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從練功的小樹林重新回到縣城內,這次是光明正大從城門進的,換成了一副算命先生的模樣。穿著一身黑袍子,頭戴一黑布小帽,粘了一把山羊胡子,手上拿著旗子和算命的道具。


    這易容偽裝術正是要多加練習,才能做到熟能生巧。


    白銀進城時,守門的士兵嚴肅警告了白銀算命可以,隻準收一個軒轅幣,若是多收了被人報案了就要將他抓進大牢。白銀不解詢問緣由,原來這柳縣人並不信算命的,但外來人中多有信者,所以算命先生才可以進到柳縣。


    但是柳縣人並不喜算命先生,覺得這些算命的不知從哪裏學了些詩詞,裝神弄鬼,說白了就是來騙錢的。所以,見到算命先生進城,這些守門的士兵都要警告一番,收的錢不多,大夥圖個新鮮算一算也沒什麽,再者算命的有時比說書的還能講,跟唱戲似的。


    白銀不做辯解,這算命本就是信者信。


    藏書閣中對算命也有記載,算命屬於玄學範疇,通過陰陽五行、天幹地支、八卦人相等的觀察推算從而預測,流傳已久,最常見的就是看麵相、看手相、測字、占卜一類。


    若說算命的都是江湖騙子倒是以偏概全了,隻是江湖上行走的算命先生,十之八九都是騙子,或者學了些皮毛便拿出去賣弄,唬一唬普通人。百姓上當多了,自然覺得算命的都是騙子。實際上,推衍之術與武道一樣博大精深。


    一路往城內走,停在程老四所住旅店附近的街邊,白銀嘴裏開始吆喝。


    “天文地理無不知,測字看相無不曉,三等的測字,二等的看相。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隻此一天,絕無二日,一次一元,多的不要。”


    來來往往的人聽得白銀吆喝,大部分人側目看了一眼便離開了,隻少部分饒有趣味地打量著白銀,一邊打量還一邊交談。


    “二毛,看到沒,今兒個又來了個算命的,這些個算命的都是沒有組織的,消息太閉塞了,我們柳縣人都不信這算命,隻那些外來人聽著好奇看著新鮮算上一命。若不是我們柳縣人心地好,那些外來人不知要被騙多少錢。”一個壯漢模樣的人雙臂抱胸對旁邊一個少年說道。


    “三爺,我以前也算過,那算命的說的挺準的呀。”


    “嘁,這算命的走街串巷,自然總結了一堆經驗,似你這般少年郎,他不知遇到多少,你們能問什麽問題,有什麽樣的可能結果,他自然心底有數。這算命的也不會與你說具體詳細,隻說個大概,讓你覺得神秘神奇的很。你三爺我是不信這算命的,算命先生,十個人裏有十個都是騙子。你小子眼光放亮點,可不要被他騙了。”


    少年點頭,眼睛卻不住瞟著白銀。


    “三爺,你看你看,有人去了。”


    “唉,可憐的姑娘,沒有長輩教導,白白浪費一個子兒,權當找個教訓吧。還是我們柳縣人心善,這算命的進城時應該收到守衛的警告了。我們就在這看著,看這算命的待會收多少,若是多一個子兒,你三爺我就把他扭送到官府去。”男子死死盯著白銀,大有一種你個江湖騙子別想逃過我的眼睛的感覺。


    路人多議論,上前的沒幾個,也與柳縣人排斥算命先生有關,外來人也不多,所以沒什麽人。


    白銀看著眼前的黃裙少女,隻十五六歲的模樣,撲閃的兩隻大眼睛,額頭被碎發遮擋,儼然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姐模樣。


    “姑娘,測字還是看相?測字的三等,看相的二等。”白銀捋著山羊胡子說道。


    “小女子看相,不過先生這麵相倒是生的很,胡子黯淡無光,想來是千裏奔襲太過勞頓。”黃裙少女說道。


    白銀心驚,好一個暗網的人,一個外圍成員都有如此敏銳的觀察力。


    “姑娘,這胡子有何深意?”白銀反問道。


    “算命的最注重形象,周身不說光芒散發,至少這容貌要整潔閃亮,以顯示自己道行高深。這山羊胡子本身柔軟,蓄有山羊胡子的人捋胡子都是前後捋,從下巴開始往下捋,而先生捋起來卻是左右捋,從胡子中段之上往下捋,捋時有生硬之感,不似捋人胡子,倒像是捋金胡子,小心地很。”少女眯眼說道。


    白銀鼓掌,眼中露出讚賞之色,這少女看著不大,心思卻細膩,觀察又敏銳,不愧是暗網二等情報人員。


    同時心中自道慚愧,這算命先生的妝自己也化了半個小時,自覺很滿意,不曾想,在專業人士眼中卻是漏洞百出,虧得自己心裏還有些得意,覺得這易容術也一般般,三日就學的不錯了。現在看來,是自己心高氣傲了,這易容之術道阻且長啊。


    “姑娘高見,在下佩服,我這是關公麵前耍大刀了,慚愧慚愧。”白銀對那少女拱手。


    “嘻嘻,先生謬讚了,小女子不過是更熟悉些罷了。”


