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生聽見這句話哪裏會相信沒有,捧著小女人的臉蛋兒就吻了上去,又要同她親嘴兒,被安如以手擋住,笑嗔他,“我還病著呢!”繁生戀戀不舍地鬆了口,在那晶瑩的耳垂珠上咬了咬,才放開。


    當天繁生果然早早回了後麵,躲在小臥室內同安如說話,又或者將一些緊要的文書搬了進來,總是舍不得將她撇在這裏。


    吃過藥,安如晚間睡的極踏實,狠狠發了一回汗,次日進了一些米粥之類清淡的,安心靜養。


    有些事情既然想通了,便要放開手腳來盡心做的。安如蓋著薄被依偎在床檁邊上,帶著笑意瞅著一邊書桌上做事的繁生,直看得他不耐煩了,更覺有趣。


    繁生被這小女人看得根本不能集中精力,這一頁已經端在手中不曉得多久,卻還是沒看清楚要說的是什麽,索性拋開,看著安如道,“看了這許久,可看出什麽來?”


    安如彎彎嘴,收回目光,不同他說話,反倒引得繁生非要聽。


    放下翰墨直接上了床,大剌剌地橫躺在床內,雙手背在腦後,“再仔細看看,可有遺漏的?”


    安如道,“整日都對著我看,也不無聊!”笑了笑,自解道,“怪悶的。”


    繁生閉著眼睛懶懶道,“不想爺在你這裏?”


    安如伏到他身邊,拿著頭發辮子順著繁生的臉眸畫著,笑道,“你說呢。”


    繁生將安如拉進懷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咬著耳朵低低私語,安如亦吃吃笑著推打他,“好沒廉恥的!”兩人慢慢纏滾在一處,玩耍一陣。


    及至黃昏,老夫人那邊命人請了繁生過去說話,屋內靜悄悄的。安如從床上爬起,聽見外麵切切的說話聲,不由得問起,末蕊忙進來服侍,盥洗更衣,因笑說道,“還不是前兒您的壽辰收了禮,咱們正想著怎麽回禮呢。”


    安如想了想,便道,“別的都還好說,你隻把孟氏那一份加足了罷。”


    末蕊笑道,“婢子省得。”為安如綰了發髻,菱兒將佩飾送到安如麵前,一一挑選。


    “咱們出去走走,你讓人把孟氏喚來,隻說耍棋子解悶。”


    丫鬟們應聲而去,安如往涵哥兒那邊走了一圈,逗著說了會話,方才往花園子去了。早有知機的在水榭亭閣之上鋪設圍錦屏帳,果然孟氏早早地候在這裏,正逗貓兒玩,瞧見安如過來了,起身迎接笑道,“三夫人身子可好些了?”


    安如道,“還不就這樣。”


    孟氏扶著安如坐到屏風下的軟塌上,從丫頭手中接過茶果捧上,道,“我這裏正有一件事想勞煩三夫人呢,可巧了您就派人尋了我過來。”


    安如笑道,“你能有什麽事能麻煩到我。”


    孟氏亦坐在一旁,手執清涼小扇為安如驅熱,慢慢講道,“不過是件小事。我本是這邊莊子上的女兒,娘家舅舅的姑娘入秋便要嫁人,我尋思著送一份妝奩也好,大頭也準備,隻缺了一些絳色紗染——”說著,不好意思地瞧了瞧安如。


    安如怪道她對誰都和和氣氣,原來沒有後台同自己一樣,於是笑道,“我當什麽事,末了我遣人與你送過去不就得了。”


    二人遂擺起了棋盤,說說笑笑,擺玩起來。


    日色沉下去,兩邊都來尋人,安如拉著孟氏的手道,“明日晌午你再來。”


    孟氏自然應諾,再三請辭之後方送了安如回去,自己亦回了前麵院子。


    安如回了飛雨軒,繁生亦同時進門,瞧見她一身疲態不由得多問了幾句,聽說是同孟氏玩了一陣子,不放心道,“外麵風大,又吹傷了怎麽是好。”


    “有屏風當著呢。”安如為繁生卸下衣帽。


    繁生又問,“明日把人叫到這裏來不就得了,非得外麵——你們兩個倒能玩在一起。”


    安如笑道,“她才大我多少,自然是比其他人多了些話。”從末蕊手中接過茶盞,轉身遞與繁生,“合府上下,也隻她同我合得來,那也是個乖巧的,常與我一處下棋,也就比旁人熟撚許多。”


    此時箴兒捧了一小盅濃湯過來,安如接過飲下後笑道,“又想把我養成小胖子不成!”


    箴兒抿嘴一笑,捧著空碗退下。


    服侍著繁生進了裏屋,安如又走了出來,對碧珠吩咐了些事情,方才進去。


    “老夫人那裏可有什麽事?”安如從屏風之後擰了一方熱帕子,為繁生擦著汗,“這半天才回來。”


    繁生抬起手臂,任她為自己解下衣衫,重新換了幹淨的襟子,道,“沒什麽,說了會兒話。”


    安如抬眼看了看他,不再追問,道,“這一向我身子不好,想著不如等到十月賞菊時候再回請大姐姐她們,你看可好?”


    繁生隻會說好,安如命人進來將換下的衣裳鞋襪等拿了出去,兩人又說了會閑話,方和被而睡。


    誰想次日一早,大夫人早早命梅阡過來請安如,末蕊等服侍妥當後,便乘坐小轎,往沐熹院去了。許久都沒有過來這邊晨省昏定,恍惚有些陌生。扶著末蕊的手臂,慢慢踱進正屋內,二夫人等已經圍坐在一起了。


    彼此見過禮,大夫人賜了座,道,“前兩天吃酒的時候看著精神還不錯,怎麽如今越發的清瘦了。”


    安如含笑道,“那天日間吃了熱酒又中了日頭,誰想晚間裏不慎注意,走了涼,又添了一層病,讓您費心了。”


    大夫人皺眉,“如此不小心!”


