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宇和李長林把王樹元送回來的金銀首飾埋到劉百成埋拳論的地方。大家吃完早飯,就要回家,劉百成一家就陪著他們一起去。


    他們先到張清宇家,幫著收拾屋子,幹了一上午才收拾立整,正要坐下休息,那張鵬領著一群年輕人又跑進來,張鵬大喊:“昨天拿的東西都不值錢,這個惡霸地主肯定把好東西藏起來了,快,把炕刨了,還有灶台,房屋前後都刨刨看”


    於是這幫年輕人根本也不理會張清宇他們,開始屋裏屋外刨了起來。


    張清宇和吳秀蘭已經木訥了,眼睜睜地看著屋子被刨得不成樣子了。


    那張玉娘想到自己家,就要回家看看,李長林說:“不用去了,肯定是那張利帶人刨去了”。張玉娘沒理會李長林,還是往家跑,劉嵐在後麵跟著。一會,張玉娘哭哭啼啼地回來了。


    那張鵬刨了半天,什麽也沒找到,惡狠狠地對張清宇說:“你不老實,早晚得讓你把剝削我們的東西都吐出來。我們走!”


    劉百成說:“這屋子是沒法住了,你們兩家都搬到學堂住吧。我們慢慢收拾好了再回來”


    回到學堂,那張清宇坐在炕邊上,用手拍了一下炕,說道:“好了,一無所有了,倒輕鬆了”


    那李長林也對張玉娘說:“老婆,以後就跟著我流浪吧,啊”,張玉娘噗嗤一聲笑了,大家也都跟著笑起來。


    苦難是壓不倒人的,隻要心不死。


    劉百成去縣城買回來棉花、棉布等東西,幾個女人做了幾床被褥,就在學堂住下了。張清宇和李長林兩家根本也不提回家的事了,在學堂住著很開心。


    過了幾天,學堂來了幾個學生,每人手裏都拿著幾件東西,那是他們家裏人從張清宇、李長林家搶出來的。那幾個學生也不說話,就跪在地上磕頭,周君和劉嵐扶起他們,對他們說:“你們回去,告訴其他同學,明天來上學”,那幾個學生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跑了回去。


    第二天,學生們都來了,都是每人拿著家裏人搶來的東西,默默地把東西放劉百成屋裏。


    趙孝岐三人也來了。趙孝岐對張清宇和李長林說:“雖然你們欺壓剝削了老百姓,但是我們也要給你們留條活路,這些東西都給你們送回來了”


    劉嵐呸了一塊吐沫,對趙孝岐說:“這些學生拿回來的東西是你們讓他們送回來的嗎。呸!”,劉嵐轉身進教室了,張清宇、李長林、劉百成等人都回屋了。


    趙孝岐討了個沒趣,自言自語到:“哼,還死不改悔!”,也轉身走了。


    轉眼快過年了,張清宇病倒了。劉百成從縣城裏請來一個醫生,醫生看完對劉百成小聲說:“還能挺幾個月”


    那張清宇豈能不知道自己的病,他對劉百成說:“我不行了,大兒子雖然杳無音信,還不知道在哪裏,但他精明有腦瓜,還在一個團體裏,我不擔心;二兒子遠在國外,有他哥哥照應,想不會有什麽事。隻是這騰明最讓我擔心啊”


    劉百成心領神會,說道:“這騰明和劉嵐他們倆人挺般配的,我看就讓他倆結婚吧”


    張清宇握著劉百成的手,老淚縱橫,顫巍巍地說:“騰明托付給你,我就放心了!”


    劉百成跟周君說了張清宇的話,周君說:“那就趕緊把他們倆的婚事辦了吧,也好讓村長安心地走”


    張清宇和劉百成分別和張騰明、劉嵐說了他們的想法,倆人當然都願意,大家就決定春節結婚,還有十來天。


    吳秀蘭和張玉娘把藏起來的金銀首飾拿出來一些,李長林推著小車,三人到縣城去把首飾賣了,買回來些年貨和結婚用的被褥等東西,大家像一家人一樣嘻嘻哈哈地走了一路,好長時間都沒有如此心情舒暢了。東西買回來,大家就忙著收拾衛生、洗衣服被褥、布置新房等,一派新的氣象。張清宇也覺得身體好些了,有時還下地走走。


    到了臘月二十七,趙孝岐和李廣良帶著張鵬、張利和幾個青年人又來了。趙孝岐嚴肅地對張清宇和李長林說:“縣城有人反映你們用金銀首飾換錢,看來你們還不老實,還隱藏著剝削來的財務”,說完向張鵬他們一揮手,張鵬等人就要往屋裏衝。那劉百成上前一下子將張鵬扔了一個狗啃泥,把那些年輕人嚇著了,不敢進屋。


    李廣良拿出手槍對著劉百成叫:“怎麽,你敢反革命嗎!”


