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對沐染霜當麵拒絕她的行為大為惱怒,沉下臉說道:“沐染霜,本宮再問你一次,這個才藝,你是演還是不演!”


    “貴妃娘娘明鑒,民女實在是身體不適,恐怕不能出來獻醜。”沐染霜仍舊是堅持著原來的回答,拒絕到底。


    貴妃冷著臉說道:“好!好!你很有骨氣,竟然如此頂撞本宮!你就不怕本宮治你罪!”


    這不是威脅,而是貴妃真的會做出來的事情。


    “貴妃娘娘言重了。”然而麵對一觸即發的情況,沐染霜也沒有改口妥協的意思:“這才藝大會,原本就是憑著個人意願參與,何來的治罪之說?”


    這是原本的約定俗成的規則,就算皇家強勢,也隻能暗地裏靠著權勢威逼,表麵上還是不能露骨地表現出來。


    貴妃有心治沐染霜的罪,卻又被堵了回去,更是氣得不輕,指著沐染霜說不出話來。


    這時,沐染媚倉皇地跪下,語氣焦急又驚慌,不斷地向貴妃懇求原諒。


    “貴妃娘娘息怒,我姐姐不是這個意思!”沐染媚像一隻受驚的鳥兒,怯生生地壯著膽子,說道:“我姐姐平時除了家裏人,很少見外人,是民女考慮不周,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才讓姐姐受到了驚嚇。還請貴妃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計較了!”


    她一邊向貴妃求情,一邊又轉過身來,扯著沐染霜的衣角:“姐姐,你快給貴妃娘娘認個錯,消除這個誤會,讓她知道你不是故意為違抗旨意,而是無心之舉啊!”


    貴妃怒道:“你瞧瞧你姐姐這個模樣,像是知道自己錯了嗎?你也不用替她求情,依本宮看,她就是故意給本宮難堪!”


    “不是的,不是的!”沐染媚急道:“我姐姐隻是怕生,一下子讓她在貴妃麵前表演,她有些害怕。隻要給她一點時間,讓她熟悉了,她不會推辭的。上一次貴妃娘娘的宴會上,姐姐不是還上場技驚四座,給皇後娘娘獻上了百鳥朝鳳圖嗎?”


    她不提還好,一提起上次的宴席,貴妃更是火上澆油。


    明明是她舉辦的宴會,就被皇後搶盡了風頭。這沐染霜還好死不死地在那時落水,害她被皇帝當眾責罵了!


    這女人,不會是皇後安排的人吧。所以才會處處和她作對,給皇後臉上貼金!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貴妃心裏一邊大罵皇後,半死不活了還要跟她作對,更一邊則是將對皇後滿腹的怨恨,轉移到眼前這張討人厭的人的臉上。


    “沐染霜,本宮敬你醫術高明,對你禮遇有加,還特地派了人專程去邀請,如今你居然公然拒絕,又頂撞本宮,將本宮一片心意棄如草芥,該當何罪。”


    貴妃已經決定,今天你一定要給沐染霜點顏色瞧瞧,省得她太過自以為是,以為投靠了皇後,就能保住她一輩子。


    “來人,沐染霜目無尊長,衝撞貴妃,數罪並罰,掌嘴二十,處拶邢!”貴妃一甩袖,將罪名和刑法定下,就要下命令,讓宮人行刑。


    沐染媚趕緊撲過去抱住沐染霜的膝蓋,哭道:“姐姐,你就表演一個吧。你向來多才多藝,平日裏眾姐妹中最出挑的就是你,什麽都是手到擒來,哪怕是隨便表演一樣,也比受罰來得強啊!”


    她像是突然想起來,提議道:“姐姐要是在貴妃娘娘麵前緊張,不然還是選拿手的,來畫畫吧!上次姐姐的畫畫得這麽好,連皇後都讚不絕口,這次給貴妃娘娘畫,一定也能畫得令娘娘滿意的!”


    她口口聲聲提及皇後,還將貴妃與皇後拿來比較,成功的讓貴妃看向沐染霜的眼中都噴出火來。


    “來人,快動手!”貴妃大怒,指著沐染霜恨不得將她推出去斬了:“把這欺上犯下的人給本宮狠狠地打!”


    沐染霜眼看著逐漸走近的宮人,以及沐染媚掛著眼淚的眼眸中藏不住的竊喜。沐染媚就是仗著沐染霜不敢在這種場合真的頂撞貴妃,才敢在一旁煽風點火。


    不參加才藝大會,是個人的自由。但若是真的頂撞了貴妃,就會牽連到沐家,牽連到秦氏。前者沐染霜還能站得住腳,而後者,則是能夠讓貴妃明目張膽地降罪於沐家。


    秦氏的手微微顫抖,看著場上站得筆直的大孫女兒,和跪在她旁邊還在不斷哭著求情的二孫女兒,又是心疼又是氣惱。


    眼看著宮人要抓住沐染霜,她扶著侍女就要站起來,去給沐染霜求情。


    “哎呀,怎麽會鬧成這樣?”一旁的唐悅一雙手攪得緊緊的,驚慌地看向秦氏:“老夫人,大小姐不會有事吧?我們去向貴妃娘娘求情,會不會惹得貴妃娘娘更加生氣,加重大小姐的責罰?”


