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兒晚膳用的很少,沒什麽胃口不說,心裏也在一直糾結。楓熙耶亦是如此,剩下的女人還是難題,若是不去她們的園子估計還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第二日一大早,廣華園中的女人們就陸陸續續的被遣散出去了,免不了一番哭哭啼啼,隻是楓熙耶不在府中,最後他們也有些懶得惺惺作態。閆清清站在門口監督著他們,當然她也把小沫兒拉了出來,這扮黑臉的事情,她很願意拉上小沫兒,而小沫兒正值“榮寵”,各個女人們怨毒的目光自是都射到了她這裏。小沫兒不由一陣又一陣的冷汗,本不想來的,可是閆清清說:“你我都是這府中的太子妃,這是自然是兩個女主子監督來得好些。”


    如此說來,小沫兒要是不來,定就是不履行做妃子的職責了。其實要說起做妃子的職責,小沫兒可是什麽都沒履行過呢!


    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女人走出太子妃,小沫兒心底為她們未來的日子擔憂著,每個人走之前,都會在閆清清這邊領上一些銀票做為贍養費,雖然這筆錢是夠他們一輩子了,可是她們似乎不隻是想要這些。


    本以為事情就這麽解決了,可是最終在傍晚的時候還是出了事情。廣華園中的一位夫人據說不肯走,終於在自己的房間上吊自盡了。聽到消息的時候小沫兒和閆清清連忙往那夫人的園子去了。房門口戰戰兢兢的站著幾個丫鬟,見小沫兒和閆清清過來連忙讓了道,這種事情誰都不願意上前,閆清清也是如此,於是讓侍衛進去把人放了下來。小沫兒也站在門外,透過門,看到那已經被放平在地麵上的女子。女子很美,小沫兒卻沒什麽太多的印象,這園子裏的女人太多了,但是大約記得這個女人昨夜也是去了以沫居的。


    門外的丫鬟中,有一個小臉煞白,隱隱的哭泣著,應該就是這個夫人的丫鬟了。閆清清輕車熟路的吩咐了處理後事,看來對此經驗豐富極力。隨即遣散了人群,各回各的園子了。


    小沫兒心中一直不是很舒服,到了以沫居看到楓熙耶已經回來了。


    “沫兒你怎麽了?臉色不好?”楓熙耶回到以沫居後就在處理事務,吩咐不讓人打擾(色色,所以這種死了個夫人的事情,侍衛並沒有告訴他。


    “廣華園死了位夫人。”小沫兒見楓熙耶並不知情,開口道。


    “噢。”楓熙耶似乎並不意外,隻是淡淡應聲。


    “你.....不去看看嗎?好歹也是你的女人。”


    “不去了,應該是崔婷,她肚子裏有了骨肉的。”楓熙耶猜測道,之前木若其諾就給他報備過了。


    “什麽?骨肉?”小沫兒驚歎出生,誰的骨肉?難道是假冒的楓熙耶的?


    “嗯,那人的骨肉,崔婷一直想本太子能去她的園子一次,之後.....你懂的。”楓熙耶淡淡的說著,那園子裏的女人他不管,不代表他毫不知情,平時都做些什麽勾搭自會有人匯報。而最新消息,楓熙耶知道了為什麽這麽多年,隻有閆清清和依春給自己誕下子嗣過了。閆清清似乎膽子不小,竟然偷偷的在其他夫人的善事中加入不易受孕的草藥,經過了特殊的處理,根本沒人吃的出來,而依春當時是個意外,閆清清沒想到青樓來的女子也會有了身孕。但是她從沒恐慌過依春腹中的骨肉,一個青樓女子的子嗣定是不會被皇家認可,然後就出了楓熙耶讓她去處理掉依春腹中孩子的事情。思及至此,楓熙耶開始愧疚了,本是沒一絲一毫的愧疚,可是因為小沫兒,他懂得了許多的情感。


    “那你是知道她會尋死的?”小沫兒不解的問著。


    楓熙耶蹙眉,他又不會未卜先知.....“不知道。來人。”楓熙耶喊道,郭軍應聲而入。“剛剛可有發生什麽事情?”


    “會太子殿下,光華園中,崔婷夫人上吊自盡。”


    “果然。”楓熙耶淡淡的應著。“厚葬了吧!”這也許是對失真的崔婷最大的恩賜了,腹中懷了他人的骨肉,扔去荒山都會沒人說什麽的,這就是這個封建的王朝啊!


