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K好烏龍哦,一大早起來裏麵居然沒有俺……還好及時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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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騎著馬“噠噠噠”地往這邊溜達過來,珠大爺睜大眼睛往這邊瞧著,果然,就有一人灰撲撲地立在莊府前。珠大爺身子往後靠了靠,立馬就有小廝搖著馬轡上前,前後在珠大爺身邊。


    “看清楚了?”


    “爺放心,真就是金陵王世子,昨兒路叔讓小的硬是架了過來,看得一清二楚,準沒錯!”


    珠大爺點點頭,又捏了把小胡子,隔著老遠的打量。那人一身皂色布袍,下擺微顯淩亂,可見道行的纏絞腳,襯著踏山透土的多耳麻鞋。興許是站的久的緣故,灰蒙蒙很有風塵滄桑感。


    視線轉向府門對麵的樹上係著的一匹紅棗大馬,轡頭、鞍韉無一不是精良。距離更近一些,珠大爺兩眼放光低聲驚呼道,“紅獅!”居然是極品戰馬紅獅!珠大爺餘光掃過那人,心中暗自納罕。


    門前立著的男人聞聲緩緩回頭,正好與珠大爺黑亮閃閃的眼睛正對,兩人同時盯著對方,一時間場麵詭異無比。方才的小廝打了個寒噤,這才反應過來,在後麵輕聲提醒道,“爺?”


    珠大爺嘴角動了動,沒有吱聲,朝著那男人拱了拱手,大搖大擺的進了莊府。


    日色漸涼,隱隱有大雨,黑風刮過卷起風塵無數。珠大爺酒足飯飽,又叮嚀了陽慶幾句。末蕊悄然侍立屏風幕後,遠遠看著花廳那邊的情況。


    一陣商議之後,陽慶將繁生飛信傳來的命符鄭重交給珠大爺,並將另一些事情妥善解釋後,才送人離開。


    末蕊一直等著陽慶回來,使了青槐緊緊跟在陽慶身邊,隻等人出了大門,就往這裏趕來。紫瑰命人撤了席麵,花廳收拾妥當後才來末蕊跟前複命。


    …


    大門外兩人再次對麵。珠大爺上馬欲走,不知想起什麽,眉眼一挑,拍馬下鞍,著人牽了韁繩離開。四目相對,珠大爺眼睛愈發清亮,灼灼地瞧著那人,忽而闊步走到男人跟前,拱手稱讚,“世兄好氣概!”


    那男人上下打量著珠大爺:上著青錦襖,下抹綠長靴,混青抓角嵌玉軟頭巾,一襲金繡綠羅包肚束帶,典型的貴公子模樣——就差耳朵上一朵時新的鮮花了。不由得皺眉,回過身子,依舊目光如炬地直視莊府大門,低聲撇清關係,“兄台有何事?”


    珠大爺也不氣餒,知道是自己唐突了,轉身又湊到那男人正前方,“嗖”地從腰間抽出一把紙扇,“刷刷”扇著風不客氣道,“世兄不認得小哥了?並州青崖縣,何家村,小老弟當時可沒這麽拽!”


    “你……”男人一時之間怎麽也想不起,當時並沒有同這樣的人打過交道,卻再沒有嫌惡之意,正色道,“兄台認得在下?”


    “哼!小城子,真是長進了!連老哥都敢不認得!”珠大爺“啪”一聲將紙扇敲打在男人腦袋上,見那男人臉色劇變驟然發怒,才慢悠悠的斜睨著那人來回走步,“崇德二年,司徒政領大將軍兵符征西北,某小人離家棄身想要效仿霍侯從軍,若不是老哥我的指點,說不定你小城子就瞎跑到肅慎搖旗旗去了!嗯?”


    那男人滿眼吃驚,瞪著眼前花枝招展的珠大爺一時無語,竟愣著紅了眼,半晌,嘶啞的聲帶著磁音惶惶然地試探問道,“閣下……可是琮大哥?”


    珠大爺擺擺手,很是滿足的點頭,清了清嗓子,“咳……老哥姓司徒,名琮,字磯珠,嗬嗬,想起來了?”


