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醉聽了他們說的這幾句話,心道:“這三個人的性格脾氣截然不同,如果能相互配合,取長補短,三人合力,當屬一等一的高手。”


    才中衡道:“老頭,實話告訴你吧,我們三兄弟受人之托,要取你手裏的秘籍,你若老老實實地交出秘籍,就可以留得一條命在,如若你自個想不開,不肯交出秘籍,就莫怪我們三兄弟心狠了!”


    徐伯啟笑道:“老夫生平曆經大小三百餘戰,從來不知道這怕字要怎麽寫!”


    才中衡冷哼一聲,雙目如電,道:“既然你老頭子不想活了,那我說再多的話也是枉然,動手罷!”說到這裏,躍到半空之中,朝徐伯啟淩空劈出一掌。


    徐伯啟側身躲過這一掌,對霍凱道:“這位小友,借劍與我一用。”


    霍凱立即恭恭敬敬地抽出劍,送到了徐伯啟手中。


    徐伯啟一拿到劍,須發紛飛,袖袍鼓風,仿佛陡然增添了十成功力。


    才中衡心道:“這老頭號稱五百年以來,五百年之後,天地間最會使劍的人。我三兄弟一定要十二分的當心才是,還好已知道這老頭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隻要我三兄弟運起‘三才毒陣’,耗也要耗死這個老頭。”


    “二弟、三弟!‘三才毒陣’!”才中衡大喝道,同時往後退了一步。


    才南北和才西東各自向前跨出兩步,扔出一個紫黑色的布袋,躍到徐伯啟兩側,沉聲道:“陣起!”


    那兩個布袋觸地後登時爆裂開了,散出兩大團黑霧,隨後四散開來,把周圍五十步內都變成了黑霧的天下。


    季長醉仔細地瞧著黑霧,見那黑霧實是由極為微小的飛蟲組成,大喊道:“師父當心!那黑霧中都是毒蟲!”


    才中衡閃到徐伯啟身後,道:“當心有什麽用?隻要進了我三兄弟的毒陣,就算你是活佛轉世,也要屍骨無存!”


    那黑霧著實詭異,隻要三兄弟一動,黑霧也會隨之而動,所以隻要在他們三兄弟的三角包圍之中,就逃不出黑霧所覆蓋的範圍。


    “區區幾隻毒蟲,安敢在我麵前作怪!”


    徐伯啟伸出手指,彈了一下劍身,霎時激起無形劍氣,讓靠近他三步之內的毒蟲都盡數化為了飛灰。


    “變陣!”


    才中衡大喊一聲,取出一隻翠綠色的長笛,吹出了怪異無比的音調,讓人聽了汗毛直豎。


    才西東和才南北改變方位,護在才中衡周圍,那一大片黑霧也隨之把三人都籠罩住了。


    笛聲還在響著,白得反光的雪地上忽然冒出了無數條五彩斑斕的蟲子。


    這些蟲子的大小、長短、粗細,都相去甚遠。大的有如一條巨蟒,小的卻好似一隻蛆蟲;長的長達一丈,短的卻短不盈寸;粗的仿佛象腿,細的如若針線。


    雖然這些蟲子相互之間有這麽大的差異,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腥氣逼人。


    才中衡陰翳地笑道:“五毒一出,神仙也要化作枯骨!老頭,為你的性命著想,我勸你還是快些把那秘籍交出來為好。”


    徐伯啟立在原地,紋絲不動,大笑道:“我聽說萬毒窟的五毒蟲數之不盡,何止千萬。怎麽,就這麽幾條除了讓人感到惡心之外,別的什麽用都沒有的小蟲子麽!”


    才中衡冷笑一聲,吹笛之聲更甚,雪地上的一些五毒蟲已經圍到了徐伯啟的腳邊。


    徐伯啟惡心得想吐,但他強行忍住了,於刀劍和鮮血中所積累起來的豐富的閱曆與經驗在他腦中飛速運轉:“黃衣和綠衣兩兄弟都守在紅衣大哥旁邊,說明這些毒蟲都靠紅衣大哥吹笛子來操控。方才那紅衣大哥說話的時候,笛聲一停,毒蟲也跟著不動了。我隻需趁紅衣大哥再說話的時候,直取他的性命,或者毀了他手裏的笛子,這些毒蟲自然就沒用了。”


    才中衡又陰惻惻地笑道:“老頭,等你全身的血肉骨頭都進了我這蟲子的肚子裏,你就知道它的用處大不大、體格小不小了!”


    他這話剛剛出口,隻見劍光一閃,徐伯啟的劍尖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這一劍實在太快,快到才中衡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快到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因為現實中怎麽會有人能刺出這麽快的一劍!


    劍尖已經刺破了才中衡咽喉處的皮肉,讓劍尖染上了一絲殷紅,看書ww.ukans 隻要徐伯啟再把劍尖往前送入半指,就可以要了才中衡的性命。


    但徐伯啟沒有這麽做,他隻是把劍尖抵在那裏,讓才中衡僵在他的劍下,做一個將死而未死的人。


    徐伯啟睥睨地看著才中衡,冷冷地道:“還要秘籍麽?要的話我可以燒給你,給你到陰間去用。”


    才中衡眼睛鼓出,冷汗狂流,大氣也不敢出,但他的眼神裏透露出了他不想死。


    隻要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和價值,沒人會想死,而像才中衡這種擁有財富和地位的人,就更加不會想死了。


    才南北和才西東這時都跪在了徐伯啟腳下,一連磕了上百個頭,把雪地都染紅了一小塊。


    才南北痛哭流涕,乞求道:“老前輩,我們知錯了!知錯了!我們瞎了眼睛,我們自不量力,我們……我們……我們不是人!求您老饒了我大哥吧!隻要饒了我大哥,您老殺我一萬遍都成!”


    他又磕起頭來,道:“真的,真的!隻要您老饒了我大哥,殺我一萬遍……不……一千萬遍,您想殺多少遍都成!”


    才西東也跟著磕頭,他性情有些怯懦,遇到大事就會緊張,現在遇到有關大哥生死的大事,更是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好了。所以他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去磕頭,磕得空中紛飛著血一樣的雪沫。


    他一邊瘋狂地磕頭,一邊在嘴裏嘟囔著:“求你……放……放了我大哥……求你……求你……求你……放了我大哥罷……放了我大哥罷……我們保證再也不會上山來了……我們滾回南蠻去……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出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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