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深冬。


    豔陽天!


    陽光如熾,雖然依舊是冬天,可是這刺眼的初陽就如同新的一年一樣,給人以希望。


    而今已經過完了春節。


    這個節日,是中國數年前傳承的最為盛大的節日。


    不論天南海北,凡是在外的遊子,不論人在何方,隻要能回家的都會回家。


    回不來家的人,也會對著明月寄托自己的思鄉之情。


    昨歲,是一個不平凡的年份。


    江湖動亂不堪更甚往昔,武林人士均是人人自危。


    所以年關將近,雖然勉強強顏歡笑,大部分人亦是心事重重。


    莫遙一家算不得團聚。


    雖然莫逍的出現讓他們很是高興,可是華山一別,居然再杳無音訊。


    莫遙走了,他跟著九樓西再度消失在眾人麵前。


    哪怕是他的出現已經讓別人有所警覺,但是,江湖上也再沒有過渡的宣傳。


    此時,正好的陽光透過了那層簿簿的窗紙頑強的照進來。


    縷縷陽光又再一次的透過昏暗的長廊照在了她光滑得如同緞子般的白嫩皮膚上。


    她躺在木桶中,而木桶中水的溫度又恰到好處的比陽光更溫暖一點。


    她的樣子很慵懶。


    她懶洋洋地躺在水裏,不自覺的將一雙纖秀並且華潤漂亮的腳高高地蹺在木桶的桶壁上。


    她麵對陽光。


    現在她讓腳心去麵對陽光。


    而陽光的輕撫,輕輕得就像是情人的手。


    她的情人是誰?


    她一瞬間有些楞神。


    不過,在楞神過後,她的目光又看向了放在旁邊的刀。


    通體漆黑的刀。


    她原本很不喜歡這個顏色的刀,但是現在,她看著這柄刀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情人。


    她的嘴角不自覺的翹了翹。這是會心一笑。


    此時,她感覺自己的心裏愉快極了。


    哪怕是春節期間,她獨自一人回到昆侖時的種種不幸,哪怕是自己又再一次看到自己父親的痛心,又或者是,哪怕自己被古白月那諷刺的眼神與語言挖苦,現在,她都已經不覺得什麽了。


    她經過了半個多月奔馳。


    從那高山不斷,白雪茫茫之地匆匆忙忙趕來,所奔波的辛苦更是不為外人道也。


    在這樣的日夜星馳之後,世上還有什麽比洗個熱水澡和想著自己的情郎更令人暢快的事情呢?


    絕對沒有。


    所以此時此刻,她真的感覺自己暢快極了。


    她慢慢的,將整個人都似已溶化在水裏,隻是半睜著眼睛,些微的仰著頭,欣賞著自已的精致的兩條腿,纖細的漂亮的一雙腳。


    她心裏覺得愉快極了。


    她的手捧著一捧水,將水又慢慢的灑滿了雙腿。


    看著水珠在雙腿之上折射出的陽光,晶瑩剔透,又用手將木桶中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擺放在雙腿之上,她滿意的笑了。


    她看著自己的雙腿,這雙腿爬過最高的山,走過最遠的路,踢死過最惡的人,又踩死過最狠的獸。


    但是,現在這雙腿看起來仍是那麽纖巧、那麽秀氣,整整兩條完美的腿上,基本連一個疤痕都找不出來。


    她心中想到,就算是那足跡從未出過閨房的千金大小姐,她們也未必會有這麽完美的一雙腿。


    屋子中很暖和。


    霧氣騰騰的木桶旁邊架著一個大爐子。


    爐子上還燒著水。


    水已經燒的滾燙。


    她抬起手,提起了爐子上的水壺。又加了些熱水在木桶之中。


    木桶中的水雖然已夠熱,但她還要再熱些,她喜歡這種水溫刺激著皮膚的快感。同樣,她也喜歡這種熱的刺激。


    她本就是尋找刺激的人。她喜歡各式各樣的刺激。


    就如同她喜歡騎著昆侖最快的馬在滿天銀裝素裹中馳聘,她喜歡赤腳徒手去攀爬昆侖中最高的雪山,她喜歡偷偷的跑出去去吃據說是天底下最辣的菜,現在,她同樣也喜歡吃炒辣椒。她還喜歡喝最烈的酒,就如此那綏遠城的河套王。她也喜歡用最利的刀殺最該殺的人。


    她總聽老人說:“激動刺激會更容易令人衰老。”


    但是,她現在想起來隻會嗤笑一聲。


    因為,事實證明,這句話在她身上並沒有見效。


    她用手撫摸過了自己的腰還是那樣盈盈一握。


    她的手指,略過了自己的小腹依然還是很平坦,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贅肉。


    她的目光,現在又停留在了自己翹起,並且搭在木桶之上的一雙修長的腿,白皙且還是很堅固。


    她的全身上下的皮膚絕沒有絲毫皺紋。


    她,何琴琴將自己的全身上下,看了個通透。


    她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


    她爽朗的笑聲,在這個半邊昏暗,半邊明亮的破舊屋子中久久回蕩。


    她的眼睛明亮,且睿智,現在還滿是滿意之色。


    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年。


    她也又長大了一歲。


    她現在已經二十九歲。


    但是,她絕對相信,自己的這一副樣子,任何見到她的人,都不會認為她已經即將三十歲。


    三十是一個坎兒。


    男人三十而立,需要立家,立業,立行,立言。


    而女人,最需要的是相夫教子,其樂融融。


    而她,何琴琴現在所考慮的是,u看書 ww.uuknshuc 在三十歲以前,將自己重新的再次嫁出去。


    她已經不在年輕,雖然也不老,可是,她很討厭說起年紀。


    這二十九年來,何琴琴從來沒有虐待過自己。


    雖然她的人生在她第一次嫁給古月白時就已經發生了改變。


    但是,她依舊活的瀟灑。


    在遇到莫遙之前,她懂的在什麽樣的場合穿著什麽樣的衣服,這樣才能明豔動人,這樣才能凸顯高貴。


    當然,她也懂得麵對對什麽樣的人說出什麽樣的話。這樣讓她可以察言觀色,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同時,她還懂得吃什麽樣的菜時喝什麽樣的酒。這樣可以讓她暫時拋棄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來讓自己開心。


    她懂生活,她懂古月白。


    但是,生活艱難,古月白卻不懂她。


    所以,同樣在遇到莫遙前,她活的很辛苦,最少也比前些日子她馬不停蹄的奔波半個月時間辛苦。


    現在,像她這樣的人,世上並不多。


    沒有哪個女人在自己即將快要三十歲的年紀,還能有這樣出眾的身材。沒有哪個女人,在這個年紀還能有吸引二十歲青年的魅力。


    所以,有人羨慕她,有人妒忌她,她自己對自己也幾乎完全滿意了。


    尤其是現在,她想到了那個二十歲青年的臉,想到了那個青年的狗皮帽子,牛皮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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