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被發現了。”


    黃鈴兒輕聲呼道,絲毫沒有害怕,反而有一絲絲期待。


    “劍宗陸風鳴果然名不虛傳,我隻悄悄打量了他一眼,就被他發覺了。走,這裏不適合打架,先到城外。”白銀眼中燃起絲絲挑戰之意。


    藍衣青年正是在晨鳴郡城尋找白銀的陸風鳴,不過他不是為了要抓白銀,而是為了與白銀切磋。白銀的資料昨晚便傳到了他手中,又聽說今日有一丹藥鋪名‘奇丹坊’開業,店鋪的老板叫朱明,同是東洲學院弟子,而且這個朱明和白銀的關係很不一般,所以陸風鳴便來此試試運氣,沒想到真讓他碰上了。


    而白銀和黃鈴兒二人昨夜從柳宅村一路東行,今早七點半方才趕到晨鳴郡城,剛好趕上奇丹坊開業,不曾想卻碰上了陸風鳴,一個有心一個無意,就這樣相遇了。


    白銀和黃鈴兒速度都不一般,黃鈴兒甚至比白銀還要跟快一些,原本白銀以為黃鈴兒隻是隱匿的功夫強,沒想到速度也不弱,從柳宅村到晨鳴郡城近千裏,自己一路上都有些微喘,黃鈴兒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氣息平穩的很,可見其內功深厚。


    想到黃鈴兒那麽大自信進入暗網核心成員之列,白銀也就釋然了,沒點本事,哪裏來的自信呢?


    “白銀,陸風鳴的功力隻比白羽略弱一籌,而且這還是三年前的時候,他現在功力定然大勝於前。你剛進學院月餘,試煉時間太短,不是我打擊你,你恐怕挨不過五個回合。要知道三年前白羽就能通過試煉塔五層,你現在才到四層九階,四層到五層的差距想必你是知道的。陸風鳴沉浸劍法,速度一道稍有不足,你若是全力逃跑,他一時三刻也追你不得,你還是有一絲機會逃掉的。”


    黃鈴兒一邊跟著白銀一邊說道,陸風鳴可以排上東洲英豪榜第六,可見其在東洲年輕一輩中的實力。毫不客氣的說,若是陸風鳴想殺白銀,三回合足以,兩人的真實功力都不在一個層次,就是一個青年人對一個半大小子,白銀勝過陸風鳴的幾率無限趨近於零。


    “不必逃,他沒有殺心。”白銀倒是淡然,臉上興奮的表情絲毫不加隱藏。


    “陸風鳴雖然不會殺你,但你若是落入他手中,以他的性格,他必然將你送到晨鳴郡城中,屆時你的臉可就丟大了。”黃鈴兒又說道。


    “放心,我不是他對手,這不是還有你嗎?”白銀扭頭看向身側黃鈴兒,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我?我可不是他對手,到時候他要殺要剮,我也隻能在一旁看著,運氣好的話,還能給你帶幾句遺言,唉,你年紀輕輕的,幹什麽要嚐試這麽高危險的事情,我們的組合啊。”黃鈴兒一臉遺憾地說。


    白銀翻了個白眼,往後看了一眼吊在身後的陸風鳴,“到前麵林子裏就停下吧。”


    陸風鳴刻意與白銀二人保持距離,眼中帶著興奮和感興趣,追了七天,終於追到了。


    三人兩前一後,不多時就到了十裏外的林子中,黃鈴兒進了林子便隱匿起來與林木融為一體。


    “今日隻切磋,不問他事,如何?”陸風鳴先行開口。


    “江湖人傳陸風鳴一顆赤子之心,隻尋武道不問世事,今日一見,赤子之心是真,不問世事是假,既然陸兄已經開口,白銀自當奉陪。”


    二人持劍而立,白銀一身白衣,墨染劍尖朝下,藍光一閃而過。


    陸風鳴一身藍衣,飛龍劍橫在胸前,劍身寬一指、長二尺七寸,其上紋飛龍一條,龍角匯於劍柄,龍頭金光微微一閃。


    黃鈴兒躲在暗處觀望著,手中摸出三枚四角飛鏢。


    “當心了。”


    陸風鳴呼了一聲,持劍奔向白銀,手中飛龍劍左右飄忽上下點刺,不知哪一劍是虛哪一劍是實。


    這一劍正是陸風鳴所習五行劍術之木劍術,木之劍意在靈動,重在擾敵疲敵,揮舞間飄忽不定,使對方不知虛實,隻得全力抵擋耗費心神。


    白銀從學院資料中已知此劍術,並不慌張,舉劍相迎,雙眼盯著陸風鳴的手腕,手腕下劈則側身閃躲,手腕上撩則以劍相撞。


    二人轉瞬間對戰五個回合,白銀心驚陸風鳴腕力強大,即便虛招也是不弱,實招更是劍劍帶風,速度稍慢就可能受到重傷。


    陸風鳴心中更驚,自己這木劍術重在靈動、虛實相間不假,但也不是誰人都可以看出虛招何在的。而白銀除了第一回合硬抗了一記實招,接下來四個回合皆是遇實則避遇虛則攻,已是看出自己用這木劍術的缺陷處。白銀不過一入門弟子,竟然一個回合便看出自己的破綻,他心中怎能不驚。


