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絕痕麵帶微笑,看著手下將蠱蟲種進沐染霜的體內。


    然後他揮了揮手,幾個手下很快退了下去。


    “沐神醫,現在你可以重新考慮你的回答。”蕭絕痕看似溫柔地站在一邊,這種溫柔在剛才的所作所為,以及沐染霜的驚惶後退的對比下,看起來分外的詭異。


    沐染霜一臉震驚地握住自己的手臂,朝著蕭絕痕大聲質問:“這是什麽,你對我做了什麽?”


    她的表情看起來太過逼真,以至於蕭絕痕並沒有察覺到她是在偽裝。反而因為沐染霜的驚嚇,讓他有點滿足感。


    “本王相信以沐神醫的醫術,一定知道那個小東西是什麽。”他的視線落在沐染霜的手臂上,那裏已經沒有任何的異樣,隻剩下一道淺淺的傷口,就像不小心劃到的一樣,很快就會消失。


    沐染霜不敢置信地道:“是蠱!你竟然給我下蠱!你從哪裏弄來的?蕭國曆來忌諱巫蠱之術,你不怕我去揭發你嗎?”


    蕭絕痕像是被她的話戳到了笑點,突然笑了起來,而且一笑起來就刹不住,足足笑了半柱香的時間。


    “沐神醫,你醫術確實是高超,對除此之外的事情,卻蠢得可以。”蕭絕痕笑夠了,耐心也用完了,掛在臉上的溫和笑容像是融化一般,從他的臉上消失了,現在他的臉上隻剩下冰冷的殘忍。


    “不錯,本王在你身體種下的,乃是一種蠱蟲,這種蠱在進去人體之後,一旬之內沒有取出,機會啃食你體內的五髒六腑,三日之內就能將你吃得隻剩一副枯骨,讓你受盡痛楚而亡!”


    他冷冷地威脅道:“想要取出蠱蟲,隻有用特殊的方法才行。沐神醫,現在你可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想要活命,就隻能聽本王的命令行事。”


    蕭絕痕就是要讓沐染霜知道,他不是找她商量,而是命令她去做。她隻能接受,沒有反抗的權利。


    沐染霜在蕭絕痕的逼視下,同樣瞪著眼睛不甘示弱。然而,就像是手臂裏蠱蟲刺痛了提醒了她一般,她漸漸軟了下去,氣焰小了很多。


    “你究竟想要我做什麽?”這句話問出口,就等於是沐染霜示弱,敗下陣來。


    蕭絕痕心中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控製不了一個女人,這時更是將那份不屑表現在了麵上:“本王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要你找機會在父皇身上下蠱。是你自己的命重要,還是對皇上的忠心重要,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沒有人會不惜命,會為了所謂的大義選擇犧牲自己。蕭絕痕自己是這樣堅信的,也堅信這世上的其他人也是同樣的想法。


    沐染霜繼續震驚了一會,隨後在蕭絕痕的注視下漸漸冷靜了下來。


    蕭絕痕露出一絲笑意,看,他說的一點也沒錯。


    就像他腦中想象的那樣,沐染霜有些顫抖,但還是艱難地開了口。


    “皇帝乃是九五之尊,身邊處處都是守衛,想要對他下蠱,幾乎是不可能的。”沐染霜指出事實,衣食住行都由人精細安排的皇帝,是不會露出這麽明顯的破綻的。


    蕭絕痕不知什麽時候,會恢複到溫和的表情,輕笑道:“若是這麽輕易就能做到的事情,有何必要勞煩沐神醫?如今父皇最信任的人就是你,隻有你對他下手,才最有機會得手。”


    沐染霜神情猶豫不定,這些也早在蕭絕痕的意料之中,他也沒有想過一次就能讓沐染霜站在他們這邊。要真是這樣,他反而又會起疑心了。


    “本王不會咄咄逼人,可以給你幾天考慮的時間。”蕭絕痕恍如施舍一般地說道:“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清楚,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完成本王交代給你的任務。”


    他勾起唇角,提醒道:“你也可以選擇不照著本王的命令去做,隻是到時候遭蠱蟲啃食之時,可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


    說完,蕭絕痕當先走了出去,緊接著,那兩個仆從又進來,將沐染霜製住,又用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這才將她帶了出去。


    沐染霜目不能視,隻能通過聽到的聲音,以及嗅到的味道來記住一路的行程。


    蕭絕痕沒有暴露這裏,說明他以後還想再次利用到這個地方,必須記下來才行。


    出了農家沒幾步,沐染霜就被塞進馬車裏麵,等進了城門,蕭絕痕才將她身上的繩索解開,將蒙眼的黑布也一並解除。


    他算好了沐染霜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跳車,因為她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在莫名失蹤之後,突然出現在城裏,也無法解釋她為什麽會和妹夫孤男寡女同處一車。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誰也不會相信她說的話。