    男人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人,僵硬的問了句,“崇虎侯世子,司徒琮?”


    “哼,你小子當年不也沒說真話,嗯?金陵王世子鬱城佑?”


    “哈哈哈……”


    兩人同時對眼長笑,當時少年輕狂,奮不顧身想要擺脫這身錦瑟華服,雙雙離家出走,相遇何家村。世事難料,最後一個去了西南,一個仍舊浪蕩不羈。


    珠大爺勾搭著鬱城佑,呼喊著就要胡喝一頓。


    鬱城佑腳下略為踟躕,珠大爺嘿嘿兩笑,“小老弟,怎麽舍不得挪窩?那裏麵的女人就是你老哥我都不敢動,你瞎杵在這兒弄什麽?還別說,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怎麽還這麽拗!”


    鬱城佑沒注意珠大爺提到的“女人”,一時間憶及經年往事,腳下鬆動,便被珠大爺拉著走了。


    莊府大門上的小廝探頭探腦,瞧著一行人馬蹄漸遠,才放心跑回通信兒去了。外廳上眾人早已將食案酒菜收拾利爽,紫瑰默然立於屏風幕口,神色不定。今日之事當作何解……她是什麽主意,肯這樣便宜自己……


    末蕊一眼就瞧出她的心思,冷笑道,“你隻管做自己的,如夫人那邊自有成算,總不會少了你的。若不是看在碧珠的份上,我定不會也將你弄出來。咱們這些年的交情,算不得遠,也絕不是親的。如夫人心慈仁厚,你卻不知好歹,如今夫人指了這條路,且看你的造化了。再有一句——伶俐人到處都是。”


    紫瑰垂眸不語。在這裏看見珠大爺那一時,自己就已經明白了。


    陽慶得了信匆匆趕了進來,顧不上裏麵詭異的氛圍,直向末蕊二人道了謝,將鬱城佑離去之事說明。話畢各自離開。


    紫瑰恍惚著領著丫頭們回了庭芳院。


    如意閣這邊卻是另一番光景。末蕊不曉得安如怎麽了,聽跟前侍候的丫頭說這樣子已經一天,卻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直到晚上,仿佛才有了一絲鬆動。末蕊小心侍候著進了些餐,安排著睡了覺。


    安如仿佛個懵懂的孩子一般,末蕊說什麽都照做,整整好幾天,如意閣的氣氛低得厲害。陽慶請安的時候拉著末蕊打問了半晌,也是一頭霧水。


    閣著滿月窗,木格子、碧紗窗、窗外遊廊上帶著暖意的風。安如靜靜的閉目感受,心中早已緩過勁來。時空原來很久之前就已經錯亂了,李世民死了,隋唐沒有存在過,沒有李白沒有楊玉環,沒有武則天。沒有大唐盛世。


    就好像外麵婆娑的梧桐。鳳棲梧桐……鳳棲梧桐……沒有梧桐,鳳何以處之?至少大唐,女人是有地位,可以獨自成活的……


    石蓮小心的將小廚房送來的蜜露,討好般一笑,就趕緊躲到小書房外麵。不一會兒,就同一起來的幾個小丫頭嘰嘰喳喳。聲音越來越大,故事情節也越來越豐富。安如抿了一口手中的蜜汁,抹出一絲苦笑。


    原來以為可以不去計較。換了時空也不過一日三餐。那個地方,那個人說的那些話,那些原來天翻地覆的變化……最傷心的,原以為自己可以得到幸福。


    紫瑰再沒有過來,每日忙於外堂的布置安排,儼然接受了這個新的環境。末蕊心中安定,不去多想,回到小書房,安如仍舊魔障般不知疲倦的翻閱前朝史料。一遍又一遍。


    究竟是造化弄人。


    男人是那樣子,注定不能長相守……現在仿佛切斷了最後的出路。


    努力做個稱職的小三?


    過了好久,淩亂著,繁忙著。


    連安如都感覺到自己的詭異了。終於有一天,將所有看完之後,歪在圈椅上,忽而喃喃笑道,“第二天,可不又是個好人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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