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因為那件事。”凡妮莎打斷他的話。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你看我的目光永遠帶著自責和憐憫。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


    “相信我。那件事對我的傷害不比你少。”雷納咬著牙說道。“尤其是在我愛上你之後。它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我。迫使我做出不理智的事來。”


    “事情已經過去了。你殺了他們。這難道還不夠嗎。”


    “隻殺了一次。”怒火在雷納的眼裏燃燒。凡妮莎知道那火焰從未熄滅過。


    凡妮莎輕輕搖著頭。失望地後退。“可你卻在一遍一遍地殺我。把我的傷口暴露在天光之下反複錘煉。好讓它們成就你眼裏永世無法磨滅的砂。”


    雷納急著為自己辯解。“我沒……”公主卻已甩開他的手轉過身去。他看到凡妮莎輕聳的肩膀。她在抽泣。他痛罵自己渾蛋。不知道自己還在固執什麽。這個世界本無道理可循。自己又何必糾結於身份之差。回想離家出村之時。自己一心隻想找到那個竊取族人生命的家夥。結果一念之差令自己最愛的人陷入無邊的痛苦。既然自己無法給她庇護和幸福。那就該讓她快樂。欠她那麽多。難道要被追索到頭上才肯被動地負責嗎。


    雷納走到公主身邊。扳過凡妮莎的肩膀將她攬入懷中。兩對唇像失散已久的蝴蝶雙翼。在黑暗中尋找著對方。與王子布蘭特不同。弓箭手在這方麵顯得稚嫩而缺乏經驗。但他的吻就像暗夜中的陽光。充滿苜蓿和蜂蜜的氣息。在無邊的黑暗裏給人以希望。


    雖然這家夥此刻渾身散發著汗、灰塵和血的味道。不過凡妮莎並不介意。她把自己的身體靠向雷納。品嚐著他嘴裏的甜蜜。完全沉浸在這期待已久的親吻裏。


    過往的一切。從那個大雨的夜晚。到格婁卜的葬禮、新月城中地下競技場停頓的時間。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雷納飛身拯救自己脫離熊口、直到海怪維克多的無情絞殺下。他那句艱難的“凡妮莎。我愛你”。之後便是無邊的混亂與痛苦。那個了解了事情真相後的酒醉之夜。狂風驟雨、濁浪滔天。此前種種。全部在眼前閃回。我本應恨他。他本應為自己開脫。可我們都沒有勇氣那樣作。因為我們都是傻瓜和可笑的笨蛋。我們經曆了這麽多傷害、背叛。卻始終不離不棄。就算身在遙遠的世界彼端。心中也總有一片陽光與陰影交映的綠地屬於對方。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才從熱吻中戀戀不舍地分開。


    “我該走了。”雷納脫離凡妮莎的擁抱。跳上窗台。


    可是我想讓你留下。凡妮莎沒有把這話說出口。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一個吻。這也許已經是雷納的極限了。她不能把他逼得太緊。


    弓箭手的身影消失於城垛和雉碟之間。第一時間更新留下凡妮莎回味著那短短一瞬的甜蜜。


    隻有一點美中不足。剛才由於動作太急。雷納的下巴狠狠磕在公主的前額上。


    好痛。就像我們之間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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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爾。”凡妮莎若有所思地念著姐姐的新名字。台階下站立的女鬥士昂首而立。第一時間更新沒有絲毫見到未來王後的謙卑。


    “是。公主殿下。”索蘭達的聲音嘶啞而蒼老。帶著與生俱來的不卑不亢。


    “你的情況。亞恒利大人已經向我匯報過了。”凡妮莎向身旁的羅格點了點頭。“我非常同情你和你弟弟的近況。因此召你進宮。是希望你能在其他事情上為我效力。”


    “願聽公主調遣。”


    “先別忙。這件事關係重大。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我必須確認你完全勝任。才敢把它交給你。”


    索蘭達抬起紋滿楔形文字的臉。等著凡妮莎的命令。


    “禁魔石。”凡妮莎一提起這暗紅色的毒蜘蛛就頭痛。恨不能將其徹底根除。“我不知道是誰發明了這變態玩意兒。上帝賜予我們魔法就是為了更好地生存和發揮作用。可烈炎國的貴族偏偏迷戀這種禁錮魔法的東西。之前我的朋友曾深受其害。如今我的侍衛更是要每天戴著它受人恥笑。”公主指了指索蘭達。“還有你。我的女鬥士。更是因為禁魔石而無法加入雪蘭三衛。假如你足夠膽大心細。請為我潛入烈炎國的魔法禁地。。達珂塔。並搗毀那裏的禁魔石工坊。”


    “達珂塔守衛森嚴。”索蘭達沉吟半晌。隨即抬頭看向凡妮莎。“恐怕需要有人帶領。我才有機會混進去。”


    “這並不難。”凡妮莎朝羅格揮了揮手。“去請大學士葛洛威。”公主從座位上站起身。“我要和卡翠娜公主參觀一下他的達珂塔。”


    索蘭達看著高位上的妹妹。心想這會是個絕佳的機會。假如自己在達珂塔動手。她的死和消失都會被歸結於中了魔法的陷阱。這比在來時的路上打聽到凡妮莎的下落還要讓人興奮。


    她站起身。跟著凡妮莎的儀仗走出議事廳。機警地跟隨在雪蘭衛的最後。盡量使自己不引人注意。


    這種潛行手法在詛咒者伊凡的冰洞裏曾經奏效。但那時麵對的敵人是千年冰蛛王。它以人身上的熱能為進攻信號。想要避開它的攻擊隻能盡量聶足潛蹤、減少活動量。最後。在自己和麥特被凍成冰人前。賽門以冰洞外的岩石作為滑輪。終於用繩索將三個人拉出了凍影之淵。


    直到現在。自己和賽門手上虎口的位置仍保留著被凍得壞死的皮肉。那段記憶也時常被三個人拿來當作酒餘飯後的消遣談資。


    麥特很高興自己終於可以解脫。因為他知道此刻正有一個和自己十分相像的“馬特”在冰沼之國坐著王子的寶座。所以他決定暫時不回家。跟著索蘭達和賽門四處遊曆。就讓那個冒牌貨代替自己受老爸的氣吧。等到他們發現他的血根本不能治病時自己再回冰沼之國繼承王位也不遲。


    可惜麥特的身體一天天弱下去。而從冰沼之國帶來的金幣也眼看告磬。賽門整天寸步不離王子身邊。索蘭達隻得出去找錢。真是奇怪。這男孩的血可以包治百病。卻偏偏治不好自己。而索蘭達對這個孱弱的少年又有種說不出的憐憫。她對自己的手足甚至父母都沒有過絲毫溫情。卻對這個麵色蒼白的病秧子格外照顧。究其原因。恐怕不光是因為王子的身份。這種關心更像是對自己良心的一種救贖。盡管索蘭達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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