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你當真要與我地龍會作對?”徐三爺眼露凶光,厲聲道。


    眼見王老板帶著順子挪到了白銀附近,徐三爺已經明白機會錯失。其實也沒什麽機會,此人突然出手,出手瞬間自己毫無察覺,筷子飛了一半快到三人腿肚子上時方才發覺,這等功力就散自己也隻能勉強抗爭。


    徐三爺也是被白銀這一手驚住了,一時疏忽,才讓王老板逃離了攻擊範圍。不過,退一步說,徐三爺也不知白銀與王老板是否是一夥,別遇見一個脾氣不好無視人命的少年郎,那樣抓的人就不是人質,反而成了累贅。


    “你地龍會敢和縣令喝茶,我可不想隨意與你們交惡。不過我這話也撂這裏了,王家叔侄兩人我護了,至於你手上那張欠條,不留也罷。”


    說罷白銀又是一根筷子迅速往徐三爺右手欠條射去,徐三爺身體反應不迭,欠條瞬間成了碎片,原來白銀在筷子中灌注了內力,筷子觸及欠條瞬間,筷子內的內力便布滿了欠條。


    徐三爺右手剛移動一絲,筷子就射了過去,再看右手,隻有捏住的一個碎紙片,其他碎片紛紛往地上落去。徐三爺眼中驚色更濃,之前白銀三支筷子不是射他,他自然感受不到筷子的威力。此時筷子衝向他,這才發覺。


    眼睛虛眯著看向白銀,心中不斷思索對策。


    這少年郎武力何止不俗,簡直和二哥大哥的氣息相同。


    其實徐三爺的想法隻是對比之後的自我認為,他本身武藝並不如何高強,麵對超過他認知的武力範圍,已經自動將其歸為一類了。正如一個孩童麵對一個成年人和麵對一個會武功的成年人,沒有差別,都是他打不過的存在。


    徐三爺此刻就如那個嬰兒,心中充滿了忌憚。


    “哼,今日算我撞錯了門認錯了人。王老板,你倒是認識了一個了不起的人,此後你在縣城便不用交錢了,至於上次的錢也一筆勾銷,我們走。”徐三爺揮了揮袖口,便要帶著四人推門而出。


    三個黑衣壯漢塗了傷藥,此刻勉強走路倒是可以了,但那丟掉的一筷子肉卻是無法立刻恢複的,疼痛無時不刻在折磨著他們。


    “你若碰到門,便少了兩隻手,若踏出門,便少了兩隻腳。”


    白銀夾起一塊醬牛肉塞入口中,慢慢咀嚼。


    徐三爺聽得此話,再看白銀慢條斯理地吃牛肉,心道不好,這少年郎看著年紀不大,心思卻縝密,知曉我剛才所言都是迷霧彈,今日是真的要認栽了。


    徐三爺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轉身看著白銀,白銀正拿著碗喝著酒,從徐三爺的角度看不到白銀的雙眼,白銀自然也看不到徐三爺的雙眼。


    見此機會,徐三爺想搏一搏,左手忽然出現一枚彈丸,同時右袖中滑落三枚鐵三角。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此時不逃更待何時,任你如何強悍,沒了視線還如何能找到我。


    徐三爺右手三枚鐵三角呈品字形分別襲向白銀眉心和雙眼,同時左手食指微彈欲將那枚彈丸彈在身前地麵。


    ‘叮叮叮’


    三枚鐵三角剛脫離徐三爺右手,客棧大廳中就出現了三聲鐵撞的聲音,顯然是鐵三角被擊落的聲音。未等徐三爺左手彈丸觸地,白銀便接住了那彈丸,鼻子輕嗅,這彈丸正是煙霧彈。


    當真是好手段,想要借助煙霧掩蓋逃跑的路線。


    地龍會既然是這裏的地頭蛇,自然有眾多耳目,說不定這客棧周圍就有地龍會的小嘍囉,若是讓他們察覺異樣,自己倒是沒什麽危險,打不過跑就是了,但王家叔侄二人就有危險了。


    墨染出鞘入鞘不過三秒,白銀又坐回座位,夾起一塊牛肉送入口中,墨染則放在桌上原先的位置。


    徐三爺一臉震驚地看著白銀,自己動作已經如此迅速,竟然還是被阻止住了,簡直不可思議。


    徐三爺心中所想,大廳裏的人不知道,但徐三爺此刻的樣子,大廳裏的人是看的一清二楚。


    先前還好好的兩隻手,此刻已經沒了!


    那斷了手的雙臂正在滴血,不,準確的說是流血!地麵不多時便已經被紅色血水浸染,看的王家叔侄和四個壯漢心顫不已。


    至於斷了的手,正含在徐三爺的嘴中!徐三爺的癟腮凸起,自己的十隻手指伸出嘴外,觸目驚心!


    眾人皆被白銀這手段嚇的腿肚子打顫,尤其是那四個壯漢,此刻聚在徐三爺身後,身上打著哆嗦。王老板看著徐三爺的慘樣心頭也是顫抖,雙腿不自覺地軟了,一屁股坐在寬椅上,大氣都不敢喘。順子雖說也害怕,但眼中多了一絲快意,大有一種罪有應得的眼神。


    等了五秒,徐三爺一點動作也沒有,就像被定了身一樣。四個壯漢心中發奇,咱這二當家何時這麽能忍了,受了如此傷害那該是如何巨大的痛苦,他竟然一聲沒吭。


    其實,徐三爺的傷口是被白銀事先抹的麻痹粉麻痹了,自然感知不到手上異常,嘴裏同樣如此,否則怎麽會感知不到口中含了東西。白銀這也是為了防備徐三爺劇痛之下喊出了聲讓地龍會的嘍囉聽了去。


    十秒鍾過,徐三爺才從震驚中回過神,忽然覺得身後有四道異樣的目光,扭頭見四個隨從眼中神色各異,害怕的、好奇的、呆滯的。


    徐三爺不明白這些人是怎麽了,剛想出聲喝問,這才察覺嘴中被什麽東西塞住了,竟講不出話。抬臂想要將嘴裏的東西拿出來,待手臂到了眼前,那袖籠裏哪裏還有手!