    “真沒想到,你這小小年紀竟然到了二等。”白銀說道。


    “我也是剛到二等,二等一百三十七號暗網情報員黃鈴兒,鈴鐺的鈴,你可以叫我鈴兒。我也沒想到,學院大名鼎鼎的白銀白少俠竟然會扮做一個算命的,看麵相,白少俠今年一十有七,身高一米七八,體重一百五十四斤。嗯,讓我再算算,此行是要來辦一件大事,這件大事說大也不大,以白少俠的功力不用三分力就可解決啦。”少女蹲在白銀麵前,學著算命先生的樣子有模有樣地說道。


    白銀被這少女的樣子逗樂了,真是太可愛了。


    “好啊,你們暗網都收集到這麽隱私的信息了。那我來柳縣的目的你也知道了,那程老四有什麽異常嗎?”白銀問道,可愛歸可愛,正事兒不能忘了。


    “沒有,還是老樣子,白天睡覺晚上殺豬,晚飯在村子解決,次日淩晨才回旅店。明晚七點他要到一個村子殺豬,白少俠可提前在村子等候,我會一直跟著他,若是情況有變,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好,辛苦鈴兒姑娘了。”


    “白少俠不必客氣,接頭結束了,情報也說完了,不知小女子是否有榮幸看一看白少俠的真麵目呢?”黃鈴兒眨著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白銀。


    “我觀鈴兒姑娘印堂潔白如雪,近日必有好事發生,但鈴兒姑娘還需當心,福從天降若是接不好,有被砸死的風險,接福須小心。”白銀胡扯轉移話題。


    黃鈴兒白了白銀一眼。


    “先生我還要到別處攬生意,鈴兒姑娘,看相一個大子兒。”


    白銀伸出右手,忙又縮了回來,疏忽了,隻化了臉,手忘了化,這算命先生的形象化的很失敗。易容三境界,外貌都沒做好,更別提外表和內在了,易容尚未大成,自己還需努力。


    黃鈴兒見白銀故意岔開話題還問她要看相的錢,小嘴一撇,暗道本姑娘還沒問你要偽裝教學的錢的。又見白銀黃皮膚的右手一伸而縮,心中又道好笑,這位白少俠化了臉卻沒化手,三十歲的算命先生長了一隻十七歲的手,也是有趣,不自禁笑出了聲,聲音真似鈴鐺一般脆響。


    “給,兩個大子,一個看相,一個看樂,白少俠不必推辭,小女子就先走了。”


    黃鈴兒遞出兩枚大子兒放在白銀麵前的紙上,起身離去。


    白銀一見兩個大子,忽然覺得周圍有十幾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連抬頭要喊住黃鈴兒,可哪裏還有黃鈴兒的身影。


    隻見十幾個大漢圍了過來,當頭的就是剛才談論很大聲的他三爺。


    白銀心中叫苦,這兩個大子兒可害苦了自己。


    雙手翻飛,撿起兩枚大子兒,收起白紙和一應算命用具,拿上旗子就往小巷子裏跑,速度之快,圍過來的大漢還沒圍攏白銀就已經跑出五六米外了。


    “奶奶的,大夥兒上,別讓那個算命的逃了,竟然敢收兩個大子兒!二毛,看見沒,這就是算命的騙子,為了一個大子兒,uu看書 .uukanshu.c連咱們柳縣的規矩都不守了,看你三爺怎麽把他扭送到官府去。”


    那三爺和身旁少年說罷,跟著眾人往白銀逃跑的方向追去,一邊追還一邊喊路上其他人幫忙,聲音大的像敲鼓,路人都聽到了他的吼聲,那些個外來人還好,柳縣當地的人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加入了追捕大軍,不多時就組織了數十人,浩浩蕩蕩衝著小巷子去。更有機靈的人,將一群人分成了五六波,去堵其他巷子的出口。


    黃鈴兒聽見身後動靜,疑惑地扭頭看去,隻看到白銀的旗子在前,身後一堆人追過去,兩隻眼睛無辜地眨著。


    再說白銀,他恨死了那三爺,都是他的吼聲把人吸引來了,這地兒靠近程老四的旅店,自己也不能用輕功逃脫,否則誰知道那程老四知道了這事會不會起疑心,再逃到其他縣城去。


    白銀心中叫苦不迭,腳下猛發力,速度大增,跑到無人的巷子將道具收進儲物戒指,一身妝也快速去掉。


    “喂,那個白衣少年,你可見到一個算命的拿著旗子跑過去?”那三爺大聲道。


    “是不是還戴個黑布小帽,手裏還拿了塊白紙?”白銀故作驚奇道。


    “對對對,就是他,你看到他了?”三爺大喜。


    “看到了看到了,那人跑的可快了,差點沒撞到我,往那邊去了。”白銀隨便指了個巷子。


    “好小子,大夥兒,咱們追!”那三爺重重拍了白銀肩膀,帶著大夥兒繼續追去。


    白銀長呼一口氣,這群人的興奮頭可真高,簡直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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