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比當初瑪拉達斯加森林中,那個亨利?艾弗瑞建造的甬道,要精細無數倍的畫作,整個純黑色的黑石山,上麵布滿了一道道密集的線條,勾勒出一朵朵漂亮的羽毛,而那高高豎起的三角形腦袋,詭異的並沒有鼻孔眼睛的存在,隻有一個長大的嘴巴,沒有像尋常蛇類一樣,上顎長著兩個誇張的毒牙,反而更像是一個頂尖的食肉動物,嘴唇間長滿了閃著寒光的獠牙。


    空蕩蕩的大廳中,忽然響起了庫卡族的驚呼中,年輕的克裏斯汀渾身一顫,看著那比廟宇中,整天接收供奉的羽蛇神,還要逼真無數倍的雕刻,沒有理會額頭上那道不斷滲出鮮血的傷疤,雙腿跪在地上,飛快的爬了過去。


    一滴滴鮮血掉落在地麵上的凹槽中,克裏斯汀原本紅潤的臉龐,隨著那不斷湧出的鮮血,逐漸變得蒼白起來,幹涸的嘴唇上,猶如下麵那副雕刻一般,布滿了細小的裂痕。


    黑色的黑石山雕刻上,那些微不可查的凹痕中,隨著一滴滴鮮血不斷流入,就如同書籍上,記載的古老邪惡的祭祀一樣,那些栩栩如生的羽毛,好像活了過來,隨著微風,極有韻律的飄動著。


    “還不夠”。


    布萊德利看著那道瘦小的身影,身體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雙手死死撐在地上,任由自己的鮮血,灑向地麵的雕刻,失望的搖了搖頭。


    “不,足夠了”。


    庫托門托臉色一凝,眯起雙眼看著下麵的人群,手指飛快的點了幾下,身旁的西多夫看著手指的方向,那些與別的帶著掩飾不住的膽怯之人不同,目光死死盯著麵前已經奄奄一息的克裏斯汀,揮舞著雙臂,嘴裏發出晦澀難懂的聲音。


    一直站在角落陰影中的那道高挑身影,看著摩挲著雙手,嘴角掀起一抹殘忍弧度的西多夫,發出一聲輕蔑的笑聲,拔出腰間的短刀,邁動那雙修長渾圓的長腿,大步走了過去,拽著那渾然不知的庫卡族男子的長發,丟向克裏斯汀身旁。


    手中的短刀,劃出一道殘影,在西多夫那愕然的目光中,這個可憐的庫卡族男人,甚至連一聲慘叫聲都沒有發出,脖子上一道細長的血痕,猩紅的鮮血猶如打開的水龍頭一般噴湧而出。


    一把揪起那身體在地上不斷掙紮的男人,阿芙羅拉冷笑著看向西多夫,眨眼間,那壯碩的男人,垂著頭再無半點生息,而那地上的黑石山,也隻不過被染紅了不到三分之一,而剛剛那些興高采烈的庫卡部落,終於露出驚恐之色,坐在地上,無力的蹬著雙腿,不斷往後挪著身體,看著那拎著還在滴血的短刀,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阿芙羅拉。


    隨著那堆積在一起的屍體越來越高,整個大廳也變得死一般的安靜,隻能聽見一些壓抑著的呼吸聲,好像生怕驚擾地麵那紅色羽毛不斷飄動的羽蛇神庫庫爾坎。


    整個大廳中,仿佛活了過來的羽蛇神,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氣息,雖然沒有尋常蛇類那雙讓人恐懼的豎瞳,可每一個人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在盯著自己。


    布萊德利臉色逐漸沉了下來,拿過阿芙羅拉手中那把短刀,看著癱軟在地上的克裏斯汀,慢慢走了過去。


    抓起那瘦弱的手掌,在手中的利刃上劃過,看著那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狠狠摁在了那雕刻長大的嘴巴中。


    令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忽然在大廳中開始回蕩,那放在庫庫爾坎那嘴中的手掌,上麵原本就骨瘦嶙柴的皮肉,開始肉眼可見的消融著,就像太陽下的冰雪一樣,而臉色蒼白的克裏斯汀,隨著那逐漸變成白骨的手掌,臉色竟然開始紅潤起來。


    一聲響亮的飽嗝聲響起,布萊德利看向倒在地上,雙眸閃爍著異樣光彩的克裏斯汀伸出手,拉起那僅剩一個左手,右手從手腕處有個整齊的切口,不過從那光滑的傷口,卻看不出任何古怪的地方,好像本該就如此的少年。


    “怎麽樣”,拍了拍克裏斯汀的後背,布萊德利親昵的開口問道。


    克裏斯汀看著布萊德利,臉上帶著濃濃的震驚,顫聲說道,“沒有比現在感覺更好的時候,亨......”。


    “那就好,在瑪拉達斯加,正確的道路隻有一條”。


    布萊德利打斷了克裏斯汀的話聲,看向那地上那長大的嘴巴,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嘴巴中那平整的黑色地麵,緩緩裂開一個洞口,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鱗片的石階,好像玉石一樣,泛著墨綠色的幽光出現在眼前。


    看著布萊德利朝自己點了點頭,阿芙羅拉拿出腰間的對講機,低聲說了一句,那聚集在一起的傭兵,平舉著機槍,對著大廳中顫顫巍巍的庫卡部落。uu看書.uukanhu


    “終於要成功了嗎”?庫托門托手指飛快的在胸前,習慣性的點了一個十字,迫不及待的率先走入洞口,背後傳來一聲嗤笑聲。


    “在這裏做你那可笑的手勢,可不太合適”。西多夫撇嘴笑道。


    “閉上你的臭嘴”。庫托門托腳下一頓,雙手別扭的交叉在一起,喝罵了一句,嘴裏開始默默念叨著。


    幽靜的隧道中,兩旁光滑的石壁上,刻滿了形態各異的豎瞳,阿芙羅拉不由緊了緊身上的夾克,雙臂環在胸前,跟在隊伍中間。


    好像永遠沒有盡頭的隧道,在那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好像通往地獄之中,和布萊德利走在一起的克裏斯汀,那隻剩白骨的右手,毫不畏懼的撫摸著牆壁,那些睜著眼睛的豎瞳,隨著那輕輕撫過的手掌,慢慢閉上了眼簾。


    “是庫爾勒薩摩裏告訴你的嗎”?


    布萊德利驚訝的看著這一幕,開口問道。


    “不”,克裏斯汀指了指胸口心髒的位置,“是這裏告訴我的,在這裏,嗯,我感覺很舒服,就好像回家了一樣”。


    “回家,哈哈,小子,我看你是嚇傻了吧”。西多夫不合時宜的笑聲又從那可惡的嘴巴中響起。


    沒有理會這位亨利?艾弗瑞身邊最忠實夥伴的後代,布萊德利點了點頭,讚歎道。


    “回家,沒錯,我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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