”九林說道。


    “刀斷了,刀不是劈砍這魚斷的嗎?也沒法說明這些魚都是三年前被砍的呀?你都把我說糊塗了。”侯強撓了撓腦袋。


    “刀非好刀,何以來劈砍這眾多魚,要麽是練刀法,要麽是發泄。而這些魚都是一刀兩半,或從脊骨,或從頭顱,隻是胡亂的劈砍,毫無章法可言。刀起卷,人心憤,刀兩斷,人心死。持刀之人興許是出海回歸無望,忍不了這孤島寂寞,精神為之錯亂,隻殺魚而不吃魚,最終斷了刀,送了性命。”白銀解釋。


    “這麽說來,這人就是已經死了唄。死了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咱們在這島上找找看,說不得能找到那人的遺言、遺物,若是能碰上什麽財寶,還能發一筆財。”侯強眼中隱隱有興奮之色。


    白銀奇怪地看了眼侯強,“說的也是,九兄,我們就一邊逛島,一邊尋一尋,看那可憐人是否留下一絲痕跡。”


    “好。”


    三人重新上路,心情已是大有不同。


    侯強更加興奮,他想的是,持刀人死了,就沒有危險了,說不得還能得到他的遺物。


    白銀略微失神,他想的是,持刀人出海無望、不甘寂寞而死,自己若是處在同等境地,該當如何?


    九林感到悲哀,他想的是,持刀人的刀一看就是普通鐵刀,不知為何此人漂流至此,白白丟了性命。


    三人各有心事,便也不多說,隻一路走一路看,不知不覺繞了這海島一圈。從西麵細長的沙灘地,往東麵長滿草木的緩坡走,期間發現了一處洞穴。三人一喜,進去一看裏麵並無任何人居住的樣子,uu看書.uansu怏怏退出,繼續行走。後又在海邊發現一木筏子,那筏子紮有三米長三米寬,同樣有劈砍的痕跡,隻看那刀痕,一刀下去,碗口粗細的木頭就被砍進一半,險險斷掉。


    白銀再搖頭,那持刀人,顯然是瘋了,這麽多刀痕,有深有淺,深的力達木皮,淺的也透進一半。如此一看,持刀人也不似個普通人,至少力氣比普通人大得多,也不知他如何漂到島上。


    三人繼續環島,時而進入林子探查一番,時而發現一灘汙穢之物,細探之下正是人體五穀輪回之物。在樹上也發現了許多刀痕,有的刀痕原本短,隨著樹的生長逐漸拉長。


    刀痕仍是雜亂無章,走了一圈,刀痕最密集的有三處。


    一是初次發現的魚骨地,二是長滿青苔的木筏,三是島中一處林子,那林子裏的樹木棵棵都有刀痕,或淺或深,細數下來,每一棵當有二三十道,甚至有十幾棵樹是斷了的。


    走至峭壁之上,這峭壁正是來時的峭壁,並不高,距海麵隻三十餘米,望遠看去,是一片茫茫無邊際的大海,若無大船,僅靠小帆隻能憑運氣出海。四顧遠眺,也並無一片島嶼,目力所至,盡是空虛。


    “那位持刀人,想必也經常在此眺望五洲大陸吧?”白銀歎了口氣。


    “興許。”九林回應。


    “他既然來過這裏,那我們就在附近找找,說不定有他留下的東西呢?”侯強提醒道。


    三人眼睛皆是一亮,暗道自己被情緒壓垮了智商,反倒是侯強,沒有受到太大影響,智商一直在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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