    秦氏頓了一頓,看著上方連禮儀都不顧,一意處罰的貴妃,心下也是一驚。


    唐悅說的也沒錯,現下貴妃正是怒氣衝頂的時候,要是不管不顧上去求情,不一定就能獲得諒解,說不定還會激怒貴妃。


    “老夫人,這情可求不得!”白梅看到沐染霜要受罰,頓時心花怒放,隻是秦氏在,她不能表露出來,隻能換著說法阻止:“二妹妹說的對,現今不是求情的時候,要是咱們貿然行事,萬一貴妃以為我門沐家是存心跟她過不去,豈不是大家都要跟著完蛋。”


    秦氏嚴肅地看了她一眼,白梅自知不小心將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在秦氏的視線裏瑟縮了一下,勉強圓回來:“要是沐家出了事,那誰還能為大小姐做主啊?老夫人,這事得慎重。”


    這話總算說得有幾分在理,也戳到了秦氏的心裏,讓她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


    求情,可能會將會將事情鬧得更加嚴重,不求情,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孫女兒受刑、秦氏隻覺得內心猶如一盆火在烤,將她的心烤得火急火燎的。


    像是感知到她的煎熬,沐染霜的視線突然不動聲色地轉過來,悄然望向秦氏,微微地搖頭。


    這孩子,真是……


    秦氏歎了一口氣,原本打算站起來的身子又重新端坐回去。


    既然沐染霜已經做了決定,她這個沒用的祖母,就隻能按照沐染霜的選擇去辦。即使心疼,秦氏也沒有別的辦法。


    讓沐染霜一個人承受責罰,全了貴妃的麵子,消了貴妃的怒氣,這是現今最好的辦法了。


    沐染霜看到秦氏看懂了她的意思,心下也放鬆了一些。受點刑法,對她來說已經習慣了,並沒有太大的痛苦。


    而萬一秦氏跟著被貴妃遷怒,這才是沐染霜最擔心的事情。


    至於貴妃,沐染霜暗暗在心裏給她記了一筆。來日方長,欠她的人都得雙倍奉還。


    沐染霜眼中的淡然看在沐染媚眼裏,恨得直咬牙。沐染媚大費周章地將沐染霜置於貴妃麵前,並從中挑撥,就是為了看她痛苦,看她後悔。


    但是沐染霜卻一直置身事外的態度,看得沐染媚惱火不已。


    她決定再加一把火,讓沐染霜得到的教訓更慘重一些,好讓自己也能開心一些。


    “姐姐,你這是做什麽?”沐染媚哭道:“你既然那天能為皇後畫畫,今天也一定能為貴妃畫畫,你為什麽不嚐試一下呢?或許就成功了?”


    沐染霜隻是看了她一眼,眼裏什麽都沒有,卻讓沐染媚從心底悚然一驚。為了掩飾這份心悸,沐染媚隻好垂下頭掩麵哭泣,將慌張的表情掩蓋起來。


    聽著沐染媚求情的貴妃冷笑一聲,說道:“恐怕沐神醫不是不會畫,而是不想畫。畢竟本宮隻是個嬪妃貴妃,不像皇後那般尊貴,使喚不了沐神醫這樣的大手筆。”


    沐染霜朗聲道:“民女非不願,實在是不能,還請貴妃諒解。”


    “諒解?”貴妃瞧著被人取來的刑具,嗤笑道:“沐神醫要想求得本宮的諒解,不如去求求這些東西的諒解!”


    沐染霜默默地閉上眼睛,她可以為了秦氏忍受這一場無妄之災。但是誰也別忘想通過一點刑罰,就讓她痛哭流涕地妥協。


    “等等!”


    就在沐染霜感覺到行刑的宮人已經靠近她,抓向她的胳膊。此時,卻聽到了蕭絕塵的聲音。


    “貴妃這是何意?”蕭絕塵整個人都散發著怒氣,語氣也很衝:“吾等受邀來共聚一堂,圖得就是一個歡慶佳節。曆年來的今天都是歡聲笑語,貴妃難得主持一次,卻鬧得如此不愉快!”


    貴妃原本就氣得要命,加之聽到蕭絕塵的指責,更是恨不得將這兩人一起綁了。隻可惜蕭絕塵的身份不是隨隨便便能被人欺負的臣子,哪怕皇後如今昏迷不醒,太子手上的實力也不可小覷。


    “太子殿下這是要為沐神醫打抱不平嗎?”貴妃眉眼間透露出一種假裝的驚訝,高聲道:“不知太子殿下是以何種身份想為她做主?本宮倒是不知,殿下何時與沐神醫私下裏感情甚篤?”


    男女私會是大忌,所謂聘則為妻奔為妾,沒有明媒正娶的女人,都是會被人視作*,受盡白眼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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