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大聲地哭。


    他根本不理。


    撕咬,拚命的撕咬。


    他很得意。


    抽泣,像貓一樣,撓得人心軟軟的,低聲哭泣。


    他反而更加勇猛了。


    安如快要瘋了,這家夥突然抽的什麽瘋,人家心情好好的賞花消食,一上來先是甩臉子,然後又拍桌子——怎麽每次都拍桌子——然後眾目睽睽的,居然做出那樣的動作來。安如覺得自己徹底沒有形象了。風華絕代的名門閨秀,就這麽被這男人當眾調情給調沒了。


    史繁生發現身下的人兒居然走神,狠狠地進攻著,沙啞著低聲吼叫,“看著爺!”


    安如忽然蛇一般纏了上去,如同那晚一樣,史繁生又興奮起來。安如咬著男人的肩膀,那裏淡紅的牙印依稀可辨,安如就是想咬同一個地方。心下一橫,一個用力,安如將男人翻身到下麵,自己死死瞪著他,下麵的動作居然還一點不受影響!安如嬌啼一聲,從一邊扯過棉被,狠狠地蒙在他的臉上,悶死你,悶死你!


    你虐我,我也虐你!


    史繁生累極了,也快樂極了。他從沒想試過白天做這種事情,可是今天徹底被這丫頭激怒了。一想到可能好久都見不到她,那一團火就不可抑製的燃燒起來。


    …


    滿頭大汗的安慶終於在如意閣的院子外找到了保慶。可是情形極度詭異。


    保慶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可安慶來不及問他怎麽了,硬是將人拉走,邊走邊問,“主子到底怎麽了?怎麽大白天的就,那個了?你當時是不是在跟前?有什麽事情?”


    “沒有。”保慶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下午動身,你我都得跟著,陽慶留下來。已經派了人通知你們,這回子陽慶也該知道了吧!”想了想,覺得這件事應該也說出來,“還有,大夫人使人捎信過來,周姨娘奶奶有三個月的身子了。”


    “啊!”安慶大叫一聲,發覺自己失態了,又緊緊跟上,一步不離地繼續追問道,“主子怎麽說?”


    安慶一頭霧水,陽慶的事不是自己能決定得了的,先緊張了一下。可聽見後麵一句,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周姨娘奶奶原本這一次要栽跟頭的,可偏偏有了身子,居然還在這麽巧的節骨眼上。


    “主子挺好的。”安慶言簡意賅,手中不知攥著什麽東西,像個寶貝似的揣在懷裏。從容地往前走著。


    “可是主子怎麽就,就拉著如夫人,好象還發了火了?你倒是說話呀!”


    保慶被安慶推了一把,按說保慶的功夫是安慶結對近不了身的那種,可偏偏這麽輕輕一推保慶愣是閃了個趔趄,嚇得保慶慌忙掏出懷中揣著的東西,仔細檢查一遍,確實沒有弄壞,這才放心的又放回了懷中,手用心護著。


    然後,“你做什麽!”


    陽慶不曉得從那裏突然鑽了出來,正好瞧見保慶衝安慶大吼,一個衝動上前就要跟保慶打起來,安慶趕緊的拉著自家胞弟,“打什麽!還不後退!保慶那是你能打的?”瞪著陽慶一副受冤枉很委屈的表情,“我剛才推了他一把,差點跌到。”


    “啊?”陽慶嘴巴大大的張著了,眼睛重新落到保慶身上,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撓撓頭想說些什麽,“保慶哥……咳,你懷裏是個什麽那麽寶貝。”


    “水晶蝦餃。”安慶回答了。


    “水,水晶蝦餃?”陽慶傻了,“那不是吃的嗎,怎麽揣在懷裏?”


    安慶仿佛想到了什麽,斜眼睨了半晌,嘻嘻地賊笑起來,拉著保慶的胳膊勾肩搭背的,“保慶哥,哪個姐姐做的蝦餃?怎麽我跟陽慶都沒有?是不是如意閣裏麵的小廚房裏的?那可不成,主子知道了還不剝了你的皮?”


