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者之院,昔日繁榮一時的靈者之院已經落寞下來。


    班波頓王室的複興失敗,讓白森樹組織失去了長久的資金供應。


    加上孤寂海岸上的火山爆發,導致大半個孤寂海岸淪為焦土,這讓繁星群島徹底孤懸海外,失去和外界交流的渠道,甚至招收學徒都變得異常困難。


    苦修士黑亞當的失蹤以及苦修士白象的叛變,這對於白森樹組織更是雪上加霜。


    靈者之院三座塔樓外的白牆早已經爬滿了藤蔓,整個白森樹組織竟然無人打理這些惱人的植物。


    曾經的孩子早已經長大成人,當初亞當送來的兩個孩子,蜥蜴人賈巴已經回到部落成為新的灰鱗祭司,至於女孩拉亞則成為白森樹組織新一代的領袖人物。


    晨星島上,礁石灘外,苦丁蛙在海中遊動著,拉婭則坐在苦丁蛙的背部。


    當初的拉婭已經成長為一個充滿活力的少女,而苦丁蛙也進入青年期,擁有第一階位的實力。


    拉婭盤著雙腿,手掌劃過平靜的海麵,一群沙丁魚輕輕啄著她的手指。


    “拉婭,休息時間結束了。


    今天導師新分配了任務,點名讓你去完成。”


    礁石上,一身黑袍的死靈巫師拋出一張卷軸。


    火丁蛙的粉嫩長舌勾住卷軸,瞬息間收了回去,它的兩隻鼓起的眼睛微微眯起。


    死靈巫師冷哼一聲,貪婪的望了那苦丁蛙幾眼,隨後便離開礁石灘。


    拉婭從苦丁蛙嘴裏拿出卷軸,卷軸簡單的描述了這次任務,進入死冬港潛伏起來,並且暗中建立基地。


    如今的北地已經不同以前,基本上在各大城市都有金月鹿教會的教堂。


    聖教軍更是隔三差五在城市裏進行巫師審判,吊死的巫師或者燒死的女巫可以填滿半個護城河了。


    這種任務基本上是被拋棄的巫師執行,拉婭露出一副無力而痛苦的笑容。


    自從苦修士黑亞當和苦修士白象接連離開,喪鍾開始整頓組織,凡是曾經接觸過黑亞當和白象的學徒或者巫師都會受到打壓。


    令人意外的是黑亞當和白象基本上與組織保持著一種隔離狀態,可就算如此被牽連的人也不在少數。


    尤其是曾經教導過黑亞當的巴頓,好在巴頓在兩年前晉升為屍巫,如此在勉強保住了一些人。


    “原本還以為那些人終於停止小動作,原來是等這個”


    拉婭目光迷茫,當初加入組織的激情早已經在組織鬥爭中磨滅。


    巫師生涯中,不僅僅麵對內部敵人,還有那如懸在頭上的達摩克裏斯之劍一般的教會人員。


    “亞當老師!”


    拉婭對於當初那個將自己帶領到組織中的黑亞當抱著複雜的感情,一方麵感激於他帶領自己領略新的生活,另一方麵又怨恨他牽連到自己,不然憑借她的天賦,在組織中一定是受到重用的。


    “不要再去想”


    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幾年隻要一想到黑亞當,腦海裏總是出現一個紅色蝙蝠的身影。


    這身影無法驅除,好像刻印在腦海裏一般,越是去回憶黑亞當或者相關的事情,這身影越是清晰。


    拉婭已經懷疑她中了某種惡咒,這讓她恐懼不安,連續好幾個月都沒能好好休息。


    “你在想什麽?”


    恍惚間,拉婭又看到那個身影,不過不同的是身影出現在海麵上。


    那身影似乎極遠,遠在海天一線之處,又似乎極近,近在咫尺,拉婭可以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你在想什麽?”


    拉婭心中湧現出一種親近感,如同麵對母親,又好似父親,讓她異常安心。


    “我在想,如果回到過去,在遇到亞當老師的時候拒絕他,那我的生活會是什麽樣子?”


    迷迷糊糊中,拉婭回答了問題。


    “你無法拒絕他!”那聲音輕笑道。


    “轟”的一聲,天與地倒轉,拉婭麵龐漲的通紅,一根根血管暴起。


    “幻覺!什麽時候?”


    拉婭忍不住翻身後退,卻一頭紮進海水中,嗆了一大口鹹苦的海水。


    她這一次看清楚了,一天米長的岩漿蟒蛇盤旋在天空上,在那蛇頭上坐著一位青年。


    “黑亞當!”拉婭不喜反驚,張了張嘴卻隻是說出他的名字。


    坐於岩漿蛇頭上的亞當看了拉婭幾眼,已經從拉婭心靈層麵上看到了一切。


    “喪鍾!”


    亞當聲音一沉,罕見的露出一絲明顯的怒氣。


    他伸出一根手指,這根手指漆黑如炭木,一絲灰色光線從指間抽離出來。


    “死亡一指!”


    灰色光線如同有生命一般,筆直掠過海麵,朝著晨星島嶼上飛去,它自動避開樹木山石,進入一片密林中央。


    。。。。。。。。。。。。。。。。。。


    “翻開莫格巫術集的第三頁,這裏麵是一些基礎死靈巫術理論,有助於你們開闊視野”


    密林中,青綠草地上,眾巫師圍坐一團,而喪鍾則坐在山坡上,迎著微風講述著神秘的知識。


    正在講述的喪鍾突然一頓,心髒莫名跳動一下。


    左手處的苦修士血刺正襟危坐,神情顯得有些得意,底下的年輕巫師具是經過他之手提拔上來的。


    可以說除了喪鍾,他就是白森樹的一把手。


    “血刺,最近組織的情況還好嗎?”


    血刺愣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放心,一切安穩。”


    “巴頓呢?為什麽沒有看到他。”喪鍾目光變得淩厲起來,讓人望而生畏。


    “外出執行任務了!”血刺眼神閃爍了一下,“你也知道,繁星群島的農場出現大規模的疫病,隻能讓巴頓外出購買糧食。”


    “事情別做的太過了!”喪鍾壓著嗓子道。


    “當然!當然!”血刺麵色一喜,見喪鍾臉上並無慍怒之色,才放著膽子接著說道,“如今這繁星群島就是一座封閉的孤島,死一兩個人也出不了什麽事情。”


    “有些事得慢慢做!”


    血刺稍稍轉動腦筋就知道喪鍾的意思,雖然他血刺仗著喪鍾的威勢排除異己,但是喪鍾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這一次稍稍敲打他,並非因為他排除異己的做法,而是做法過於激進,過於。


    “我明白了!”血刺點了點頭。


    “嗯!”


    喪鍾拿起一副儀式符文蝕刻,開始講解儀式學的內容,剛才一幕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血刺望著喪鍾肅穆的神情,這幾年時光終究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盡管喪鍾已是死者之軀,但精神狀態反應在上,令他眼眸中時刻帶著一絲愁意。


    忽得一道灰線閃過,好似錯覺一般,血刺不禁眨了眨眼睛。


    底下眾巫師愣愣得望著突然停止講述的喪鍾,那副符文蝕刻板從喪鍾手中滑落出去,咕嚕嚕的滾下山坡。


    緊接著,喪鍾突然垂下頭顱,整個身體如同破袋般摔下山坡。


    血刺倒吸一口涼氣,嗓子如同被捏住一樣,“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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