    一切都在蕭絕痕的算計之中,唯一的正當理由,隻有蕭絕痕在搜救中找到她這一個。


    “沐神醫,等下該怎麽說,相信你也應該知道了。”蕭絕痕輕輕撫摸著手裏的那塊黑布:“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還望沐神醫能夠盡快給出正確的答複。”


    沐染霜冷笑道:“何必說得這麽委婉,我不是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


    蕭絕痕聽了她的話,笑了起來,他喜歡這種掌控著別人的感覺:“你能明白,自然是最好的,省得大家都多費力氣。”


    馬車裏的氣氛僵硬到極點,而蕭絕痕就是有這種本事,在如此氣氛中,依然如沐春風。


    進了城門就近了,即使路上人多擁擠,小半個時辰之後,馬車就停在了沐家大門前。


    沐家早已得到了蕭絕痕的通報,都在等著他們到來。


    “霜兒!”


    沐染霜一下馬車,一眼看到秦氏強自鎮定,也掩飾不了的焦急,連丫鬟也沒扶。上前拉著她上下查看。


    “讓祖母看看,可有受傷?”秦氏看到沐染霜隻是臉色稍微有些蒼白,其他並傷害這才放下了懸著的心。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她轉向蕭絕痕,向他道謝:“這才多謝二皇子相助,不然恐怕沒這麽快將人救出來。”


    蕭絕痕爽朗地笑道:“都是一家人,祖母這麽說就太生分了。沐神醫是媚兒的大姐,也就是本王的大姐,本王盡心盡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沐染霜聽了幾句,發現蕭絕痕早已編排好了一套說法,說是他在城中某處將人找到,還找到凶犯,將他繩之以法。


    “說起來,此次大姐出事,本王也有責任,若不是本王府中指認辦事不利,沒有安全將人送回,也不會害得大姐受到這許多委屈。”


    蕭絕痕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做出一副認真負責的樣子。沐家的人自然是不會真的讓他這般自責,不免還要在誇讚上兩句。


    一番寒暄之後,氣氛漸漸融洽起來,眾人臉上都掛著笑容。


    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至於他們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沐染霜剛才就看到沐染媚也在沐家,看到蕭絕痕之後,就一直黏在他身邊。期間跟著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緊張,就沒怎麽開口說話。


    甚至在與沐染霜說話之間,沐染媚的眼神還有些閃爍不定。沐染霜了然,畢竟現在的沐染霜還沒有練就後來的老練,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心裏會虛。


    這樣正好合了沐染霜的意,她也懶得去應付。


    秦氏見沐染霜情緒低落,認為她是受了驚嚇,讓她先回去休息了。沐染霜也不推辭,借勢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走了之後,秦氏向蕭絕痕與沐染媚說道:“原本昨日是媚兒三朝回門的日子,結果霜兒出了這樣的事情,害得你們也跟著擔心。如今她平安歸來,你們也可以放心了。家裏一切都好不用惦記著,趁著日頭還早,等用過了午膳,早些回去吧。”


    話雖說得客氣,其實就是變相地下了逐客令。不過因著蕭國的習俗,也少有回門在娘家小住的,秦氏這麽做,也不算失禮。


    他二人也知道自己在沐家並不受歡迎,尤其是在秦氏眼中,光是無媒苟合這一點,放在一般的世家,還不知要怎麽鬧呢。


    也就是蕭絕痕仗著自己的身份,才能將事情壓下來。


    沐染媚到底還年輕,被秦氏這樣不冷不熱地對待,麵上有些過不去,難免就浮上了一層尷尬。


    蕭絕痕倒是神色如常,隻當做秦氏是真的在關心他們一般,點頭稱善。


    這一頓午飯,一桌佳肴,眾人吃出千般滋味。


    因為這也是慶祝沐染霜平安歸來的宴席,換了身衣服稍作休息之後,她也被叫了過來。這幾天山野小菜吃得津津有味,沐染霜倒是沒什麽特別想吃的,不過能夠去看一場好戲,也不虧。


    酒席之間,沐海是照例不參加的。他在給沐染霜把了脈,確認她沒什麽事之後,就徑自離開了。


    而沐河則是相反,拚命找機會討好蕭絕痕,不斷地給他斟酒。幾位夫人姨娘也在一旁說些奉承話熱鬧氣氛,加上蕭絕痕八麵玲瓏的本事,酒桌上一直沒有冷場過。


    而小一輩裏麵,明槍暗箭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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