    二夫人笑道,“三妹妹年紀尚小,哪裏懂得這麽多,我也是那個時候過來的,可少不了大姐姐的教訓呢。”又對著安如勸道,“你年紀小不懂,女人的身子最金貴了,稍微有些病症不好好看管,日後可是要大麻煩的。”


    安如聽了連忙起身,蹲了十足的萬福,請罪道,“如兒認罰。”


    大夫人倒笑了,指著安如問眾人道,“瞧瞧,我可說過什麽不成,還不起來。”


    安如咬著下唇,怯生生地望了一眼大夫人,仍舊道,“如兒有錯,不能不罰。”


    大夫人命末蕊將安如扶起,“別忙著認錯。”遂令人從後麵帶出一女子出來,與眾人見過禮,大夫人方滿意和的笑道,“你們也看看這丫頭。”


    安如不由自主地就把眼神瞟到大夫人身上,又感覺到二夫人的注視,偏頭看去,二夫人對她盈盈一笑,道,“三妹妹覺得這丫頭如何?”


    柳氏薛氏都道十分好。


    安如掩帕一笑,“大姐姐調教出來的,可會有錯?”於是細細端研了一番,青絲如瀉雪膚賽霜,腰肢纖纖盈握。再看那眉間盡是嬌柔溫婉,謙恭有禮……越看越心驚,不由得失聲道,“這不是——”


    二夫人瞧見安如的模樣,一句話半說不說的惹人,便好奇的問了過來,大夫人這才道,“何氏今日就跟著三妹妹罷,你那邊屋裏沒人,我也不好強要,何氏也是我調教過的,放在你房內我放心。”


    安如還沉浸在這個女人的身份中,忽然聽到這句話,煙眉立刻蹙起,皺皺地看著大夫人。二夫人裝作喝茶並未吱聲。


    大夫人笑道,“你如今身子骨不大好,總是不能好生侍候爺,何氏跟過去也好替你分擔分擔。”又說,“昨日已經稟了老夫人,她老人家也是說,三妹妹你身子嬌弱,千萬不要逞強,好歹養好了病才叫人放心。”


    安如紅唇微微張了張,最終化作淺笑,“總是讓老夫人大姐姐記掛,如兒若再不愛惜,可真要無地自容了。”


    又看了看堂下立著的何氏,笑道,“如兒記得不錯的話,她應當是莊王妃送來的罷?”


    大夫人道,“哦,你如何記得?”


    安如笑道,“這還不容易,但凡美人如兒都過目不忘,不過當時何氏仿佛沒這般美麗,大姐姐還不教教咱們?”


    二夫人這才恍悟,亦跟著笑道,“大姐姐果真妙手,當時那些個丫頭我還真沒注意,讓您這麽管教一二,竟出落得如此秀氣。”


    大夫人含笑不語,安如又瞅了瞅那何氏,輕聲問道,“你多大了?”


    何氏抿嘴福了福身子,答道,“奴今歲十六。”


    安如拍手道,“大我一歲呢!”又問道,“你可願意跟著我?”回頭看著大夫人笑道,“我哪裏必定不如大姐姐這裏舒服,若是後悔現在可還來得及。”


    何氏嘴角一彎,竟帶出淺淺梨窩來,十分好看,“奴願意。”


    安如這才笑道,“那咱們可說好了,你我都是要侍候爺的,爺的衣食起居無一不繁,到時倘若哪裏做得不夠,又或者受了委屈,可別回大夫人這邊訴苦。”頓了頓,繼續道,“那樣,我可是不依的。知道了麽?”


    何氏仍舊微笑著福了福身子,稱了諾。


    大夫人道,“我也是這話,謹守你的本份,侍候好爺才是正經。有些話我也同你說過了,進了這府,你便是這府上的人,不問過往來由。倘若日後有了一男半女,自然有你的位子,別讓人失望。”


    二夫人遂笑道,“能為爺開枝散葉是你的福分。”


    又說了一陣話,眾人放散,安如領著何氏跟在大夫人身後,又細細問了一些話,方才同王氏、文氏侍候大夫人歇息。


    出了沐熹院,安如並不從來時路上回去,反倒繞遠了牡丹亭,往如意館去了。末蕊等不曉得如夫人有何打算,心中均捏著汗,絲毫不敢大聲。走近那黑漆大門,正有兩三個媳婦坐在門上說閑話,瞧見有人這邊過來,立刻迎了過來,紛紛見禮。


    安如淡淡一笑,“裏麵可都幹淨?”


    其中一個媳婦笑道,“三夫人這是要笑話咱們了,您進去瞧瞧,保準連個土渣滓都找不到。”


    安如扶著末蕊的手,慢慢進了如意館,直接往正房歇下,果然如同天天在這裏一般整潔。應該不是這樣的。安如撤下身上的衣裳胡亂扔在美人榻上,又沿著小凳兒從書架上取出兩三份卷子,隨意放在床下條案之上,轉身再瞧了瞧,方笑道,“去把涵哥兒抱過來,那邊的東西也都搬過來罷。”


    末蕊猶豫了一下,瞅了瞅還站在花廳上的何氏。


    安如瞧見,低著頭抿了抿鬢角,道,“我可是說過了,她要來這裏,就是受委屈的,站一站算什麽。”(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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