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墨澤得知消息,入了宮,給蕭洛逸行了禮後,蕭洛逸便道:“是你將消息傳遞給言兒的吧?”


    這件事情,蕭洛逸隻同淩墨澤說起過,沒同任何人提及,如今蕭絕言得知消息,主動來請命,兩人平日裏也走得近,除了淩墨澤,沒人能說了。


    淩墨澤也沒有藏著掖著,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微臣擅自做主,還望皇上不要怪罪。”


    “你的考量,朕自然也是考慮到了,隻是一直沒狠下心,畢竟言兒他身子羸弱,行軍打仗的經曆也少。”蕭洛逸當時有這個決定的時候,第一個最合適的對象便是淩墨澤,因此他立刻召了淩墨澤覲見。


    隻是,蕭洛逸忽略了淩墨澤的母親,考慮到這件事,他自然也不好強求淩墨澤,因此,便隻能作罷。


    蕭洛逸在人靜的時候便想,淩墨澤不能去,那麽另一個適合的對象會是誰呢?不過片刻,他的腦海中便蹦出了一個人的名字,隻是思索了片刻,便又否定了。


    這個被蕭洛逸否定的人,正是蕭絕言,若不是因為蕭絕言的身子經不起折騰,他是絕對不會這麽輕易放過這個念頭的,沒想到,淩墨澤居然先他一步,通知了蕭絕言。


    淩墨澤當即道:“皇上所言極是,五皇子比微臣還要適合這個位置,因此微臣便擅自將消息傳遞給了五皇子。近日來,五皇子的身子經過了王妃的調理,已經大好,完全能夠適應,微臣這才敢下這個決定。”


    淩墨澤娓娓將其中的細枝末節一一說與蕭洛逸聽,蕭洛逸一聽是沐染霜的功勞,當即讚道:“淩王妃不愧是‘神醫’,真真是能擔得起這個稱號,每一次都能為朕排憂解難,都說到這份上了,若是不給淩王妃一些賞賜,便是朕這個皇帝當得不稱職了。”


    聽到蕭洛逸說要獎賞沐染霜,當即替沐染霜謝恩:“多謝皇上的眷顧,微臣先在此代為謝過,待往後便親自帶著王妃入宮向皇上謝恩。”


    “無妨,這本就是應得的,若是沒空閑,便不必跑這一趟了,反正來日方長。”蕭洛逸對待沐染霜是極好的,畢竟沐染霜的確是給他幫了不少忙,甚至很多次,都能為他雪中送炭,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再加上淩墨澤這個助手,也幫著他做了不少事,他如何能不好好賞賞這對夫妻呢?


    蕭洛逸轉過頭去問皇後:“皇後,內務府可有新進什麽好東西?”


    皇後一直在旁邊聽著兩人的對話,一開始沒吭聲,聽到蕭洛逸問起自己,便開了口:“回皇上,內務府可是新進了不少好東西,隻是這一一說起,怕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呢。”


    蕭洛逸“哈哈”笑出聲,近日來宮內外都一直風調雨順的,百姓們有收成,自然往上呈的東西也多些,再加上旁邊一些小國進貢的一些好東西,應有盡有,蕭洛逸如何能不高興?


    “既然如此,那便皇後做主,挑幾件適合淩王妃的東西,以朕的名義賞給淩王妃。”蕭洛逸說道。


    皇後聽了,當即起身,回道:“皇上,前陣子新進了一柄玉如意,臣妾瞧著那東西與淩王妃很是配,再者,這宮內不是還有一個和田玉手鐲,不如一並賜給淩王妃,如何?”


    皇後對沐染霜也是感激的,從太子的事情開始,她便一直對沐染霜青睞有加,一直將她當成自己的妹妹,如今能以蕭洛逸的名義賞賜東西,自然也不能失了蕭洛逸的顏麵。


    蕭洛逸聽了皇後的話,當即連連道“好”,“皇後思慮周全,這兩樣物件不錯,旁的瑣碎東西也都添一些進去,算是一點小小的意思。”


    聽了蕭洛逸的話,淩墨澤當即道:“皇上親自賞賜,如何還是小小的意思?”


    蕭洛逸心情好得很,聽了淩墨澤的話,也沒有回答,隻是“哈哈”大笑出聲。


    淩墨澤回到府上,便將方才在殿內發生的事情同沐染霜說了,連著蕭絕言要去南疆國的事情也一並說了。


    沐染霜聽到蕭洛逸與皇後還要特地賞賜自己,心中萬分的惶恐,淩墨澤也注意到了,輕聲道:“放心,我方才已經替你謝過恩了,待東西送過來了,我便帶著你入宮去,難道見皇上與皇後娘娘也讓你緊張嗎?”


