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殘月讓整個香格裏拉變得壓抑起來,暗紅色的月光灑在下麵的城市之中,地上的綠植隱隱看上去和遠處那被血霧籠罩的參天大樹一般,又生長了幾分。


    蔓延而出的繁複樹根,像隻龐大的章魚一樣,相互碰撞之間發出一陣奇怪的音節,城市中數百道雪白的身影發出興奮的吼聲,朝那生長著被稱為生命之樹的小島蜂擁而至。


    克勞德死死握著手中的鏡頭,看著那揮舞的樹根藤須,直接捅入那些邪毗奴胸口,像是呼吸一般,開始一漲一縮,那些比人類要大上許多的怪物,身體上的雪白色毛發,肉眼可見的縮回體內。


    頭頂那兩根誇張的黑色彎角,以及嘴中呲出兩顆象牙一般的獠牙,都開始緩緩縮回體內,恢複了原本人類的模樣。


    看著那些赤裸著身體的正常人瞪圓著雙眼,長著嘴巴正無力的喊著,開始枯萎的身體,像是樹下那些堆積如山的白骨一樣。


    茂盛的樹枝上,那些猩紅色的果實,中間隱約可以看出出現了一條黑色的線,那翠綠的枝葉看上去又茂盛了幾分,樹葉上紅色的脈絡,像是血管一般裏麵紅色的液體正不斷的在其中流動著。


    緩緩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克勞德皺著眉頭坐在石凳上,回想著剛剛滲人的一幕,那些進化邪毗失敗的人類,最終成為了香格裏拉最底層的存在,不但要守護著這裏,而且還會變成生命之樹的養料。


    這一幕就像是天啟一樣,出現了上天想要告訴他的意思,讓渾身顫抖的克勞德,心裏生出一股濃濃的渴望,接著又重重甩了甩腦袋,那慘絕人寰的場景,讓他想到了當初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病房中,看到的猶如破娃娃一般的屍體。


    而從醫院回家時,龐大的莊園中修了一處醜陋的水池,裏麵放了幾條灣鱷,斯內德帶著他站在池邊,眼睜睜的看著一個裝在麻袋中發出驚恐喊聲的男人被丟了下去。


    那條表現的最凶殘的鱷魚,被斯內德親昵的稱呼為崔西,並說是利文斯頓家的公主,當自己遇難時的圓桌會議,隻是自己和他爺爺一次交換而已,他要的是身後的主謀,而他爺爺要的是冷血的自己。


    不知為何,當看到這一幕時,自己對那個一直對自己偏愛的身影,湧起了一股寒意,這就是他以後要變成的模樣嗎?冷血,殘酷。


    看著平板電腦上閃爍的綠點,克勞德微微鬆了一口氣,不管如何,那顆“夢魘”現在就在這裏,足以把這個不應該出現在世界上的城市夷為平地。


    將東西整理了一下,聽著外麵逐漸恢複了平靜,克勞德嘴角露出了古怪的笑容,那個讓自己討厭不起來的家夥,不知現在是不是依然打著呼嚕,沉沉的休息著。


    拿起望遠鏡,克勞德沿著樓梯飛快的向上麵跑去,抬頭看著逐漸消散的血月,透過鏡頭看著城市中央看起來噴泉一樣的龐大水池,裏麵流水像是源源不斷一般,形成了一圈壯觀的瀑布流了下去。


    而那個圓形的噴泉水池下麵,有著一座倒著的寺院,尖聳的金黃色塔尖朝著下方,上麵鑲嵌著一塊燃燒的真陀摩尼石徽章。


    瀑布中密集的紮古魯不斷穿梭在其中,周圍數隻邪毗正蹲在地上,一雙豎瞳不時的看向四周,其中一道雪白的身影,胸口正有著一道猙獰的疤痕。


    克勞德在房間中茂盛的枝葉中,將夾雜在其中的綠色鬆脂找了出來,不久,房間中藍色的火焰升騰而起,搖曳的火光把這間不算大的房子照耀的像是海洋一般。


    略顯誇張的子彈,整整齊齊的擺在桌上,克勞德看著熄滅的火焰,將那燃燒出的一堆灰色灰燼小心的收攏在一起,拿出銼刀在子彈上刻上細細的劃痕,將那些灰燼塗了上去。


    將掛在脖子上那枚戒指拿出來,仔細的端詳了一遍,克勞德拿出彈匣,將抹著鬆脂灰燼的子彈一枚一枚仔細的摁了進去,看著窗外微亮的天空,組裝起那把幾乎和他一樣高的反器材狙擊槍,背起背包悄悄的潛了出去。


    .................................


    清晨,刺眼的光芒順著天花板的縫隙照了進來,躺在地麵上的幾道身影嘴裏打著哈欠坐起了身子。


    不久外麵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臉色有些蒼白的阿芙羅拉,手臂上有著一道血痕,冷著臉走了進來,看著埃裏克疲憊的說道,“克勞德說的是對的,我們在這裏根本寸步難行,不單是晚上,白天這裏的邪毗奴也很活躍”。


    “你受傷了,該死,這裏可沒有什麽醫療條件”。西塞羅看見那還在不斷滲出鮮血的左臂,嘴裏抱怨了一聲,連忙從包中翻出所剩不多的紗布。


    看著那白色的紗布上透出的一抹紅色,埃裏克站起身子,打量著這座破落的建築,陰森的大廳中,到處雕刻著奇怪的雕像,想起克勞德留下的那封信中,最常見的東西是最常見的,而且萬物相克,無疑是告訴他們想要安全的在這裏度過的關鍵。u看書 ww.uukanshu.o


    “萬物相克,當初那些邪毗奴追著我們的時候,是火焰讓他們停下了腳步”。埃裏克沉默了片刻,忽然想到當初狼狽逃竄時的樣子,那些邪毗奴就像動物的本能一樣,懼怕著火焰。


    阿芙羅拉倒吸了一口涼氣,將緊緊捆在胳膊上的紗布綁了個死結,晃了晃手中的打火機,搖了搖頭說道,“不,我做了個火把,不過那些邪毗奴根本不在乎”。


    “燃燒的火焰,一路上我們點燃最多的就是鬆脂,包括那次也是邪毗奴看見鬆脂燃燒的藍色火焰”。艾達指了指頭頂,像是吊燈一樣懸掛在天花板上的裝滿鬆脂的鐵盆,開口說道,“如果要照明燈話,那些木材可比鬆脂要好上無數倍,而且克勞德說最常見的,這裏的鬆脂確實多的有些過分”。


    阿芙羅拉眼睛亮了亮,拿出手槍打斷了那吊著的鎖鏈,碩大的鐵盆掉了下來,揚起裏麵燃燒過的鬆脂灰燼,撒了幾人一頭。


    西塞羅咳嗽著撿起了散落一地的鬆脂,看著這些指甲蓋大小的顆粒,不自信的說道,“確定這玩意真的有用嗎”?


    “不確定,如果你有更好的辦法”。埃裏克搖了搖頭,撿了一根木棍用刀子刻出一個槽在裏麵塞滿鬆脂,看著阿芙羅拉笑道,“嗨,美女,借你的打火機用一下,我出去做一個魔法實驗”。


    說著,晃了晃像是魔法棒一樣的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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