    陸風鳴其實不知,白銀之所以能看出他的破綻,是從學院給的資料中分析的結果。


    資料中描寫陸風鳴與人對戰,用了‘其勢如火、淩厲如風’八字,可見陸風鳴戰鬥的風格以‘猛烈、淩厲’為主,結合他所修五行劍法,與其火之劍、金之劍正相符。這兩種劍術皆是大開大合,以勢迫人以力壓人的招,白銀修習基礎劍招三年有餘,這兩種劍術中絕不會出現上撩動作。


    金、火兩種劍術運用更多的是手臂,而此時陸風鳴以木之劍與自己對攻,木之劍的靈動正是靠手腕的靈活變動擾亂自己,這手腕練的少,自然會出現破綻。


    “學院收集的對戰資料還是兩年前的,這兩年不知發生了什麽,他現在不用最熟悉的金、火,反倒用了最不熟悉的木之劍,莫非他是在拿我做試煉嗎?”白銀心中思索。


    “這木之劍果然難練,以前我注重金、火兩種劍術,對其他三種劍術頗為不屑,切磋皆是大開大合,打的爽快了,消耗也很大。中洲之行後我才後知後覺,這五行劍法少了哪一種都不能完整。這兩年時間,我苦修土之劍,以求得自身安全,水、木卻是修煉的最少。這白銀果然是用劍熟手,一眼便知我這木之劍的破綻,不過,這也是我修煉太短的緣故,天下英豪幾多,還是不能小覷。”陸風鳴心道。


    二人又戰五個回合,依舊是陸風鳴攻,白銀守。


    白銀已是看出來,陸風鳴是借此機會練習他的木劍術,也不主動出擊,陸風鳴攻一招,他便拆一招,虛招盡數被白銀看破。


    但陸風鳴也不是沒有改變,他原先一虛二實的路數在他手中不斷改變,虛虛虛實實實,更添木之劍的靈動。劍雖晃的厲害,手腕依舊沒有太大變化,這用出來的招自然也造不成實質傷害。


    又一次撞擊後,白銀借力往後退出兩步,腳下發力再次撞向後撤的陸風鳴。隻見墨染從左上往右下劈,又從右上往左下劈,憑空出現兩道劍影,呈斜十字形攻向陸風鳴,正是白銀所習劍法《迅影》的第二招,‘十字星斬’。


    陸風鳴不敢小覷,抬劍格下第一劍,隻覺得右小臂微微發麻。待第二劍襲來,陸風鳴右臂發力,持飛龍劍與墨染狠撞在一起。


    隻聽‘叮’的一聲,二人皆往後退去,白銀用了全力,陸風鳴倉促格擋,但其內功深厚,白銀這兩劍並未給他造成傷害。二人這一回合表麵上是半斤八兩,實際上白銀吃了反震之力,受了點小傷。


    “好劍。”


    二人異口同聲,兩柄劍猛烈對撞後方知孰優孰劣,墨染和飛龍對上,皆無缺口。若是普通鐵劍,與這兩柄劍稍微碰撞,便要豁口,大力相撞,必然斷作兩截。這也是好劍與普通劍的區別,好劍吹毛斷發削鐵如泥,普通劍削肉碎木還可,能斷骨的就算是普通劍中的上等劍了。


    當然劍的材質再差,u看書 .kashu 用的人功力若深厚,與名劍劈砍也不會出現豁口。這與飛花摘葉做武器是同一道理,內力可附著在外物上,好劍劈在外物上,實則是劈在使用者的內力上,外物自然不會斷裂。


    陸風鳴手中飛龍劍在劍宗是排名前三的寶劍,在東洲,不,在五洲也是有名之劍。劍宗名為劍宗,對天下之劍自然感興趣,白銀手中劍陸風鳴從未見過,也不曾在典籍中聽說,此刻見其能與飛龍對撞而不損絲毫,故而驚呼而出。


    白銀倒是沒在乎飛龍劍在名劍榜上排第幾,在他心中,墨染就是名劍的代名詞,能與墨染全力對撞而不損絲毫的就是好劍。李焱的烈焰是一個,眼前這飛龍也是一個。


    “名劍有靈,白兄弟既然能得名劍,定然是用劍的行家,你我今日不用內力,打個痛快,如何?”陸風鳴見獵心喜,這是名劍與名劍之間的對碰。


    白銀微微一笑,眼中露出興奮之色,吐出一字,“好”。


    這種最原始的對撞,白銀也是喜歡,試煉場與孫通硬碰時白銀便發現了這點。不過,孫通力氣極大又無法靈活控製,對撞起來雖然爽快,不免造成內傷。


    陸風鳴則不同,他今日是奔著切磋來的,且他的力氣控製的很好。方才那一回合,白銀已知陸風鳴實力遠在自己之上。他若存心傷自己,隻要用他最熟悉的火、金二劍攻上三回合自己就隻能束手就擒了。


    白銀二人間的氣氛悄然變化,方才還緊張兮兮,此刻已是輕鬆了許多,看的黃鈴兒一臉疑惑,男人間的事真是奇怪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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