    沐染霜笑笑:“那倒也沒有,不過,五皇子,他……”


    “說到他,有件事情咱們還是要去親自確認一番的好。”淩墨澤其實也與蕭洛逸一般,放心不下蕭絕言的身子,因此,在他出發去南疆之前,他想讓沐染霜再給他好好看看。


    沐染霜立即明白了淩墨澤的意思,當即吩咐豆女:“豆女,去將藥箱收拾好,再帶上一些不常見的藥材。”


    淩墨澤聽了沐染霜的吩咐,心裏了然,知道沐染霜已經知道他的意思,於是也不再多言。


    豆女聽了沐染霜的吩咐,雖然心中及其不情願,可是卻不得不去,她甚至暗暗在心中想到,若是能讓蕭絕言在南疆病倒,那才是件好事呢。


    當意識到自己有了這樣的念頭以後,豆女當即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頭,口中呢喃地念叨:“真是罪過,罪過,師傅,你一定要原諒豆女。”


    豆女身為大夫,職責便是治病救人,可是如今,她卻因為一己的私心而去詛咒蕭絕言,著實是愧對了自己這麽些年來一直遵守的醫德。


    等到了藥房內,豆女便不再讓自己再多想,讓自己沉浸再其中,專心的為蕭絕言準備一些常備的藥材。


    等豆女離開後,沐染霜看了豆女的背影一眼,然後問淩墨澤:“夫君,你說五皇子為何偏要與豆女較真?那日還那般說豆女,給豆女招來不少麻煩。”


    一想到豆女那日的處境,即使身在沐染霜的位置上,她的心裏也很是不舒服,何況是豆女,豆女一直在雲溪穀內,從未被那些女子們用那樣的眼神看過,她一開始都是下意識的低下頭去,她知道自己與那些個官家小姐比不得,可是她後退一步,並不代表這樣就能讓那些女子止步或者是後退,不過是讓她們變本加厲。


    若不是沐染霜主動站出來替自己解圍,豆女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因此,豆女的心中怨恨蕭絕言也不是沒道理的。


    這件事情,豆女是記在心裏了,她一邊抓藥一邊想,自己的賬還沒找蕭絕言算過,可不能讓他就這麽倒下了。


    淩墨澤聽了沐染霜的問話,答道:“他這心裏是怎麽想的,我可就不清楚了。我若是能看穿人的心思,第一個便要看透你的。”


    聽到淩墨澤又不正經了起來,沐染霜的臉倏地一紅,伸出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淩墨澤的胸膛,“又轉移話題,同你說正經事呢。”


    “我可是說了心中的實話,如何就不是正經事了呢?”淩墨澤的一句話堵得沐染霜無話可說。


    沐染霜想了許久,也沒想到能用來反駁淩墨澤的話,更不知道怎麽樣接下去才比較合適,索性便學了淩墨澤的,她當即站起來,輕聲道:“不同你貧了,我去瞧瞧豆女準備得如何了。”


    淩墨澤如何不知道沐染霜是想逃,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想要逃跑的沐染霜,問:“豆女的醫術雖然不及你,但準備藥材的事情她絕不可能辦不好,哪裏還需要你親自去盯著?”


    沐染霜用空出的一隻手將淩墨澤的手從自己的衣袖上拿開,“豆女對五皇子的恨可不是你我能清楚的,還是去確認一番的好,你方才不是也說了,得萬無一失嗎?”


    沐染霜噎得淩墨澤開不了口,他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沐染霜起身出了屋門望藥房走去,當沐染霜到藥房門口的時候,豆女已經將所有的東西準備好了,沐染霜不經意地一問:“都準備好了嗎?來,讓我瞧瞧。”


    豆女到了王府也有一陣子時間了,平日裏讓她準備任何東西,沐染霜都不曾親自過來看,這一次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豆女也一眼便看穿了,她當即道:“王妃,豆女是大夫,是治病救人的,雖然一開始我的確有那樣的念頭,可是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師傅教我作為一名大夫最應該做到的是什麽,您放心。”


    豆女提起了穀主,為的就是讓沐染霜相信她,其實沐染霜也不是不相信豆女,作為一名醫者,她很清楚豆女的情緒,即使自己再如何恨麵前病入膏肓的人,也會拚盡全力挽回他的性命,這便是一位大夫的醫德。


    沐染霜也不過是因為方才拿了話搪塞了淩墨澤,從他那兒逃了出來,她這般快的回去,難免會讓淩墨澤生疑,她原本是打算給豆女幫些忙,可是沒想到豆女已經準備好了,她便打算做做樣子,耗一點時間。


    聽了豆女的話,沐染霜走到豆女的麵前,捧著她的臉,輕聲道:“既然如此,那便不要這樣哭喪著一副臉了,這件事,你做得很好,即便你做了錯的選擇,我也不會怪你半分。”


    因為沐染霜完全能理解豆女當時的處境,如果換了是她,說不定連啥了蕭絕言的心思都有了,可是豆女卻能如此隱忍,哪怕是自己心裏難過,她也堅守自己的醫德,這樣的精神的確是難得。


    等沐染霜和豆女走到門口的時候,馬車已經再門口候著了,淩墨澤也在馬車上了,沐染霜在淩墨澤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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