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的沙漠,並沒有往日的平靜,反而更像是忙碌的工地一樣,一群穿著白色袍服的身影,手裏拿著鏟子無視著頭頂像是要把沙子烤化的太陽,正將地上用白色繩子圈起來的位置的沙子拋向一邊。


    周圍撐開的一座更像是涼棚的帳篷中,手裏拿著被曬得像是燒開了一樣的水瓶,正無聊的看著眼前的動靜。


    眼前白色繩子圈起了一個直接約莫四五米的圓圈,便是昨天晚上那個碩大的射手座手裏箭矢所指的大概方位。


    如今也隻能用這個笨辦法看看下麵到底有著什麽東西,幾乎掏了快有兩人深的大洞,周圍用木板將那些鬆軟的沙子隔了起來,一個個拴在繩子上的鐵桶,將下麵的黃沙像是打井一樣拉了上來。


    忽然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讓坐在凳子上正有些迷糊的埃裏克瞬間清醒了過來,微弱的響聲就像一盆涼水澆在了他頭上,讓他在炎熱的沙漠中不由的打個寒顫,腳下一個蹌踉就向那邊的深坑跑了過去。


    坑底已經停下手中動作的工人,握著手中的鐵掀臉上帶著些許驚訝之色,看著有些潮濕的沙子下露出如同墨玉一般的岩石,而剛剛那無意的一下,還在上麵留下了一道難看的劃痕。


    “停下,停下…………”,埃裏克有些心疼的看著黑色岩石平整光滑的表麵被鐵掀蹭出的那道刺眼的白痕,連忙揮手喊道,無數歲月沉澱下,這些堅硬的沙子並沒有在上麵留下什麽印記。


    順著傾斜的木板,此時也顧不得之前腦海中還反複想要找出的那個泄露消息之人,視線中隻剩下這塊埋藏在沙丘之下的黑色岩板,伸手摸著光滑冰涼的表麵,像是一塊巨大的冰塊被放在沙漠地下。


    緊跟在埃裏克身後下來的阿爾法希姆揮手示意這些工人先暫停下來,朝默罕穆德做了個雙手下壓的動作,臉上露出了罕見的緊張之色,“小心一點,告訴這些人,像對待自己的情人一樣溫柔對待這塊,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一塊岩石”。


    隨著表麵的沙子被小心翼翼的清掃幹淨,這塊不知何種材質的黑色岩石,就像是一塊不含任何雜質隱隱透出一股讓人不太舒服的氣息,甚至連頭頂灑下來的陽光,都像是黑洞一般吞噬一空。


    上麵隱隱出現的一道道半指深的凹痕,在那些木板所攔住的沙子處戛然而止,阿爾法希姆興奮的蹲下身子,手掌撫過那些像是用刻刀雕琢出光滑的印記,喃喃自語道,“快,快把這些該死的沙子清理幹淨…………”


    忽然一聲相機的快門聲讓幾人微微一愣,埃裏克目光古怪的看著一位拿著相機像是一直跟隨在默罕穆德左右,算是他的副手的年輕人,有些詫異的開口問道,“我想等這裏露出全貌再拍照片比較合適,你說呢”?


    “抱歉,埃裏克,我忘了給你介紹了,這位是,嗯,因為這次事情關乎著整個阿拉伯最神聖的遺址之一,所以我的父親派出了一位這方麵的專家來幫助我,這位是漢尼拔…………”


    “沒錯,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漢尼拔?阿卜杜勒·納賽爾,當然,你如果覺得繞口的話,可以和阿爾法希姆一樣,稱呼我漢尼拔”。


    這個被叫做漢尼拔的家夥,像是沒有看到埃裏克有隱隱帶著警惕的目光,依然拿著相機甚至還露出胳膊上那個帶著經緯度的手表當做參照物拍了起來。


    看了一眼有些尷尬的埃裏克,西塞羅嘴角抽了抽,看著這個好像局外人一樣的家夥,平時不顯山露水,當出現結果的時候,好像就是他發現的一樣,連忙拍照片回去邀功,而且這個見鬼的家夥,該不會是用這種明目張膽的行為,來掩飾自己將行蹤傳遞給阿爾法希姆的那個蠢貨弟弟布雷揚。


    “漢尼拔,你的父母給你起了個帶有強烈寓意的名字,不知道你從小生活當中,有沒有因此而苦惱呢,北非古國迦太基著名軍事家漢尼拔?巴卡,還是著名的電影《沉默的羔羊》續集中的那個殺人成性的漢尼拔,嘖嘖嘖,不過這兩個人都是有些生不逢時,一個出生在羅馬帝國崛起之時,而另一位可是這個現代社會所不允許的,或許他倆互換一下角色結局將截然不同”。


    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容,西塞羅惡毒的盯著那仿佛聾子似的漢尼拔,說出了有些過分的話。


    臉上帶著幾分不以為意,手上的動作甚至沒有因為那些刺耳的話聲,而發生半點變化,一絲不苟的將周圍的細節拍攝清楚,漢尼拔甚至還有心思手指波動相機上那個小巧的轉盤,在分辨率並不算的高的屏幕上,查看了一下剛剛拍攝出的照片,uu看書w.uukansh 這才小心的把這個脆弱的電子設備收回自己的包中。


    推了推掛在鼻梁上精致的金色眼鏡,嘴角掛著譏笑開口笑道,“如果我腦袋沒有在這炎熱的天氣中中暑的話,我想您應該是西塞羅先生吧。


    首先,無論我父母當初給我起的什麽名字,漢尼拔也罷甚至是猶大撒旦之類,我想為人子女應該坦然麵對,因為這隻是代號罷了,如果名字可以決定一個人命運的話,我想此時站在我麵前的你,一定會有一個更誇張的名字。


    其次,我不知道你是在賣弄你粗淺的學識,對於一知半解完全沒有理解透徹的動作拿出來賣弄,還自認為可以打擊別人的銳利說辭,再加上你臉上露出讓我產生一股來自智商上的優越感,並沒有有任何損害,還有記得在阿拉伯,剛剛我告訴你的名字,並不是隻有漢尼拔,很多時候,當有人很鄭重的告訴你他長的有些繞口的名字時,要麽他有一種近乎偏執的習慣,其次,也有可能他名字的後麵隱藏著什麽並不算秘密的秘密”。


    “比如說,托馬斯?愛德華?勞倫斯,其中的托馬斯和愛德華都不能說明什麽,而那個最不起眼的勞倫斯卻有著在這片土地上,最崇高的敬仰”,埃裏克接過了漢尼拔嘴中的話,盡量把話題轉開,而一旁的阿爾法希姆也反常的並沒有開口解釋,隻是不斷的讓周圍人加快著手中的動靜。


    漢尼拔好奇的看了一眼埃裏克倒是好脾氣的點了點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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