    李長林、周君等人趕緊拽住劉百成,劉百成氣得渾身哆嗦,也隻能作罷。


    張鵬從地上爬起來,領著那幫人進屋又開始翻箱倒櫃地搜查起來。那張鵬把張清宇從被窩裏拖出來,把被褥撩起來看看底下有沒有東西,張清宇氣得用手指著張鵬想要說什麽,卻背過氣去。


    張鵬等人搜了一圈對趙孝岐說:“沒有發現首飾啊”


    趙孝岐盯著吳秀蘭和張玉娘身上看。那吳秀蘭對張玉娘說:“都給他們吧,給了就安心了”,張玉娘會意,和吳秀蘭一起把身上揣的首飾都拿出來交給了趙孝岐,趙孝岐接過首飾說:“這態度還差不多。這些首飾充公了,用於革命生產”。


    張鵬對那些年輕人向屋裏點一下頭,那些年輕人又衝進屋裏,把剛買回來的新東西都抱出來。趙孝岐瞪住張鵬,張鵬說:“這些東西是用剝削我們貧下中農的金銀首飾買的,也是我們應該拿回去的東西”


    趙孝岐沒說什麽就走了,李廣良這才把一直指著劉百成的槍放下,一群人抱著東西都走了。


    劉百成等人進屋看張清宇,張清宇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了。劉百成對吳秀蘭和周君說:“馬上給孩子們辦婚禮吧”


    吳秀蘭倒炕上扶著張清宇坐下,劉百成和周君坐在旁邊。那張騰明和劉嵐預備的新衣服已經被搶走了,就穿著身上的舊衣服站在雙方父母麵前,李長林站在邊上當司儀,對張騰明和劉嵐說:“新郎新娘拜爹娘”,張騰明和劉嵐流著眼淚給四位老人跪下,張清宇麵露笑容,隨即氣絕。


    吳秀蘭像是拍著嬰兒般拍著張清宇的身體,好像張清宇睡著了。她流著眼淚對張騰明和劉嵐說:“我們不哭,u看書 ww.uukanhu 今天是你們的大喜日子,我們應該高興才是”


    大家圍著張清宇身邊坐了一宿。


    第二天,劉百成和張騰明用木板釘了一口棺材,大家抬著張清宇往張家墓地去了。一路上看到的人都跟在後麵,到了墓地,幾乎半個村子的人都來了。


    村裏人也不吱聲,幫著挖墓坑,到了把棺材放到墓坑裏時,已經是一片哭聲了。


    趙孝岐三人也來了,誰也沒跟他們說話。他們看了一會,摘掉帽子對墓地鞠了一躬就走了。路上趙孝岐對李廣良和王樹元說:“看來我們的工作有些過激啊”


    李廣良說:“這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回縣城了吧,還得去別的村子進行土改呢,這人手不夠用啊”


    王樹元對李廣良說:“你還準備去禍禍別的村子啊!”


    李廣良瞪了王樹元一眼,對趙孝岐說:“你看他說的是什麽話啊,這還算是個革命同誌嗎,簡直就是一個反革命!”


    趙孝岐也瞪了李廣良一眼說:“你少說幾句不行嗎!”


    張清宇去世幾個月後,吳秀蘭也去世了。


    村裏人把張清宇和李長林家裏刨壞的炕、牆、灶台等都修好了,把搶走的東西也都還了回去,然後去請李長林和張騰明回家。張騰明不回家,就和劉嵐在學堂住。李長林和張玉娘回家了,李長林把做豆腐的設備拆了,堆到一起,此生再也沒用過。


    張騰明家的金銀首飾還是不敢拿出來使用。安平村的村民還想讓孩子繼續念書的,得往學堂交學費了,但是不多,能夠維持劉百成一家人的生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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