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醉將拂塵扔給了惠風師太,傲然道:“師太還要再打嗎?”


    惠風師太自知自己不是季長醉的對手,顫聲道:“今日算你厲害,可有膽子留下姓名來!”


    “我憑什麽要把姓名告訴你?而且留不留下姓名和膽子大不大之間,又有什麽關係?”


    季長醉說完,對黃筱竹道:“我們走。”同時拉過伊繁,對她道:“還勞煩你帶我去一趟。”


    “慢著!”惠風師太大喊一聲,“你們要走可以,但伊繁是我鳳儀派中人,可不是你想帶走就能帶走的!”


    伊繁這時也對季長醉小聲道:“掌門不許,我恐怕是不能帶你們去我師父墓上了,請你們自己去找吧。”


    季長醉道:“放心,掌門人說的話,我從來都不曾當作是一回事的。”


    他對惠風師太高聲道:“我今日就要帶伊繁走,你又能如何?”


    “來人,圍住他們三個,絕不能讓他們跑了!”


    惠風師太惱羞成怒,不管此時庵中還有許多香客在,直接讓一眾弟子將季長醉三人給團團圍住了。


    季長醉對此卻更本不屑一顧,對黃筱竹和伊繁道:“待會兒見到我拔劍,你們就大搖大擺地走出去就好了,絕對沒有人會攔著你們的。”


    他話一落音,右手已經抓住了劍柄,猛地抽出了孤鴻劍,此時烈日當空,孤鴻劍聚集了日光,變得無比的耀眼。


    他猛地一揮,孤鴻劍光芒大作,發出了刺眼的光線,讓周圍的鳳儀派弟子都睜不開眼睛,隻能任由他們大步走了過去。


    出了鳳儀庵之後,伊繁感到後悔,對季長醉道:“壞了,我不該和你出來的。”


    “為什麽這麽說?”季長醉問。


    伊繁歎了口氣,道:“我現在和你一起出來了,掌門一定就會認為我和你是一夥的,我回去之後,她就再也容不下我了。到那時候,我一個小尼姑,該到哪裏去?”


    季長醉道:“這一點我倒是沒有想到,不過你盡管放心好了,你既然是惠眠師太的弟子,我季長醉就一定會給你尋到一個好去處的。而且我覺得在那惠風師太手下做事,對你而言也實在算得上是一種折磨。”


    伊繁忽然驚道:“你剛剛說……你剛剛說你是季長醉?”


    季長醉笑道:“是,怎麽了?難道我的惡名,已經連你都知道了嗎?”


    伊繁道:“不是,師父生前經常提到你的名字,說你是當世少有的靠得住的朋友之一,讓我以後見到你了,一定要以禮待之,千萬不能得罪了你,因為你是很記仇的。”


    “看來惠眠師太和我雖然隻見過為數不多的幾麵,但還是很了解我的為人的。”


    季長醉說著,又道:“隻可惜惠眠師太已經不在了,不然我定要好好地拜會她才是。你帶我去惠眠師太的墓上看一看吧,我手中剛好還有幾支香,可以略表我的一點點心意。”


    於是當下在伊繁的帶領下,季長醉和黃筱竹先後走過了三條大道,六條小道,爬過了七個小山丘,才終於到了惠眠師太的墓前。


    “還好有你帶路,不然我一時半會兒,是絕對找不到這裏來的。”


    季長醉走到惠眠師太的墓前,見整座墓就是一個微微向上隆起的小土丘和一塊寫著“鳳儀派惠眠師太之墓”幾個大字的木板,又歎息道:“我先前聽你所說,已經想到師太的墓地會十分的簡陋了,但我沒想到,師太的墓地竟然會簡陋至此!無論怎麽說,師太生前在鳳儀派中的地位都是僅次於掌門的,怎麽她最後的安息之地,會是這副模樣?”


    伊繁眼眶又紅了,道:“我不知道,當時我和掌門說過很多次,說雖然我們出家人不喜鋪張,但我師父的葬禮和墓地,也實在是太過寒酸了一些,請她給師父的墓地略加修葺,但她始終不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麽。”


    季長醉在惠眠師太的墓前上了三柱香,然後朝著墓碑深深鞠了三躬,黃筱竹也跟著在鞠躬。


    “我想冒昧地問你一句,尊師惠眠師太是怎麽死的?我想知道死因。”


    季長醉到了惠眠師太的墓地上之後,忽然覺得惠眠師太死有些蹊蹺,因為他認為在正常的情況下,惠眠師太的墓地決不會如此寒酸可憐。


    伊繁道:“師父死於寒疾,她臨走之前,全身冷得像一塊冰一樣,連嘴唇都凍得發紫了。”


    季長醉皺緊眉頭,道:“據我所知,惠眠師太所練的內功是以陽力為主的‘天陽功’,怎麽會染上寒疾?又怎麽會因寒疾而死?”


    伊繁道:“起先我也這麽認為,但經找來的大夫診治之後,那大夫確定師父所患的是寒疾,u看書 .uuknsh 還開了幾副治療寒疾的藥方子,但還沒等到那幾副藥吃完,師父就撒手人寰了。”


    “那個大夫是誰?”季長醉問道,“住在何處?”


    伊繁道:“那大夫名叫翁伯勞,醫術在這一代都很有名,就住在離此處不到三十裏的白漕城裏。”


    季長醉看著伊繁,道:“我現在覺得你師父的死很有蹊蹺,很有可能不是因為寒疾而死的。”


    黃筱竹道:“你是懷疑翁伯勞說了假話?”


    “不錯。”季長醉道,“說惠眠師太死於什麽我都信,但唯有死於寒疾,我一定不會相信!”


    黃筱竹道:“可你現在並沒有證據,空口無憑,要別人怎麽相信你?”


    季長醉道:“所以我現在要去找證據。”


    黃筱竹問道:“你打算怎麽找?去哪裏找?”


    “先去白漕城裏找那個翁伯勞,看看他怎麽說。”


    季長醉又對伊繁道:“還要勞煩你帶我去找翁伯勞,因為我們三個人之中,隻有你見過他。”


    伊繁答應了下來,道:“好,要是師父的死真的有蹊蹺,我作為她的弟子,無論如何也要查明其中的原委來。”


    季長醉道:“那我們這就出發吧,我怕我們如果去晚了,可能就見不到活著的翁伯勞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暠江湖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有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有醜並收藏大暠江湖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