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朝弓箭手勝利地一笑,“嘿,頭盔不錯。zi幽閣”他跨上聖光的馬背,回頭留戀地看了眼凡妮莎的營帳,打馬揚長而去。


    滿地散落的木質點標、羽箭、皺亂的獸皮床,和一位正在喝著烈酒的公主,雷納走進營帳時看到的正是這樣的場麵。但他就像什麽也沒看見,自顧走到桌前,“特倫特給了我這個,”他低垂著目光將思維控製器放在桌子上,“我們可以用它來控製詛咒者的思維,不讓他施放詛咒。”


    “雖然我令你失望了,”凡妮莎和身倒在獸皮床上,手中托著她的酒,語氣鄭重而疏遠,“但你卻從不負我所托。謝謝。”


    “是,公主殿下。”雷納轉身離去。


    看著弓箭手的背影,凡妮莎心中說不清是痛快還是失落,卷簾時有風吹入帳中,身上一陣發冷,她將酒液一飲而盡,裹緊了鬥篷。布蘭特說得對,我們都是傻瓜,高傲的、不願放下尊嚴的傻瓜,像鬥敗了的岩羊一樣,寧可跳下懸崖,也不肯屈從於無法放棄的愛。


    把沙盤裏的點標一個一個從地上撿起來,花了凡妮莎足足十分鍾時間;而研究它們的布局和動向,則花了一整夜。


    公主嚐試了許多種反擊泰倫斯的可能,每一種都有不同的對策,但她還是覺得心裏沒底,自己對那些山脈和河流的走向、寬度、深淺、土質結構都知之甚少,可以借助的知識就像沙漠裏的地殼一樣貧瘠,有時候她對著那些籠統的地標直發愣,有時候又抱著腦袋摔東西,不得不承認,自己不是一位合格的公主,隻會那些繁冗的宮廷禮節和勾心鬥角;也許,也不是帶兵的料。她開始後悔把身邊能商量的人都遣走了,哪怕是脾氣暴躁的塞德裏克爵士,他也能為自己出謀劃策。


    看看帳外的天色,西方已開始泛起青光,嚴苛的新一天馬上就要到來,而自己還沒有準備好。布蘭特,我的王子,此刻你在哪裏凡妮莎閉上眼睛,想像著王子的手撫摸自己的臉頰,如果他在這裏,這一夜也許會好過些,他會給我建議,盡管同樣不切實際,但至少我會多些選擇。好的選擇。


    “該吃早餐了。”


    身後,雷納低沉的聲音響起,嚇了公主一跳。“你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凡妮莎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它們現在又幹又紅腫,勉強能看清弓箭手的身影,至於他手上托著的托盤裏有什麽,就不是她能看到的了。


    “來了一會兒了。”他把托盤往桌上一放,早餐樸素而可口:剛出爐的麵包鬆脆溫熱,新攪拌的黃油放在罐子裏,罐子裏還有來曆不明的蜂蜜,濃稠的燉湯中有甜菜、胡蘿卜及至少三種不同的青菜,“現在,吃掉它們。”雷納命令道。


    “這是戈德溫兄弟變出來的”凡妮莎沒去碰食物,眼睛在食盤裏尋找著酒的蹤影,“為什麽沒有酒”


    “你需要食物來補充體力,酒對你來說除了當作衝動的借口之外毫無益處。”雷納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竟然敢這麽跟公主說話。”凡妮莎眯起眼睛。通常,她眯起眼睛的時候總是暴風雨的前兆。“走上前來,弓箭手。”公主命令道。


    雷納走到凡妮莎麵前,雙眼直視著她的臉。


    他們就那麽怒衝衝地對視了一分鍾,直到凡妮莎的眼睛實在累得不行,皺起眉頭揮了揮手,“算了,我不要酒了,免得你費心思找雙關語來嘲諷我。”


    “我沒有嘲諷你,凡妮莎。”雷納的聲音軟下來,他還想再說下去,卻被公主打斷。


    “我沒心情聽你的勸戒,天快亮了,讓我休息一會兒。”凡妮莎以手按頭,太陽穴痛得厲害,轉身走向床輔的時候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雷納搶步上前扶住公主的肩膀,送她到獸皮床上躺好,在她耳邊低聲說,“早餐就在桌上,我不會拿回去的,醒來記得吃光。”凡妮莎心中泛起陣陣暖意,頭上的脹痛頓時減輕許多。她拉住雷納的胳膊,把他拉到自己跟前,在他的嘴唇上輕輕一吻,柔聲說,“你不生我的氣了”


    隻這一句話,便足以點燃雷納隱忍多時的激情。他俯下身,熱烈地回吻著凡妮莎,凡妮莎喜歡他,正是因為他身上有種陽光般的氣息,此刻,他正絞動著這溫暖的氣流撲麵而來。他的嘴唇堅定有力,報複一樣吸吮著凡妮莎,不,那幾乎是在嘶咬,公主想要掙紮,可是使不出力氣,她的手在擁抱和抗拒之間猶豫不定,然而就在她決定接受的時候,一切又嘎然而止雷納從熱烈的喘息中抬起頭來,審視著凡妮莎的雙眼,他的眉頭越擰越深,目光也充滿猜疑和痛苦,終於,他開口說話了,卻字字穿心,“你在用我代替布蘭特。”


    凡妮莎喉嚨裏發出獅子般的咆哮,她推開雷納,抽泣著把拳頭砸在弓箭手的頭上、身上,直到兩人都血跡斑斑,“你是個混蛋。”公主攤倒在地,“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雷納了。”


    “你也不再是最初的那個公主。”雷納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我的凡妮莎不會為了愛而放棄理智,更不會為一個人的離去而尋找替代品。”


    你要我怎麽說才明白呢凡妮莎欲哭無淚,傻瓜,你就是你,我堅定的弓箭手,我想要你,不是因為需要你保護,也沒有期待你為我帶來顯赫的頭銜,我要你,是因為我愛你啊但是凡妮莎無法把這些話宣之於口,如果他相信我,自然不需要解釋;但他已經心存芥蒂,無論怎樣解釋都會被視為狡辯。公主把臉埋進雙手,歎了口氣,“看來我們注定要彼此傷害,這樣下去毫無意義。扶我起來,我的戰前會議就要開始了。”


    雷納扶著搖搖欲墜的公主從地上站起來,眼中已有悔意,他心疼地看著凡妮莎的血淚,想要伸手為她拂去,卻被她轉過臉躲開。他的手僵在半空,最終隻能無奈地垂下,一聲幾乎聽不見的“對不起”之後,他轉身離開了公主的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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