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蘇瑾言說了在這裏和秦越之間似乎不用太過拘禮,但蘇夏終究是他帶入宮中替玲瓏公主治病的,所以要離開,也必須要告訴秦越一聲才是。


    蘇瑾言對蘇夏點點頭,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肩,寬慰道:“鬼醫既然會用紅蝶之毒將玲瓏公主保護起來,那就說明他一定會回來救她,莫要太擔心了。”


    蘇夏一怔,她怎麽覺得自己和蘇瑾言自己的角色搞反了,不是應該自己安慰他,公主應該還有救,莫要太過擔心嗎?


    蘇瑾言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因為無法救治公主而難受,又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慰:“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每天陪你進宮來看望公主。或者你到我家先行住下,慢慢再想辦法。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


    蘇夏更加茫然,完全不知道蘇瑾言對自己說這番話的用意。


    秦越從玲瓏公主房裏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


    蘇夏身上穿的,是秦越命人準備的衣裳。輕紗籠罩,流蘇環佩,雖然簡單素雅,但均是宮廷織造出的精品,素色的線精心勾勒出的花紋,隨著蘇夏每一個動作,若隱若現,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竟有一種飄飄若仙的感覺,不僅顯得十分高貴淡雅,而且還將原本的七分美麗烘托到了十分。


    在秦越眼中,現在的蘇夏自然算不上是傾國傾城的美人,但眉梢眼底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神態,卻讓他好幾次不由自主地看入了神。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但卻又說不清究竟曾經在哪裏見到過。


    蘇夏伸手輕輕攏了攏頭發,雖然還是想不明白蘇瑾言為何會突然對自己說這番話,但他是在關心自己蘇夏卻是可以感覺得到的,於是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目光抬起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剛好看在站在玲瓏公主寢宮外,怔怔看著自己的秦越。


    蘇夏雖然並不是滄瀾臣民,但秦越總是一國之君,尤其滄瀾國力還不在天瀾之下。她愣了愣,還是對秦越欠身行了一禮。


    那一瞬間,秦越隻覺得心底猛然被撕開了一條裂縫,似乎已經塵封很久的往事,猛然從那條裂縫中侵襲而來,將他卷入其中。腦海裏隻剩下一片空茫,再聽不見蘇瑾言或是眼前這個女孩對自己說了些什麽。


    他似乎又看到了在那一年,滄瀾和天瀾的邊境,蒼茫山脈中確定自己和他都無法依靠自己的力量從那個禁地走出去的蘇夏,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自己身上有些不確定地看了片刻,然後遲疑地欠身行禮,對自己說:“那麽,就請多多關照了。”


    每天對他行禮的人有無數,其中有男有女,有害怕他的,有敬畏他的,也有真心尊重他的。但是在那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蘇夏那樣的,在自己麵前遲疑而又有良好家教的女孩,就好像在她眼中自己不再是滄瀾臣民心中的鐵血皇太子,也不是令人敬畏的未來皇帝,而是一個她不得不以禮相待的對象。


    僅此而已。


    那一次,秦越從蘇夏身上,看到了一個絕不屬於政治人物的天真和驕傲。


    也就是那一瞬間,秦越有了衝動想將那個女孩收攏到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的保護起來,不讓外界的風霜能夠侵襲到她。


    “陛下。陛下?”


    蘇瑾言略帶疑惑的呼喚讓秦越從回憶中醒了過來,他忍不住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眼前的女孩除了同樣會醫之外,和蘇夏長得一點都不像,連身材都不像,自己怎麽會有此錯覺,將她當做蘇夏的。


    蘇夏茫然不解地看了蘇瑾言一眼,蘇瑾言卻神色凝重,秦越對蘇夏的態度,讓他覺得這位從來不會失控的帝王,都有些不正常起來。


    雖然他敢保證,秦越還不知道這位夏大夫就是蘇夏。因為依照秦越的性格,若是被他發現眼前之人就是蘇夏,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搶到自己身邊,再也不放她離開。


    因為他們誰也不清楚,秦越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是不是曾經因為自己放走了蘇夏,而後悔痛苦過。


    隻是因為他的身份束縛了他,讓他無法拋開這一切,去不管不顧地將蘇夏搶到自己的身邊。


    畢竟對天瀾舉兵,並不是一件小事。


    而且隨著後來洛楓奠定了自己在天瀾的地位,逐漸掌控了天瀾的大權之後,勵精圖治,現在的天瀾,早已不是奪嫡之爭最為慘烈的時候,那搖搖欲墜的天瀾了。


    況且即便在那個時候,滄瀾以舉國之兵進犯,以鐵血皇太子親自坐鎮指揮,也未能輕而易舉地占領天瀾。


    時過境遷,那時候都做不到的事,現在做起來,隻會更加困難。


    但若是讓他發現蘇夏竟然沒有做洛楓的皇後,反而不知因為什麽原因,重生在了別人身上,甚至流落到了滄瀾,那麽情況就又不一樣了。


    蘇瑾言不著痕跡的朝蘇夏身前走了幾步,將她護在了自己身後,遮擋住秦越看向她的目光,畢恭畢敬地說道:“陛下,夏大夫已經忙碌一夜,微臣想先帶她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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