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若的死並沒有讓錦姒感歎多久,將車隊送走之後便回房換了一身衣裙離開了丞相府,今日紅衣女子定會前來,訴訟的事宜她還是要做好準備,即便這隻是這兩人的一場“遊戲”但是她也要認真對待。


    錦姒剛出門,錦盛便出現在大門,身旁還跟著王氏和苗氏。看著錦姒遠走的背影,錦盛眉頭緊蹙,而一旁的王氏眼中卻多了一些不解,突然就覺得這個女兒仿佛不是自己的女兒,苗氏則是生出了盡早除去錦姒的想法。


    兩個女人各懷心思,都沒有工夫去看錦盛此時的表情。昨夜錦盛得到消息,錦姒去瞧了錦若,在房中帶了許久才出來,而大夫說的是錦若還有幾日,他還沒想好如何處置,便接到錦若不在的消息,這讓他不禁有些懷疑。


    若是錦若的離開時因為錦姒動的手腳,那麽這個女兒他當真也是看不透了,從她醒來之後做的每一件事都讓錦盛費解,卻又不能去問。三人各懷心事,站了許久之後才回了各自的院落。


    錦姒自然不知道因為自己讓其他三個人有了別樣的心思。走進事務所,錦姒發現此時等著她的竟然是皇上,她抱以歉意的微笑然後坐下來。


    “錦小姐,節哀。”今日皇上帶了一些好茶,此時正自己給自己斟茶,見錦姒到來,示意她坐下,將一杯茶推到她麵前之後緩緩開口,錦姒端起茶杯的手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喝著,雖然此時她的內心依然洶湧澎湃,但是麵上依舊淡定自若。


    她知道在皇城之中沒有皇上不知道的事情,但知道得這般快速的,倒是讓她震驚。畢竟在她看來,昨日錦盛處理得很是低調,即便皇上知道也應當是明日之後的事情,卻不想早晨才將人送走,此時皇上卻告訴她要節哀,那便說明皇上的眼前不少。


    錦姒沒有接話,她隻是笑了笑,轉移了話題:“讓皇上等候多時,實屬不該,請皇上贖罪。”雖然是道歉的話,但是錦姒並沒有起身下跪,因為她知道皇上此時也不會同她計較這許多。


    果不其然,皇上也隻是一笑而過,既沒有責怪錦姒的轉移話題,也沒有生氣錦姒不誠心的道歉,隻是自己品著茶,隻不過錦姒能感覺出來,皇上此時心情不錯。而且今日皇上前來多半也是為了他和蕭貴妃的事情罷了,反正這兩人就是玩,那她也心安理得的拿著他們的銀子。


    “聽宗正寺說你的狀紙還未遞上去?”皇上漫不經心的開口,錦姒心中鄙夷了一下,這皇上是有多閑得慌,巴不得自己的女人同自己打官司,這麽急切前來詢問,還裝著一副“朕隻是隨口問問罷了”的表情。


    “昨日陪著兒子,回府之時晚了一些加之蕭貴妃也未曾再來找臣女,臣女想寫狀紙也無從下手。”錦姒也是漫不經心的開口,她也不怕皇上發怒,也並沒有隱瞞她知道紅衣女子便是蕭貴妃這件事。


    見著皇上麵色沒有任何改變,錦姒便知皇上已然知道。經過之前的事情,錦姒倒是也不再震驚,皇上瞧著錦姒似乎已經沒有了之前那般震驚,心中倒是暗歎,此女之風範才擔得上丞相府嫡女的名號。


    “朕已同宗正寺說好,你照常遞狀紙便是,會接的。”皇上開口,錦姒覺得這是皇上同她說話最多的一次了,之前都是少言寡語,惜字如金,果然同蕭雲樓差不多的性子,不愧是兩兄弟。


    “皇上,蕭貴妃可是想同您和離,您確定若是我全力以赴,讓您同蕭貴妃真和離了,您不會要了我的命?”錦姒其實挺疑惑的,皇上愛著蕭貴妃,卻鼓勵著蕭貴妃和離,錦姒之前隻是覺得這兩人鬧一鬧也就好了。


    這個案子,就算她膽子再大,要是怎的贏了,恐怕皇上是不會放過她了,可若是輸了,蕭貴妃不開心,皇上也應該會遷怒自己,這思前想後,總覺得自己是最虧的。而錦姒這般直言,倒是讓皇上有些微楞。


    他從未想過有一日,有個人能這樣反駁自己,能這樣質問自己,也這樣反應迅速的找到問題的節點,僅憑這一點,錦姒就被皇帝所欣賞。


    “這是朕的免死金牌,見金牌如見朕,若你當真能贏,朕定不會怪你,若真的要殺了你,拿出這個即可。”皇上將免死金牌遞給錦姒,錦姒也沒有推辭,大大方方接過金牌,既然給了,不要白不要。


    皇上飲盡最後一口茶,笑了笑離開了事務所,不多時,紅衣女子不期而來,她看著桌子上的茶有些微楞,錦姒倒也不慌亂,也沒有叫人將茶收走,而是命人將茶倒一杯給紅衣女子。


    “他來過了?”紅衣女子蹙眉詢問,錦姒點點頭,依舊自顧自喝茶,紅衣女子隻是蹙眉,卻沒有立即離開,隻是盯著茶出了神。錦姒也不開口催促,她吩咐倩兒給她拿一本書,然後她便悠然自得的看著書,喝著茶,一點也沒有詢問紅衣女子的意思。


    “他可曾說什麽?”紅衣女子回過神,端起茶杯,幽幽開口。


    “說一切隨娘娘心意便是。”雖然皇上沒有明說,但是錦姒曉得,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貴妃娘娘可要想好了,一旦上了公堂,錦姒定會全力以赴,若贏了,那娘娘可就真的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不過自然也是得到了自由。”


    錦姒出聲提醒,因為她的習慣便是如此,隻要上了堂,她必定全力以赴,她曾經接了那麽多單子,可從未有過失敗,所以這一次的案件她一定也是全力以赴,屆時真的分開了,那邊不是錦姒的決定了,也因此僅此才出言提醒。


    紅衣女子沒有立即說話,隻是看著院中一個較大的樹發愣,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錦姒小姐倒是別致,在院中種這麽大的樹。錦姒小姐不覺得有些突兀了嗎?”


    “喜歡便好,做不過也是我自己住,別人是否喜歡我不在乎,我喜歡便足夠了,俗話說得好,千金難買我樂意,您說呢貴妃娘娘?”錦姒將話踢給了蕭貴妃,蕭貴妃又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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