    “你怎麽了?”楓熙耶見小沫兒還是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問道,小沫兒搖頭,並不搭話,她不知道如何去說。“你原來的世界也是這個樣子嗎?”楓熙耶忍不住問道,聽小沫兒講過幾次,完全他沒聽過的事情,於是他有好奇起來那個世界中男女之間的情感是什麽樣子的。


    “不一樣,我原來的世界,是一夫一妻製的,一個家庭中有一個娘子,一個夫君,兩個人扶持到老,若是不喜歡彼此了,可以離婚,再重新尋找別的伴侶,男人可以,女人也可以,並沒有誰休了誰之說,兩個人不喜歡在一起了就協商離婚。完全是自願的。”小沫兒回憶著前世的事情,對於這點,要比這裏好的多。


    “原來是這樣。”楓熙耶點頭,怪不得小沫兒和別的女子不一樣,隻是,“沫兒,你現在還是這樣的觀念嗎?要一夫一妻?”


    “不,我不敢奢望.....”小沫兒說的是實話,她真的是不敢奢望,她何德何能去讓一朝太子鍾情於她?然,楓熙耶的心,又一點點的下沉,每一次,他都希望沫兒說出些讓自己驚喜的話,可卻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心痛。他真的忍不住想問,為什麽這麽久了,沫兒還是對他沒有愛。


    如此想著,豈料小沫兒又繼續開口,語氣中帶著絲絲的顫抖:“富家子弟尚不能一夫一妻,何況你是一朝太子?如今子嗣甚少,父皇和母後心中焦慮不已,你.....也不能總睡在那裏啊.....若是你嫌棄那些被那人碰過的女人,如今剩下的也都是些冰清玉潔的了,所以.....”小沫兒艱難的說著,心裏酸澀不已。


    楓熙耶愣住,一股怒火在心痛燃燒起來:“林以沫,你這是什麽意思?”


    小沫兒聽到楓熙耶的低吼更加顫抖起來,楓熙耶那冒火的眼睛讓她有些害怕,卻也硬撐著:“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好,林以沫,那些女人用盡了方法想要本太子去,你倒好,偏偏要把本太子往出推,在你心中就這麽討厭本太子嗎?你說?”


    “不是的,我不是討厭你,隻是.....”


    “隻是什麽?不討厭你為什麽要把本太子推進別的女人房裏?”


    “我,我.....”小沫兒無言以對,她是在為他著想,就如六夫人當年對林億豪一樣。


    “哼,好,既然如此,本太子就如你所願。郭軍,隨本太子去卿冉閣。”


    楓熙耶的一聲讓小沫兒的心猶如被針紮了一樣,痛不欲生,卿冉閣,那是卿冉的園子啊,楓熙耶終於按耐不住要去寵幸她了嗎?是不是他早就想去了?是不是自己一直礙著他了。


    楓熙耶瞪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小沫兒,隨郭軍出了門。他的背影消失在以沫居的那一刻,小沫兒的心一下子被抽空了,空落落的,她抬起手,想抓些什麽,卻什麽也抓不到。


    一夜,她傻愣著在床邊坐了一夜,看著楓熙耶空空如也的床,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小米來勸過兩次要她早些休息,她也當作沒聽見,完全傻掉了的樣子。小米無奈,明明是她把太子殿下趕走的,這會兒又像丟了魂一樣,沒有過愛情的小米不理解,隻有默默的陪在小沫兒身邊。


    一夜,似乎比一年時間過的還要漫長,小沫兒隻覺什麽都靜止了,她隻在這一夜裏默默的承受著孤寂,原來人真的會這般心痛,痛得這樣的刻骨銘心,痛得像是要窒息了一般,痛得想要馬上死掉!原來她竟然已經愛得這麽深,愛到她自己都無法預料的地步,可是他們為什麽還要彼此傷害?她做不到六夫人那樣淡定的等待林億豪,她心中憤恨不已,她開始恨楓熙耶是個太子,若他不是個太子他就可以隻一生一世愛她一個人,不去管什麽皇家子嗣,不去管這麽多的女人。她也開始恨自己,為何要愛上他,明明知道愛上他就要受到痛苦,受到傷害,可是自己為什麽還忍不住要愛上他?自作自受啊!


    她一直將自己的心保護的很好,去暗戀皇上,去愛慕楊默雲,現在想來,那些似乎都不是愛,對於皇上,隻有一見鍾情的心儀,對於楊默雲,隻是因為前世和墨雲的淵源,到這一刻,她才看清楚了真正的自己,可是卻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對,是她自己要死要活的要穿越,來到這個時代,可是她就是接受不了這個時代一夫多妻的生活,想到這一夜楓熙耶會把別的女人擁入懷中,和別的女人在床上翻滾,心就如同被撕裂了一樣。自己真是自作自受啊,明明這麽痛苦,還要把他往外推,她恨自己為什麽不拉住他,她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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