    “不是,末蕊說如夫人賞給大夥的!”保慶聽見主子兩個字,立刻反擊,說完,自己也傻了。


    陽慶高興的上前就要從保慶懷中掏了出來,“我還沒吃呢,如夫人賞的我也有份!”說著,一隻手已經探了進去。


    “啪!”一聲,陽慶下意識的縮回手,怒視安慶,“哥!”


    安慶奸笑兩聲,勾搭上自家弟弟,硬是將人從保慶身邊扯走,“保慶哥,真不夠意思,末蕊姐姐怎麽單單給你吃呢?唉,陽慶,咱們走吧,別招了人家的煩,現在咱們還是弟兄,怕是再過兩年,唉……”


    “安慶,你,胡說什麽!”保慶急了,“真是夫人賞的,要不咱們去問夫人有沒有這回事!”


    安慶這才想起要問的話,可陽慶已經吼叫起來,“保慶哥,爺怎麽又上那女人的床了!肯定是那個女人攛掇的,她看我早不順眼了,這回肯定是她不讓我跟著爺!”安慶眼睛來不及眨,這個弟弟,無敵了。


    “周姨娘奶奶有了身子。”保慶泛紅的臉漸漸消退了些。想說些什麽別的,極力把話題引開,可這句話說完,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安慶跟陽慶倆人一抹黑,茫然互瞧一眼,聽了這句反倒欲罷不能,非要保慶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主子就找如夫人,找不到,最後在園子裏找到了。”保慶努力講著,幾乎滿頭大汗了,“主子問,跑出來怎麽不使人說一聲。如夫人說,說什麽。主子就說,這園子這麽大跑丟了怎麽辦。如夫人又問,你怎麽沒丟?”


    安慶與陽慶對視,無語。


    “主子讓人拿酒過來,如夫人……”保慶忽然想到了什麽,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那倆聽得極認真地人。“說什麽了?”“快講啊,你不會忘了吧?”


    安慶與陽慶忽然特想知道那個奇怪的女人還會說出什麽話來。


    保慶低下頭,看了看懷中鼓鼓的荷葉包,臉上有些泛紅,卻因為本身生的黑什麽也看不出來,抬頭眼睛瞅著其他地方說了出來,“如夫人半天不吱聲,然後大叫了一聲——”


    安慶與陽慶默然了,夭蛾子!


    “主子就問怎麽了,如夫人好像惱了,說咬著舌頭,都流血了。”保慶咽了咽口水,眼睛望著天,“亭子裏的丫鬟們就都退了出來。”


    安慶與陽慶再次互相對視一眼,什麽事都沒有的別開臉一個看天一個看地。三個人站立,一時無語。


    保慶悄悄地溜走了,躲在角落。他才管不上主子同如夫人在亭子裏坐什麽呢。可是那裏麵傳來若隱若現的咂嘴聲,還是讓保慶有些恍惚,心馳神往了一陣。


    小心的打開末蕊放在他手上的荷葉包,裏麵的水晶蝦餃仿佛還冒著熱騰騰的香氣。保慶舍不得吃,可那兩人虎視眈眈,自己不甘心讓他倆吃了去。伸出腦袋左右瞧了瞧,沒有人過來,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輕輕夾起一個蝦餃,咬上一口,再咬上一口,嚼啊嚼,好吃極了。保慶禁不住笑了出來。


    “哥,保慶哥真地笑了。”陽慶躲在遠遠的樹上,視力極好的瞧見保慶臉上幸福的笑容,“那餃子就那麽好吃?”


    樹下的安慶沒有那麽好的眼力,拔著樹下的小草,“你保慶哥快有人管著了,多好!”說著,手下拔草的動作越來越快,嘴裏叨叨著,“母老虎,母老虎!”


    陽慶瞅了瞅哥哥,有瞧了瞧那邊滿臉幸福微笑的保慶,有些茫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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