    不看還好,徐三爺這一看把自己嚇著了,嘴裏嗚嚕嚕想要發問,又講不出話,想吐出口中之物,舌頭不知怎地,軟踏踏用不上力。


    恐懼湧上心頭,扭頭往四個壯漢走去,嘴裏嗚嚕嚕地,雙眼褪去了陰狠,多了些慌亂和求助。四個壯漢見徐三爺往自己靠過來,也顧不得小腿打顫,一個推一個地往後退去,生怕徐三爺碰到自己。這也怪不得他們,徐三爺此刻嘴裏塞了兩隻手,滿嘴是血,禿鷲的眼又令人害怕,誰敢靠近他。


    徐三爺見四人閃開,眼中又現出陰狠,嘴裏仍嗚嚕嚕的。


    四人並不上前,也不敢大聲呼喊,更不敢鬧出大動靜,相比眼前徐三爺的狠色,那悠閑自在吃著醬牛肉的白銀更加恐怖,若是不小心惹怒了他,說不得自己也成了徐三爺這幅鬼樣子。


    四人中一個略顯瘦弱的人見徐三爺仍向他們過來,又見白銀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扯出一條板凳,拆下一條腿,全身的力氣湧在右臂,狠狠地將板凳腿戳向徐三爺的嘴。徐三爺本來被塞大的嘴,此刻又多了一截板凳腿,嘴張得更大了,自己的兩隻手直接被堵到了喉嚨處。


    徐三爺眼中大驚,顯然沒想到跟了自己這麽多年的手下竟然會對自己出手,嘴中嗚嚕嚕幾聲。那壯漢再用力,板凳腿塞的更深,徐三爺嗚嚕嚕的聲也發不出,沒幾秒,頭一低,死了。


    那壯漢見徐三爺死了,手嚇的往前一送,徐三爺往後‘嘭’的一聲倒在地上,嘴裏還含著一根一尺來長的板凳腿,雙眼睜大,死不瞑目。


    壯漢咕嚕咽了咽口水,什麽也不管了,往前幾步走,噗通一聲跪在白銀麵前,求饒。剩下三個黑衣壯漢癱坐在徐三爺屍體前,一聲不吭,隻覺得嘴唇發抖,渾身發冷。


    白銀眉頭微皺,眼前這黑衣人如此心狠手辣,竟然對自己追隨了多年的主人下死手,這等叛徒也留他不得。手中再取一根筷子,甩手從那人眉心透過嵌在腦中,筷子頭露出一截。


    至於那三個呆滯的壯漢,白銀一個個給敲暈了,這才扭頭看向王家叔侄。


    王家叔侄此刻神情同樣呆滯,剛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讓他們一時接受不了,畢竟是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麵前消失,而且其中一人死相還那麽慘。


    “醒來!”


    白銀喝了一聲,將二人喚醒。


    王老板連忙要跪地拜謝,白銀將其攔住。


    “王老板,今日多吃了你一斤牛肉和一壇子酒,這裏的事情便算是酒肉錢。這裏是十萬軒轅幣,你拿著。”


    王老板想拒絕,但白銀已經將錢票塞到了他手中。


    “王老板不必如此,今日與你叔侄二位相遇便是有緣,u看書 ww.uuanshu.o 與地龍會遭遇也是緣中之事,自然要一起解決。這徐老三在你這死了,地龍會若是知曉定然不會罷休,官府既然與地龍會有關聯,你也就不要指望官府會幫你們伸冤了。”


    王老板深知地龍會與官府的勾當,顯然已經想到了這層。


    “那少俠,我這便收拾行囊離開此縣。”


    “這事既然是我惹出來的,我也不能讓你們落入他們手中。你可往東去,到晨鳴郡城外的村子裏住下,十五那天辰時進城尋一個叫奇丹坊的丹藥鋪,隻需與那裏人說‘白公子讓我叔侄二人來此恭祝’即可,屆時自有人接待你。”


    白銀見王老板心性尚可,見侄兒受難可挺身而出,身上也有幾兩功夫,是個當掌櫃的人,朱明要在人前出沒,這王老板倒是可以為他所用。


    “七月十五辰時到晨鳴郡城找一個叫奇丹坊的丹藥鋪,進去隻說‘來此恭祝’。”


    “沒錯。”


    “但這裏事情鬧得這麽大,不會傳到晨鳴郡城中嗎?”


    “放心,縣府既然與地龍會有瓜葛,如果地龍會今夜沒了,縣府的人不介意用剿滅地下勢力為由將這件事壓下來。”


    “原是如此,少俠高明。”


    “話不多說,你即刻便收拾,此刻快下午兩點,最多半個時辰他們就該發現異常。你走時換個裝扮,從後門悄悄溜走,沿途我會為你清理耳目護送你們出城。”


    “大恩不言謝,王福在這給少俠磕頭了,七月十五定當如時赴約。”王福硬是拉著王順磕了三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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